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閣下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有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
“!”
“萬丈高樓平地起,輝煌永遠屬於你。”
“嗯?”
“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間無你這般人。”
“這句還行。”
“天不生你...呃,敢問尊駕大名?”
“行了,聽惡心了,到此為止吧。”
“......”
一路吹噓,在接連幾番虛情假意地恭維客套拍馬屁之後,陸柯終於被領到了所謂的成親現場。
一處破敗荒涼的枯寂庭院。
青磚石瓦,斑駁藤牆。
陸柯覺得,這與其說是成親現場,倒不如說是他的死亡地點更為妥帖一些。
走完了一會兒的進洞房流程,他就要麵臨被采補的命運了。
被當成爐鼎采補是個什滋味,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陸柯被帶到之後,被接管肉身的白臉侍女瞬息間便恢複了正常,就仿佛漏了氣的娃娃一般,萎靡不振。
顯然,方才降臨的‘正主’已經默默離去了。
話說回來,自己都已經被抓回來當爐鼎了?又何必再脫褲子放屁的搞什成親婚禮?
追求一個儀式感?還是說,這或許就是一場儀式?
陸柯不露聲色,一邊觀察著周遭的環境,一邊默默思考規劃著有可能存在的逃亡路線。
逃,他是一定要逃的。
成親是這輩子都不可能成親的,結婚是這輩子都不可能結婚的。
婚姻不一定是愛情的墳墓,但卻極有可能在今天成為他的墳墓。
庭院擺滿了不規則大小的醜陋石桌石椅,有高有低,有大有小,而最內側的正廳內卻隻擺設著一副罩紗的王座,以及一座黝黑的方鼎。
站在牆邊的陸柯收回了視線,賓客未至,庭院內空無一人,但他卻對前來恭賀的賓客有了大致的推斷和猜測。
那些石桌石椅明顯就是為賓客特地量身訂做的,而在這個操蛋的世界,什樣的賓客才需要這樣依據體型劃分的訂做?
不好說,但絕對不會是人就對了。
沒一會兒,陸柯的猜測就得到了切切實實的映證。
“嗡——”
破空聲於庭院上方響起,陸柯沒有眨眼,卻依舊沒能看清第一個到場的賓客,究竟是怎樣降落的。
來者收翅振臂,淬著深藍色的鋒利閃光晃過了陸柯的雙眼。
先到場的,是螳螂。
螳螂頭,人身,雙臂如鐮,直立行走的綠衣妖魔。
長著螳螂頭的妖魔並未做聲,隻是用淡黃色的複眼打量了一下佇立牆邊的陸柯,隨後便自顧自地坐到了庭院最末席的石桌附近。
說沒有心理波動那是騙人的,陸柯也很難用語言來形容概括自己此刻的心情。
隻存在於小說和遊戲中的妖魔,就這活生生地站在了麵前,他很難沒有觸動。
接二連三的各色動靜接連響起......
陸柯還未來得及平複心情,做好心理建設,便在接下來的短短幾分鍾見到了一個又一個妖魔。
牙齒如鋸的黑袍鼠頭人、身覆鱗片的藍瞳蜥蜴妖、女頭蛇身的白皮蟒蛇精......
節肢昆蟲,爬行冷血動物,哺乳動物,千奇百怪,各色各異。
隨著五花八門的妖魔越來越多,陸柯是終於被小刀狠狠剌了屁股,徹底開了眼了。
雜七雜八的妖魔賓客,幾乎榨幹了他的知識儲備量,要不是他多看過幾集《動物世界》和《荒野求生》,他都未必能認出在場的一半妖魔種類。
書到用時方恨少,陸柯現在算是知道什叫做知識就是力量了。
偌大庭院內的石桌已經接近坐滿,隻剩下了最後兩席最大的空位。
沒等太久。
最後的兩名賓客也到了。
一名是模樣與常人無異的灰發老者,身穿僧袍,手拈佛珠,慈眉善目。
另一名則是身高兩米多的赤膊壯漢,麵容猙獰,棕黃色的長發與覆蓋著斑紋的爆炸肌肉十分惹人眼球。
猿猴與老虎?
伴隨著最後兩人的落座,陸柯自然也發現了座次的規律,越是靠近大廳王座的石桌,所在的妖魔就進化的越是完全。
簡單來說,越靠前,越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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