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陽星陸,中極殿。
玄機司、地道司、醫藥司、武司、界運司等各司主官再次碰頭進行商議。
自趙興來這已經大半年,期間小會不斷,大會卻還是第二次開。
眼下坐著的頭頭腦腦雖多,不過真正做決策的就四個人,海通使趙興、地道司監正裘子山、玄機司監正顧明、武司衛戍使周澤。
“現在我想進行一次臨時的人員調動,名單如下,大家有意見的可以提一提。”
趙興通過星鏡將名單傳給了各司頭腦。
等了一會,無人出聲。
開玩笑,上次提出反對意見的畢剛,立刻就被太虛草人吞掉了,關了幾天放出來後就被罰去背界山角峰。
誰還敢反對?
趙興掃了一眼殿堂上眾人的神情,頓時明白這段時間壓迫太甚了。
其實他也沒幹什,就是工作強度拉高了點一一其餘職業當武者用,武者當畜生用。
敢反對的,就關進太虛草人的小黑屋。
世人對本我派司農印象兩極分化,如元秋生那種司農,大家愛得要死,戰鬥型司農通常被視為變態。
自己號稱原初聖子,內行自然覺得是誇獎,在外行看來,那不得是‘變態聖子’?
“得改變一下印象了,都怕我也不是什好事。”趙興暗道。
“裘大人,我雖修了《極陸》,不過對地道司的人員不如你熟悉,現在這份調動你看合適嗎?”
“師叔,完全合適。”裘子山老實的點頭,經過大半年的相處,他已經完全被趙興折服了。
論輩分他是陶陽子的弟子,陶陽又是洪山帝君的弟子,趙興則是洪山帝君親自接引,他幹脆直接喊起了趙興師叔。
“好。”趙興微笑點頭。
裘子山還是太老實了,自己這問,明顯是讓他開個頭,提下工作中的問題。
可裘子山就是不能領會精神。
看來這種精細活還是得靠顧明。
“顧大人,你覺得呢?”
顧明思考了一下,首先肯定了趙興人事調動的舉動:“如今的陶陽星陸,多個部門不滿員,大人要做人事調動,一是為了提高效率,二是方便事後統計功勳。”
“不能有人幹著主官的活,最後卻隻領了副官的功勳。”
瞧瞧,顧明的腦子就是好用,馬上就領會了領導的精神。
“疊界山異常現象產生後,陶陽基地一部分人被調往了第一基地,以武、醫、工三道的人手居多。”
“另一部被困在了疊界山,人雖少但有不少是各司的主副官。”
“兩次派人,一次發生在了第四界山出現事故之後,一次發生在第四第五界山的通道坍塌,派人去鞏固地道。”
顧明開始說起了陶陽基地先前發生的事,幫助趙興回顧因果。
比如武司總領的總共有四支拓野軍,周澤為正使,畢剛及兩名武者,為副使。
然而現在這就剩下周澤和畢剛,另外兩個副使被困界山內。
其餘如界運司、醫藥司的主官也是缺兵少將。
趙興回顧陶陽星陸的以往的軍令、政令。發現這兩次調派都相當的不合理。
下意識的問了一句:“為何不派一次性集中力量行動,而是小股小股的動作?”
顧明不語,隻是盯了裘子山一眼。
後者露出慚愧之色。趙興一看就明白了,基於太古之丘在海通古道的領導地位,裘子山這個地道司主官名義上和顧明平起平坐,但一開始什事都是聽裘子山的。
直到裘子山犯了幾次錯誤之後,顧明才忍不住和裘子山翻臉。
不過現在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人家裘子山都喊上師叔了,顧明還能說什?
見趙興沒有繼續問,他也就用一句話跳過了這個話題:“災變來得太快,陶陽基地的建立時間也太短。”
“好在大人力挽狂瀾,現在我們不止清理掉了界山碎片,重新將陰陽雙星歸正,還修複了小部分的傳送法陣……大家都還是做了一些補救措施的。”
“或許我們能做到功過相抵,甚至功大於過的程度。”
殿內的氣氛頓時輕鬆了一些。
是的,經過大半年的努力,陶陽星陸的恢複,已經接近至受災前的水平,就是人員方麵和物資被消耗得厲害。
得益於趙興的法論,大家對疊界山的畏懼已經大大減少。
不就是天災地變嘛?
大家都是道域境,荒域紀元背景下,誰沒接過幾個對抗荒域的任務呢。趙興的法論,至少驅除掉了因為未知帶來的那一部分恐懼!
有了方向,縱使他們這些道域境仍舊解決不了疊界山的問題,可是輪回境,甚至半神難道還解決不了嗎?
