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城府內,眾人抱著一摞摞受了潮氣的文書往外走,想趁著這幾日的天好,趕緊曬曬。
如今江水剛退,府內好些地方都被水泡得不成樣子。
除此之外,還要統計此次水患的損失。
幸好有幾大世族的幫襯,城內百姓的收容和房屋的修葺都被人接了過去,他們這才有功夫整理府內這一片狼藉。
天巡堂內,大主府挽起袖子將文書一一從櫃子的角落扯了出來,好些被泡得稀碎,根本看不出上麵記載了什。
他眯著眼盯了半晌,實在是認不出那是什,不由歎了口氣,將其丟進了一旁的竹簍。
此時,一名文書先生模樣的人走了進來,他手拿著一支筆和一本冊子,似乎是寫到一半又來詢問。
“大人,河壩那邊怎上報?”
聽聞這一問,大主府打直了背,又是一聲歎息。
那淮水壩幾十年未有傾塌,卻一夜之間有了偌大的缺口,經洪峰衝擊,直接垮掉接近一半,這才導致下遊江水決堤,水淹三城。
裴氏的人請來了墨家後人去看,人家一眼就看出那是人為的痕跡,非天然開裂。
再結合帝京那邊的動靜,這麵到底有什貓膩不用猜便能知道。
當他當的是央國的官,頭上帶的是央國的官帽,他總不能明知是皇帝派人所為,卻還是老老實實上報朝廷。
但若是瞞報便又是欺君之罪,這上奏的文書怎寫,當真是個難題。
這一茬的事還未有個定數,便見又有一人匆匆上前來報。
帝京來人做產業交接。
大主府微微一愣,“這個時候?”
寒城此次因水患和軍隊的事,好些商戶都外逃了,也不知是誰在這個時候反其道而行之。
“既是做交接,讓商貿行的人去就是了,來回我做什?”
那人麵有喜色,躬身道:“他們是來交接竇氏的資產的。”
竇氏江淮產業盡賣,也是在寒城鬧出了好大的動靜,竇氏一門在商貿上的影響力非凡,也是因為他們的退出,才讓好些商戶都以為是風向變了,跟著也跑了一批人。
那段時間商貿行是日日都往帝京去文書,請商行司出麵澄清,好不容易穩住了一些人,又來了水患。
想到竇氏的產業,大主府便覺頭疼,這下終於有人來接手了,他當然開心,當即起身去看個究竟。
阿笙等人剛到寒城便直奔府衙而來,她看著寒城府內殷勤的侍官有些莫名,這人臉上的笑壓都壓不住。
那人見她不飲茶水,不由問道:“可是這雨後銘香不合姑娘的胃口?”
經他這一問,阿笙方才執盞,淺淺抿了一口,清香撲鼻,是上好的茶葉。
“人在哪?”
阿笙這茶盞未放,便見一精瘦的中年男子自外走來,他左右看了看,最終將目光落在一旁的管事身上。
“你便是竇氏產業的新主家?”
說完也不顧管事的反應,自顧自說道:“眼光真好,在燕城這風水寶地做生意,定然是大富大貴的。”
看著那管事慌忙擺手的模樣,阿笙淺笑道:“大人,我才是主家。”
大主府聞此,愣了愣,他看了看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娘,又看了看那穩重的管事,挑了挑眉。
見管事連連點頭,大主府當即放開了抓著管事的手,而後輕咳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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