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換做平常時候,班積早就咒罵出聲了,他可不是什好脾氣,也沒有什正道風度。但就在要罵出口的瞬間,他陡然意識到現在的場合。
這可不是班家,而是萬象宗的總山門,這多人看著呢。
他隻能將咒罵給憋了回去,換做鼓瞪雙眼,死死盯著寧拙,目光之灼熱是要噴火般。
“這小崽子真把我當做魔修對待了,這正道嘴臉太可恨!”
“不,不對。我雖然是魔修,但我是班家的,我是正道,我也是正道!”
班積意識到不對,立即出聲駁斥寧拙,說後者汙蔑自己。
哪知寧拙昂起大頭,用鼻孔看班積,一臉不屑地道:“班積你聲名在外,如今看來,敢做不敢當,虛偽狡詐,不過如此。”
說完,甩袖而走。
“你……”班積氣急敗壞,下意識捏起雙拳。
往日,這種挑釁他的修士,他早就動用武力進行轟殺了。即便自己不行,班積也能招呼家族勢力,一擁而上。
但現在不行!
班積雙目赤紅,死死盯著寧拙的後背,恨不得直接搗拳,將後者從後心處直接洞穿。
真的太氣人了!
班積還從未被如此挑釁過,當眾被如此打臉。
偏偏他還反駁不得。
因為他真的做過。就算是剛剛的駁斥,也顯得氣虛。
“好想,好想一拳就打死他啊!”
“好想踩著他的腦袋,直接告訴他,爺爺我就是做了,又怎樣?!”
班積心中產生一股強烈的衝動,魔功下意識運轉,頓時周身魔氣四溢。
但是不行。
他要是這樣做了,就是公然違反萬象宗的規矩。到時候,整個班家出動都保不住他。
“我也就算了!但我爹我娘如何麵對家族?”
“不爽,真的太不爽了!”
一時間,班積被氣得想要仰天咆哮。
真的太憋屈了。
“要是沒有家族就好了。”他的神海中閃過這樣的念頭,前所未有的強烈。
魔道講究縱情縱性,一定要充分抒發自身的情緒。我管你天大地大,老子最大!我個人的情緒才是最重要的,世界就是以我為中心。
魔道修士隻有這樣做,魔功修行才能順順利利。
光是從這一點,魔修就天然和規矩相衝,難以融入一個緊密團結的組織去。
不過,魔修本身也擅長調動他人的種種情緒。
隻是現在,班積強烈的憤怒、仇恨之情,被寧拙狠狠調動起來。
班積死死咬牙,咬得嘎吱作響。
“決定了!”
“一定要把你挫骨揚灰。”
“我要將你狠狠地踩在腳下,一雪前恥。”
“你給我等著,你給我等著。”
“為什這次興雲小試還不開始?!”
班積渾身上下殺氣四溢。
旁觀者們有許多眼冒精光。
他們吃到瓜了,看到了一場熱鬧。
有人在心底點頭:“寧拙不愧是正道新星,問心三題之下正氣凜然,今日一見,果然如此。”有人皺眉疑惑:“堂堂班家怎容許班積這樣的存在,他這魔功相當雄厚了。”
有人則暗中搖頭:“短短幾句言語交鋒,班積就被寧拙刺激得要暴走,兩人之間高下立判。”誰都想縱情縱橫,天地間我最大,誰都不想別人成為這樣的魔修。
所以,眾人在心底,就天然傾向於寧拙。
隻是第一輪交鋒,單靠言語,寧拙就占據上風,利用班積反襯自己,收獲了一批人心。
寧拙剛見麵就算計了一下班積,他主動挑釁,又主動離開。掃視一圈後,走到魯增的麵前,拱手致禮。“請問閣下是否是魯增前輩?”寧拙麵帶從容微笑,彬彬有禮。
他對機關修士自然更加關注。這位魯增就在他搜集到的情報之內。
魯增身穿靛青的衣服,腰纏諸多工具袋。胸前懸掛了一把青銅規尺,後背則負有一個木製機匣。寧拙知道他主修《連絲耦合訣》,本命法寶是一件機關造物,名為千機藕。
魯增麵對寧拙,心中有很多好感,露出寬厚的笑容,連連擺手:“不敢當,不敢當,你我同輩論交即可。”
寧拙隻有築基中期的修為,但魯增絕不會因此而小覷。
寧拙可是第一波就脫穎而出的天才,將來前景至少是金丹級,且已經收獲了儒修群體、誅邪堂的好感,還公然和班積、班家放對,證明他極有底氣。
這種人物,就是眼瞎的人都能看出前途遠大,魯增自然不瞎,直接以平輩論。
交談幾句後,魯增主動送給寧拙一份玉牌,言明將來交易,可用此牌,獲得一些折扣。
魯增本身經營著多家門店。此次若能成功加入萬象宗,預計也會在萬象宗的總山門內豎立一家店鋪,販賣大量機關外掛部件。
他最擅長製造這種機關部件,《連絲耦合訣》的妙處在機關部件上充分體現,隻要粘貼在機關造物上,就有條條細絲凝結而出,將兩者緊密聯係。
魯增憑此大量出售機關部件,獲取修行資源,助長自身修為。
魯增送出玉佩之後,又當著寧拙的麵,主動投送了一份玉佩,飛到班積的麵前。
“你二位都是人中龍鳳,修行機關術的天才。將來若能有生意往來,自然是多多益善了。”寧拙、班積眼眸中俱都閃過一道精芒。
魯增憑此行為,當場表明中立態度:我做生意的,我同時交好二位,我誰也不得罪!
這符合他的外門雜役的出身,也符合情報上對他性情的描述。
寧拙和魯增交談幾句,便選擇告辭。
他來到另外一邊,金丹修士鐵錚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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