收拾行囊時,顧卿辭卻是有些煩悶,屋內有許多他從師兄弟那坑過來的小物件,如今取舍卻也是個難題。
想到此處,便也想到自己曾經還是有一位師姐的,風華絕代,傲骨如霜,可惜卻是不懂得藏拙,早早入世,被一道人練成了傀儡,最後閻行道追殺了道人十餘載,卻也隻帶回了她的一柄本命飛劍,正是那殺陳鳴景的小劍。
不由的有些唏噓,如今自己也要在這紅塵蝕骨中走一遭,不知道吃不吃得消。
索性也不在執著屋內的物件,拎著行囊摔門便要走,一出門,卻是和鳳長歌撞了個對麵,才忽然想起自己都沒帶新來的小師弟找住處,更談何收拾行囊。
微微思索一番,倒是有些像世外高人的模樣,拍了拍鳳長歌的肩膀,頗有些意味深長。
“師弟,修道之路博遠,師兄沒辦法為你一一道來,總歸是要親身感悟,世間,唯有道理是自己的,亙古長存。”
“天地很大,但丈量天地的路就在腳下。師弟,就此別過。”
話落,顧卿辭便悠悠離去,隻留鳳長歌在原地思索他的話。
直到臨近山門處,才長呼了一口氣,抬袖擦了擦莫須有的汗水。
“真是難為我,都要下山了,還要來這一遭。”
吊兒郎當搖頭晃腦的模樣卻是逗笑了山巔之上的閻行道,他的眼中閃爍著欣慰與不舍。
帶回來的弟子中顧卿辭雖顯得修行愚鈍,但為人卻是最跳脫的,雖有時讓人哭笑不得,如今分別卻也覺得心空落落的。
風輕雲淡,別離總是平靜的,黃蠻山很高,一步一步的,顧卿辭隻覺得很累,偶爾摘下山果充饑,飲湖水解渴,卻是不碰修行半步。
當踏出黃蠻山最後一步的時候,顧卿辭隻覺得渾身一輕,仿佛褪去了某種枷鎖。
回眸望去,隻看見山高不知幾許,直通雲霧,密林下飛鳥啼叫,不知深淺,看不透,也看不見。
要說這黃蠻山的地理位置也是頗為尷尬,左鄰大晉,右舍大梁,若是想向前走,又得是橫穿兩大古國的戰場,若是有幸度過,麵對的便是傳說中的天河,記載中還沒人走出過。
不過這些卻是難不倒顧卿辭,早些年前也曾詢問過趙弈,雖然他從未出過屋舍,但是論消息類的靈通,天下應當也是無出其一二者。
此行的目標卻也是矚目的,是大梁中的內宗之首,古溪書院。
傳聞這書院並非本土勢力,是有上境修士從天河而至,撒下至理經書,化為書院開山鼻祖,執掌大梁文道牛耳。
消息暫且不論真假,卻也是將分量擺在了明麵上。
顧卿辭雖不清楚書院具體位置在哪,卻也知道衝大梁而去,這一路十分艱難,黃沙漫天,烈日炎炎,卻是有些難為顧卿辭了,畢竟他與烈日相衝,隻覺得走起路來更是無力。
好在終究是有著一品修為,沒有凡人那柔弱,隻走了半日便到了奪魄城前。
作為大梁十四城的門麵,終日戰亂已然為這做古城帶來斑駁傷痕,城門口排查的更是嚴格,不過顧卿辭卻無所謂,身份碟片雖是幾年前的,如今卻也不妨礙使用。
站在城頭之上,看黃沙漫天,有斑駁血跡,殺意非凡,清風偶過血腥氣都有些撲鼻,這是天下漩渦的中心,自是血腥無比的。
不過也不做過多修整,便踏步而去,這不知什時候便會發生戰亂,是非之地,過多招惹因果也是他所不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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