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知道會落魄至此,當初我決計不會娶你的,憑添了你與我受苦!”
“我去與誰說啊”
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騎跨在井沿上,口中嗚咽,說著不合年紀的話語。
“呆季,呆季”
“你可莫要衝動”
“呆季,你可坐穩了,你老婆馬上就尋來了”
一口石砌老井,四周圍著十幾個鄉人,人們神色慌張,出聲勸阻。
“劉伯,呆季這死鬼都死了五十年了,每年都要這樣鬧一番,得想個法子呀”
“是呀!陸家小子這是第三次被他上了身了,眼瞅著他比一邊大的小子瘦弱,再有幾次,估計就完了”
劉伯神色凝重,暗自想“也幸虧陸家富足,每次陸深撞鬼都能養回大半,隻是聽聞三水城的巫祭曾給他批命,說是過不了二八之數,怕是要應在這死鬼呆季身上了”
“陸深今年多大了?”劉伯沉聲問?
“十五了,跟我們家大狗同年”
“唉”劉伯聽聞長長歎息一聲。
老井旁邊鄉人越聚越多,人群聲音雜亂,劉伯的一聲歎息,隻能聽在自己的耳朵。
陸深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了,看著眼前這個叫“鳶”女子,他知道自己又被鬼上身了
第一次見到鳶,他十三歲,那也是第一次跟著福星哥來老井打水,隻是扒著井沿朝井望了望,便一陣昏沉,再睜眼調皮的鳶便要拉著他一起玩耍。
那次隻以為是幻覺。
第二次便覺得是一場夢。
現在,他明白了,這不是幻覺更不是夢。
鳶,是確確實實存在的,她是一個人。一個被人記在心無法忘記的人,記住他的人便是她口中的“季”
“季”?
“季,你怎了”
看陸深不說話,鳶更顯得焦急了。
“你一整天都呆呆的,有沒有聽我說話,阿爹要給我尋下親事了”鳶的雙手緊緊拽著陸深的衣襟不住的搖著,眼中要沁下淚來。
“鳶,我不會讓你嫁給別人的”
“我就知道,季哥哥,你去跟我爹提親吧”
“我,我”少年阿季有些窘迫,自己家徒四壁,卻又不想辜負自己的鳶。
陸深不能控製自己,他本不想這說的,隻是他的心好像成了季的心,他好像真的成了少年“季”,隻是——情不自禁,索性隨著心去吧!
“沒事的,你先去,告訴阿爸你要娶我,剩下的我有辦法”
不出意外,鳶的阿爸解開了山狗的繩子,拿出木棒趕走了季。
“阿爸,你怎這樣”
“我要嫁給他的”
“他是什東西,你要嫁他,鄉人都叫他呆季”
“蠢豬一樣的東西,憑什娶你”
一瘸一拐的季躲在自家屋頭,竟還能聽見鳶嗚咽的哭聲,那哭聲響了一夜,他也聽了一夜。
鳶還是和季草草結婚了,她告訴父親“我有了季的孩子”
“你跟了他,怕是要吃苦的”父親隻說了這一句。
鳶是個持家的好女子,給季生了孩子,買了土驢作腳力。
“鳶,你知道嗎?三水城的大戶頓頓都能吃肉,我去尋個事由,咱家也能沾沾油水”
“鳶,城大戶都養食客,若能做了食客,咱們就衣食無憂了”
“鳶,我好累,原來食客並不是那好做的”
“鳶,你知道舉賢嗎,被鄉人舉做賢士就能獲得名望,有了名望,就什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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