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黎茂生，知遠有千萬個問題要問，第一個就是：

    “這蛇怎回事？”

    就這幾句話的時間，那條能量蛇已經完全爬了進來。它似乎能體會到眾人對它的忌憚，爬進來之後，就自己把自己盤了起來，沒有再接近他們。可它光是蛇頭就有窗口那大了，單這爬進來，就整整盤了半個房間，怎看都挺嚇人的。

    還好，它沒展現出什攻擊意圖，就隻是這無聲地盤在一邊。它的蛇頭上甚至冒出-▽-的線條表情，看著居然還有點溫順。這蛇是黎茂生的？他從哪弄來這大一條蛇形的能量體？

    黎茂生沒急著回答，先觀察了場內情況。知遠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古錚安靜地坐在那，看著像在發呆，可她身上的連衣裙正在慢慢褪色。江朝月看起來已經嚇暈過去了——呃，也許她是被那無數雙抓住她的、隻能稱之為殘肢的手給嚇的，又或許是因為，知遠下意識覺得，江朝月還是暈過去比較好。總之，她現在就隻是緊閉著雙眼，一聲不吭，倒是省了許多解釋。

    看到暈過去的江朝月後，黎茂生似乎也鬆了口氣。雖說有點不厚道，知遠倒也能理解——剛剛她一醒，可是出了不少事情。觀察完這一切，黎茂生才給出答案：

    “你吞掉的那條光蛇。”

    “我的光蛇？”

    知遠愣了一下才想起那條早被他忘到九霄雲外的光蛇。一想起來，他立時驚了：

    “不是，等會，你又是吸血鬼又是判官的，這又是鬼怪又是凶宅的，你把聖光蛇帶過來了？而且你剛剛去哪了，怎還能把這玩意撈回來？”

    難怪他沒認出來，這光蛇的性質都給改了！他又小心地看了那光蛇一眼，那光蛇隻是安靜地盤著，似乎不接到命令就不會行動。就這一會功夫，道士把光蛇都拐到手了？

    “被朝月趕到古宅之外，然後直接在你夢境迷失方向了。還好，光蛇的能量很強，是個很好找的標誌物。”

    “你不會被它融化嗎？”

    知遠可還記得，當初紙人一靠近光蛇，直接被淨化成白紙了！他怎接近它的？

    “吞了光蛇的可是你，這長時間，足夠你把它消化掉，變成你自己的力量了。你的力量是中性的。當然，你要想用你的力量，擴充這光蛇的力量，來對抗鬼怪，也是可以的。不過看起來，你比較傾向於把它變成你的東西。”

    也就是說，是因為他改了這光蛇的性質，道士才能接近？知遠有點不明白了：

    “不是，按你這說，這難道不是我的東西嗎？怎會被你驅使呢？”

    “在外層夢境，所有屬於你的東西都被你的夢境控製，相當於你意誌的化身，是可以聊天的。我忽悠它來找你，所以，它才能就這進來。”

    所以這其實是，道士說動了他的光蛇，讓它來找他？知遠大概明白了。他隻剩一個問題：

    “那朝月姐……”

    女鬼江朝月不是想保護人類狀態的江朝月嗎？怎她自己就送上門來了？

    “你的天賦很高，對夢境中不屬於你的東西都很敏感。我讓蛇帶我去古宅，結果它先帶我去另一座古宅了——外表上和現在這座幾乎一模一樣，能量上非常隱蔽。在這麵，隻有忘記一切的江朝月。她似乎想這樣藏在你的夢。我不知道發生什事情，想讓她恢複一些記憶，她就逃到這了。也許這也有你的引導，你想讓她過來。”

    知遠總算明白女鬼江朝月的打算了。她分裂出另一座古宅，藏進他的夢，保護那個忘記一切的自己。而她自身，則把他牢牢困住。這樣，消滅她的人把她們消滅，解救他出來後，就會以為事情都結束了。這個打算沒什問題，隻是她低估了知遠對這夢境的控製力和感知力。看樣子，兩個江朝月現在應該是不互通的，不然女鬼江朝月肯定要阻止人類江朝月這上門的。

    “這蛇有什用？”

    突然冒出來的古錚的提問嚇了知遠一跳，他轉過頭，發現古錚的連衣裙已經變成純白的顏色。她消化完了？

    “把你們帶出去。”黎茂生說。

    “們？”知遠確認性地指了指古錚，“你會把她也帶上的意思？”

    他還準備勸說黎茂生呢，畢竟古錚和江朝月糾纏了這久。倒沒想到黎茂生這幹脆。

    “我猜你想這做，”黎茂生並不掩飾他隻是順帶，“我可不敢讓你誤解，橫生枝節。所以，還得說明一下。”

    “你的夢境需要留下她們的替身，替身需要能量。所以，我才先去找這條蛇。如你現在感覺到的，它的力量性質還是中性的。它需要把她們都吞進去，讓她們同化掉它，變成跟陰魂接近的力量性質，才能捏出替代她們的能量形體。就是這過程看起來會有點嚇人就是了。”

    黎茂生說著，詢問性地看向古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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