假設陶陽星陸能恢複至正常水平,那海通古道未必就會關閉。
他們這些人的權利地位是和海通古道牢牢捆綁的,隻要海通古道不被放棄,那就可以繼續幹下去了。
“大人剛才說要進行人員調動,我顧明和玄機司第一個讚同,隻是我覺得可以將具體人員進行細微調整……”
顧明帶了個好頭,很快中極殿內的頭頭腦腦就開始踴躍發言。
“趙大人,我界運司一直有八艘陸山舟停在敞雨坪,原本隻有界運司的方大人才能開,因為權限在他的手上,沒有他的法符,我們都上不了陸山舟。”
“眼下方大人被困疊界山,我雖被您指派為臨時主官,卻也無法動用這八艘陸山舟。”
“如果大人能夠請上麵更改權限,我便能進去了,陸山舟能配合地道司將角峰運走,且隔絕界山的聚合特質。”
……
“海通使,您的法論中提到,疊界山土紀地變釋放出了中生代三疊紀儲存的沆瀣之氣,會使人的神念麻痹,心靈意誌減弱。而我醫藥司兩個月前研究,發現製作道玄丹的草藥材料能有效對抗這種地變。”
“但我柴思思隻是細櫃醫師,不是鬥櫃醫師,無法研究出有效的抵抗藥方。”
“此外道玄丹的材料在赤星帝國是禁品,我也無權申請,就算申請下來,我也處理不了用藥環節。”
“把我提拔為鬥櫃醫師是不行的,現今唯一的鬥櫃醫師是婁藍蕭,還望大人明察。”
……
海通古道上的各門各部,別的先不說,中高層骨幹,絕對是精英級別,否則也不能被派到重要的古道上進行開拓工作。
陶陽子不在,裘子山的臨時領導下,這些人的才能並沒有發揮出來,精英也變成了烏合之眾。
當趙興這個主官發揮了他該有的作用之後,陶陽星陸上的各門各部,立刻就迸發出強大的活力。
大家都知道幹什了,也看到了希望,不會像先前一樣一團糟。
中極殿群策群力的場景讓裘子山看得無地自容。
他不明白都是同樣一群人,怎在自己的手,就是小蝦米,而在趙師叔來了之後,就個個變成了精英。
裘子山隻能將問題歸咎於自己沒有個人魅力,無法得到這些人的真心擁護。
如此一想,裘子山便更加難受,恨不得施展地遁術鑽走。
“子山,你比不過趙師叔有什丟人的?”旁邊的師妹宮小元看出了裘子山的心思,“趙師叔這種法理皆通,還懂政務的人才,一生都碰不到幾個呢。”
“咱們太古之丘幹活厲害就可以了,統籌各門各部本就不是你該幹的活,該是老師的!”
裘子山聽到師妹安慰自己,頓時心中好受了許多:“師妹,你說得對,咱們好好幹。”
“趙師叔接下來肯定要進行救援行動,咱們地道司絕對不能落於人後!”
宮小元:“嗯~o(*~▽~*)o”
……
會議發現了很多問題,也解決了很多問題。
趙興在散會之後,就立刻要給碧穗帝君傳訊,剛出了中極殿,就看到拐角處有一個壯漢鬼鬼祟祟的偷窺。
唰~
趙興一個踏步,就出現在了畢剛的身後。“畢副使,你待在這幹什?”
畢剛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回過神來:“啊,海通使,這個、那個……”
趙興見畢剛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不說我可就要走了。”
“海通使且慢!”
畢剛咬了咬牙,單膝跪下拱手:“之前衝撞了海通使,還未曾給海通使賠罪,請海通使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這一次。”
趙興看著畢剛,淡淡道:“哦?我怎聽說你放出來後,還到處說本官的壞話呢?說我欺辱同僚,嚴苛非人。”
畢剛臉色一白:“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不理解大人的苦心了,屬下甘願領罰。”
眼看陶陽星陸欣欣向榮,一切往好的方向發展,畢剛坐不住了。
趙興在中極殿開會,對武司的三軍都有進山救援的部署,唯獨他畢剛領的拓野軍,還是原來的任務--搬移第六第七界山脫落的山石。
這哪行?氣宗武者是能吃苦,但也不能總是吃苦啊!
原先他覺得海通古道要涼涼,能不能做到任務都無所謂,現在卻不行了,為了手下的弟兄,他也得來求情。
宮牆角落的雜草搖頭,隻留下一陣篩沙的風聲。
沉默了片刻後抬頭,已經不見趙興蹤影。
就在畢剛以為沒有得到趙興諒解時,此時卻有聲音隨風出現在他的耳邊:“往事種種本官皆不計較,回營地挑一千好手,三個月後隨本官進第七界山。”
畢剛頓時欣喜的起身,朝著趙興消失的方向拱手:“多謝趙大人!”
…
第六界山,堅硬厚重的山石,突然拱了起來,好似有什東西欲要破土而出。
起初隻是一個泡泡的形狀,但中心點卻越來越鋒利,山上好似長出了菱刺。
界山的聚合之力在與這股破開的力道對抗,終於在某一刻———
“蓬!”
界山出現了一個坑洞,大量的山石在失去聚合後往外拋飛。
山體出現了外大小的坑洞,一艘前細後粗的界舟衝了出來。
“嗡嗡~”
界舟的前半段乃是鑽頭,由於急速旋轉此時已經變得火紅透亮,好似有一顆太陽在麵燃燒。
“嗤!”
有人從界舟內飛出來,拿出一個寶葫蘆,對著鑽頭傾倒。
七條月河迅速纏繞上鑽頭,試圖讓界舟鑽頭停下來。
“蓬!”陰陽交合之間,突然發出了刺耳的轟鳴聲。
鑽頭突然迅速黯淡下來,上麵出現峽穀一般的裂紋,碎屑紛飛,而七條月河也隨之湮滅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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