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堂上的變化是誰也沒料到的,包括澹台青月和顧笑愚本人。
顧笑愚不知道他交了權以後,澹台青月是會殺了他還是放了他?
沒想到澹台青月非但沒趁機收拾他,反而還將他留了下來,繼續為相。
這樣的結果,自然是皆大歡喜。
澹台青月本是江湖人,身上有著江湖兒女的灑脫,既然顧笑愚交了權,於情於理她都不會再為難顧笑愚。散朝後。
顧笑愚背著手往外走。
他的兒子快走幾步,追上後,壓低聲音道:“父親,你真將商業版圖都交出去了?“
顧笑愚點頭。
“父親,那是我顧家祖祖輩輩好不容易積攢的家底,您就這樣交出去了,為何不交七成,留三成防身?“顧笑愚淡漠道:“隻剩三成如何防身?要不交,要全交。交了,顧家可活。不交,顧家必須死。
陛下要大刀闊斧,推行新政,中興西涼,誰擋她的路誰死。”
“可我們手握天下錢糧,何懼之有?"
“這隻能跟陛下分庭抗禮,威脅不了那個男人。他從昭和回來了,這代表什?代表昭和完了。一個國家都奈何不了他,我顧家與他為敵,螳臂擋車…你給我記住了,顧家是臣,做好臣子的本分,別妄想不該有的東西。”見自己的兒子滿臉不服,顧笑愚沉聲警告:“記住自己的身份,君就是君,臣就是臣,你若君臣不分,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別怪我大義滅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全顧家,記住我的話。”
顧笑愚還想說什的時候,突然住口,看向迎麵走來的人。
西涼大司馬,岑顧儀。
顧笑愚快步上前,俯身道:“大司馬。”
“顧相。”
“有陣子沒見到大司馬,風采依舊。”
岑顧儀笑著說道:“老了,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現在在家弄弄花草,帶帶孫子,挺好的。”
顧笑愚笑道:“我也想跟大司馬一般,可陛下還需要我這把老骨頭,等過兩年,西涼恢複生機,我也回家帶孫子嘍。”
“哈哈哈…”岑顧儀大笑,“你這老家夥,真是聰明了一輩子,這次又讓你選對了。”
顧笑愚笑著說:“你也不差,咱們幾個老家夥麵,就你活得最輕鬆了吧?”
岑顧儀笑道:“因為我不貪啊,我就一個粗鄙武夫,陛下需要,我就幹點力所能及的事,陛下不需要,我麻溜滾蛋,回家帶孫子…不過說真的,我都以為這次你抗不過去了,還是小看你了,你這老家夥,壯士斷腕這一招高明啊。”
顧笑愚道:“你這老家夥,其實是最聰明的。”
岑顧儀一路輔佐澹台青月登上皇位,局勢稍微穩定,該論功行賞的時候,岑顧儀辭官了。
他本身就是大司馬,從龍之功,功勞實在太大了,說句不好聽的,已經封無可封。
岑顧儀直接以年邁身體為由辭官,軍權上交,給自己的兒孫討了個不大不小的官,自己躲回家帶孫子去了,誰也不見,兩耳不聞窗外事。
隻有澹台青月召見,他會進宮麵聖,平日查無此人。
“行了,陛下找我有事,改天請你喝酒。”
顧笑愚戲謔道:“改天是哪天?“
他知道岑顧儀隻是客套,不可能請他的,這老家夥活的無比謹慎,生怕別人給他扣個結黨營私的帽子,平日上門拜訪的官員,一律不見。
岑顧儀:…“”
顧笑愚大笑,“哈哈哈……你這老東西,趕緊去麵聖吧,別耽誤了陛下的事,等我卸任了,你再請我喝酒。”岑顧儀笑著點點頭,甩著寬大的袖袍,一搖三晃地走了,不見一絲為將者的威風,倒像個遲暮老人。
顧笑愚看了一會兒,笑罵了一句:“老東西,比我聰明啊。”
話落,抬頭看天,滿臉笑容的朝著宮外走去,嘴呢喃:“我也不差,顧家活了,哈哈哈……1
二十多天後。
五千鐵騎,停在了西涼都城外。
城門前,錦旗飄蕩,禁軍列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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