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年節將至了,一大早對府的熱鬧便讓竇府門房瞧了好一會兒,那些抬著箱子、抱著果子的人將魏府堵了個水泄不通,最後是安氏身旁的孫嬤嬤從後院將薛氏接到了竇府內躲清靜。
魏府當年落罪之時,那些所謂的遠親近鄰便散了精光,如今是看到了魏大將軍的威風,趁著日子便尋上了帝京,個挨個地要向薛氏問安送禮,光魏府門房處便還有幾十張未應的帖子。
阿笙來給安氏請安的時候,正巧遇上兩位老太太在聊著這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薛氏被他們堵得連門都出不了,一頓好氣。
見阿笙來了,安氏笑著招她過來。
“聽說你今日也要去錢府聽戲?”
阿笙聞此點了點頭。
前日竇府是得了一份邀貼,這錢家的帖子邀的是傅榮華,但因阿笙已回來了,便也順道一起請了。
阿笙本是不願去的,但從傅榮華口中得知,這錢家的夫人與辛氏先主母是表親,因著大皇子坐鎮朝堂,權勢漸起,錢家便欲與辛氏走動,但辛啟正他們是請不來的,便尋著由頭請了辛黎。
原本辛黎如今頂著貴妃的頭銜倒是不該隨意出宮,但錢家懂得投其所好,請來了陳國最當熱的小生前來唱一出。
辛氏如今忙於前朝之事,倒是對辛黎沒那上心,因而錢家夫人私下與傅榮華透露,辛貴妃亦會到訪。
阿笙聽聞這話不由勾了勾唇角,前日才與宗親王提到辛黎,這快便有了錢家這一出戲,她倒不認為是巧合,因而這一場“戲”她既然也受邀了,倒也無妨親自去瞧瞧。
薛氏聽聞錢家請戲,不由有些疑惑。
“這錢家老夫人最是看不慣如今戲台子那些事,怎忽然轉性了,許了他們請到家來唱?”
聽聞這話,阿笙淺笑了笑,“獲許隻是想圖個熱鬧,畢竟年節要到了。”
她這話說得也是個道理,薛氏便也未再多問了。
日頭正上之時,阿笙著人往朱雀樓遞了話,便隨著傅榮華出發往錢府去了。
錢府今日的戲台子並不是開在本府,而是在北城的梨花院,若是從帝宮北門出發,走北禦街很快就能到。阿笙看了看這南來北往的路,心直道錢氏可真會選地方。
今日錢府請來的多是各家主母,這請貴妃為客的威風,定然是要讓眾人都親眼所見才能彰顯錢氏的氣派。
阿笙雖主一府之事,但畢竟年紀在那,因而是錢氏嫡女錢宛然相陪,錢宛然是家中嬌養長大,她眉眼如三月的海棠花柔,說話間語氣也多是溫婉。
她帶著阿笙與幾名貴女逛了逛園子,才挑了個好地方等著主位上的夫人們點戲。
“今日這戲台倒是不一般。”
順著旁人的話,阿笙抬眼看了看,那黃綠琉璃瓦的頂簷和天地井的設計一般隻有戲樓才有,顯然錢家主母甚是看重今日的這場戲。
未久台上便唱了起來,侍女們一一將香茗等閑口之物呈遞了上來,眾人也都無心杯中之物,隻因愛戲的人都知曉今日錢府請來的這位小生如今在陳國有多炙手可熱,聽聞就連陳王室的公主對他都青睞有佳。
“不知哪位是陳國的挽風公子?”
幾名貴女遠眺著台上,逐個地瞧,卻不覺誰能配得上這個名號。
阿笙聞此,反倒是看向了主位夫人們在的方向。
這名角兒自然是要等貴客欽點。
未久,阿笙便見主位的方向,一名侍女匆匆而來,低聲道了一聲,眾人隨即全都起了身。
“當是貴妃娘娘來了。”
錢宛然這話音剛落,便見一個衣著華貴的身影在眾人垂首間款款走來,她今日穿著百羽鳴凰服,耳旁一對翠色的耳璫甚是惹眼。
辛黎的年紀不大,她憑著美貌在一群貴婦人當中依舊是最惹眼的那個。她端著架子掃了一眼在場眾人的禮,而後許了落座。
這正主兒到了,這場戲才該上演了。
前一台戲硬是唱了一盞茶的功夫才緩緩落幕,這戲詞貧乏,內容也不甚精彩,就連那唱角都功夫欠佳,聽得人興致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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