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七上八下,然而那閻君落座後,卻並沒有立刻開口求助,反而隻是熱情無比地勸酒勸菜,仿佛真的隻是單純設宴招待貴賓。蕭傑身為仙人,靈覺敏銳,倒也不怕對方在酒菜中做手腳,當下便也放開懷抱,品嚐起來。
他夾起一片薄如蟬翼的“幽冥靈犀肉”,放入口中,肉質極其鮮嫩,入口即化,一股清涼卻磅的靈氣瞬間散入四肢百骸,令人精神一振;又嚐了一口“九幽寒蓮羹”,羹湯冰冷刺骨,卻異常爽滑,咽下後喉間留下一股奇異的甘甜與清香,仿佛能洗滌神魂。
再端起那“千年魂涎釀”輕抿一口,酒液粘稠,初時極辣,如同火焰燒喉,但轉瞬間便化為一股溫潤熱流沉入丹田,滋養仙元,同時一股難以言喻的醇厚酒香直衝頂門,讓人微醺欲醉,飄飄然仿佛要離魂而去,卻又被仙體牢牢鎖住,體驗極為奇妙。這些冥界美食美酒,口感味道與陽世截然不同,卻另有一番令人難忘的極致體驗。
左等右等,推杯換盞了好幾輪,那閻君卻始終絕口不提正事,反而談笑風生,詢問起九州凡界的風土人情、仙界孤雲州的近況動向,言語風趣,態度親和,毫無一方帝君的架子,也毫無生疏之感。若是不知內情的,恐怕真要以為蕭傑跟這位閻君是相交多年的老朋友了呢。
“仙尊遠道而來,在我這冥界之地,若有什麻煩瑣事,盡管開口!”閻君秦川拍著胸脯,說得無比誠懇,“我秦川添為冥界之主,雖不敢說無所不能,但盡一盡地主之誼,為仙尊排憂解難,還是理所應當的!千萬不要跟我客氣!”
蕭傑心中暗暗歎了口氣。對方越是這客氣,越是證明了他的猜想絕對沒錯!這絕對是有所求,而且圖謀甚大!隻不過對方城府極深,而且很可能已經猜到了自己心中的推脫之意,所以采用這種“欲迎還拒”、“以退為進”的高明手段,不知不覺間已經用“情誼”和“款待”把自己拖下了水。自己一旦開口求他辦事,就等於欠下了大人情,對方接下來提要求也就順理成章了。
但事到如今,隊友不能不救。如果此時不開口,等到宴席散去,再單獨提出來,反而顯得矯情且更被動。他隻能點了點頭,順勢接話。
“閻君如此盛情,著實令在下汗顏。山野之人,能得一界之主如此款待,心中實在惶惶不安。不過……”他話鋒一轉,“在下此來冥界,確實有重任在身。既然閻君如此豪爽仗義,在下也就不再矯情了。”
“哦?仙尊有何事?但講無妨!”閻君放下酒杯,露出認真傾聽的表情。
“在下有幾位故交好友,半月前不幸身死,魂魄想必已流落冥界。在下想著能否尋得他們的魂魄,救助一二,也算了卻一樁牽掛,安心求道。”
“哈哈哈!我當是什驚天動地的大事!”閻君秦川聞言,頓時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這般小事,何足掛齒!仙尊許是不知,過去常有仙界故舊托請類似的事情,於我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小事一樁,絕對不在話下!仙尊且將你那幾位朋友的名諱、籍貫報於我,我立刻安排人手去“輪回鏡’處查驗他們的下落所在!”
蕭傑也不廢話,便將死去的隊友名字一一報出:“夜落、安然、我欲成仙、問天無極……哦對了,還有韓洛、我欲封天、聽雨……”說到此處,他心中忽然一動,機會難得,不如……
“卻不知道這找人是否麻煩,還有一些……嗯,算是萍水相逢的普通朋友,當日一同遭難,若是方便的話”
“不麻煩!絕對不麻煩!”閻君大手一揮,氣勢十足,“我執掌冥府,手握部分輪回權柄,這流落冥界的生靈魂魄,但凡有名有姓,皆可查詢!是生是死,身在何方,輪回鏡前一照便知!莫說是十人八人,便是三五十人,一二百人,卻也不難!仙尊隻管一並道來!”
蕭傑心說那我可就不客氣了!當下把當初圍攻紅塵道人時死掉的那些“炮灰團”玩家的名字,都報了出來。
這些名字他之前都記在了筆記本上,自從成仙之後,記憶力便達到了過目不忘的境界,此時腦海中清晰無比的回想起來那些名字,一一道出。
最後幹脆又把幾個以前組過隊認識的玩家,比如“翻糖發糕”、“拉麵哥”、“我不吃牛肉”等等,也一一道來。
那閻君聽得麵帶微笑,仿佛蕭傑提的要求越多他越開心,立刻一招手,旁邊自然有負責記錄的鬼吏上前,手持判官筆和生死簿副冊,將蕭傑報出的名字一一抄錄下來。等到蕭傑終於念完,閻君便在那鬼吏耳邊低語了幾句,似乎是吩咐優先處理、加急辦理之類。那鬼吏躬身領命,轉身快步離去。
“仙尊放心!我已經安排下去了,讓他們以最快速度查詢!隻要魂魄尚未輪回轉世,定然能找到下落。查詢需要些時間,我們便在此安心享樂,靜候佳音便是!”
說完,他拍了拍手。頓時,絲竹之聲再起,一隊身著輕紗、體態婀娜、麵容姣好的鬼姬飄然進入殿中,隨著音樂翩躚起舞。
這些鬼姬肌膚蒼白如雪,卻細膩如玉,眼眸深邃,仿佛蘊含著一整個寂靜的夜空,唇色殷紅如血,帶著一絲淒豔之美。她們身著半透明的墨色或暗紅色紗裙,裙擺飄飛間,隱約露出纖細的足踝,舞姿柔媚中帶著幾分鬼魅般的輕盈與空靈,既有東方古典的韻味,又透著一股哥特式的神秘與冷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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