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林爸過世後，孑然一身的林昊和周崇文，成了彼此最近親的人，於是就搭夥過日子。

    清晨，周老爺子坐在一張老方桌前，等著林昊給他盛飯。

    “你準備什時候剪片子，離戛納電影節的征片結束可隻有半個來月了。”

    昨晚半夜起床換過內褲的林昊，沒怎休息好，端著兩碗粥坐到凳子上，才慢悠悠回答。

    “今天就開始弄，盡量一周內完成所有的後期工作。”

    導演可不像演員，殺青後基本就沒啥事了。還需要主導各種後期工作，想到這些，林昊有些煩躁地薅了一把本就淩亂的頭發。

    看到他這個樣子，周老爺子有些幸災樂禍，譏笑道：

    “當初讓你報表演係，偏不聽，現在知道當導演的不容易了吧。”

    去年藝考時，他建議林昊考表演係，不僅僅是因為林昊有演戲的天賦和大導演們都喜歡的外表，更是因為他的存在可以為林昊的演員之路鋪設平坦的道路。

    然而，導演這一行當則完全不同，它更加注重個人的能力和才華。即便他能為林昊提供一定的幫助，但能走多遠，還得看林昊自己。

    雖然林昊選擇導演係，更多的是因為，他喜歡掌控別人，而不是被別人掌控，但麵對周老爺子的調侃，他吸溜一口碗的粥後，還是毫不示弱地回應。

    “還不是受您的影響，經常帶美女回來，誰看了不眼紅啊。”

    周老爺子，放下筷子，麵帶嘲笑地看著他。

    “有追求是好的，但做事得量力而行，就你那戰鬥力，就算把人放你麵前，你也隻能過過眼癮。”

    薑還是老的辣，一句話，就讓林昊隻能悶聲吃飯，見他不搭話，周老爺子轉移了話題。

    “電影的剪輯就交給你自己處理。一部電影必須展現出鮮明的導演風格。如果我過多幹預，觀眾隻會認為這是我的作品，而不是你林昊的。”

    林昊點了點頭，對此他深感認同。

    去年老爺子安排他去《尋槍》劇組學習，他就見證了一個工具人導演是怎樣誕生的。

    或許陸釧連工具人都算不上，劇本，薑聞說改就改，一部劇本前前後後改了十多次。戲怎拍，過不過，也是薑聞說了算，陸釧是完全沒有發言權。

    不過貌似陸釧還挺享受，不然也不會寫那篇像表白一樣的小作文。

    飯後，林昊收拾好碗筷，驅車前往學校，之所以選擇在學校做後期，當然是因為學校的剪輯室不給錢，現在不用，更待何時。

    這幾天正是今年北電首輪藝考的日子，校門外聚集了來自全國各地的考生。林昊不得不把車停得稍遠些，再走去學校。

    看著周圍的人群，他不禁想起了去年自己參加藝考時的景象。

    隻是相較於表演係而言，導演係的報考人數要少很多，但這並不意味著導演係就更好考。

    相反，導演係的招生要求更加嚴格，不僅要求考生具備出色的創意和才華，還要經過嚴格的麵試和選拔。因此，能夠成功考入導演係的考生都寥寥無幾。

    像林昊他們2001級導本專業，即便是恢複故事片導演招生的第一年，也隻招收14名學生，這還是多了一個林昊，不然隻有13人。

    林昊邊走邊打量今年藝考生，想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到熟悉的麵孔。

    他在觀察別人，卻沒注意到旁邊一輛車，有個小姑娘自他下車後，目光就一直追隨在他的身上，略帶嬰兒肥的臉上洋溢著驚喜的笑容，一雙靈動的眼眸，已經彎成月牙。

    “是他，沒錯，就是他！”小姑娘興奮地低聲自語，“上次匆匆一眼後，沒想到竟然在學校門口再次遇見了他，隻是他不是出租車司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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