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話的瘦高獄卒顯然對這種沉默回答有所預料。
他和另一個矮胖獄卒商量了一下,然後轉頭說道:“有個辦法能證明你的身份。”
兩人提著油燈走上了樓梯。
不到五分鍾,他們又拎著一盞巨大的油燈下來了。
這油燈非常古怪:發出的焰光是白色的,就像是太陽。
麵的燃料不是燃油,而是一塊塊像木頭一樣的東西。
“讚美聖火!讚美紅衣女神!”兩個獄卒一起低聲祈禱。
剛才問話的瘦高獄卒,把巨大油燈放在牢房門外,小心翼翼地揭開油燈的蓋子。
他說道:“如果你確定自己是人類,就把手伸到火焰上。女神的聖火不會傷害你。”
當林辰的手伸向聖火,兩個獄卒都已經戒備起來了。
他們把手按在腰間的劍柄上,全身繃緊,隨時準備利劍出鞘。
一隻手,在白色的火焰中,林辰卻沒感受到火焰灼燒的痛苦。
而是溫暖、舒適,比起火焰,更像是跳動的夏日海水。
正當他準備伸出另一隻手,用火焰取暖的時候,
鬆了一口氣的瘦高獄卒,已經把聖火燈拿開。
“讚美聖火!讚美紅衣女神!”
祈禱過後,瘦高獄卒看向他的眼神都變得柔和:“你說你失憶了,那還記得多少?你在哪個小鎮或者主城生活?”
小鎮、主城?這兩個詞都有點微妙。
林辰幹脆裝作一個完全失憶的樣子:“除了吃早飯,我什都不記得。說實話,我連吃的東西是什都忘記了。”
矮胖獄卒笑著說道:“啊,這我有同樣的感覺。每次從酒館醒來,我也不知道發生過什。”
“閉嘴,你個醉詭,”瘦高獄卒用肩膀輕輕撞了矮胖獄卒一下,然後轉過頭,“現在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到了天亮換班,你就能從這破地方出去了。但壞消息,你失憶得太嚴重,鎮子沒辦法幫你找到回家的路。
你可能要留在這,等下一次商隊過來,才能跟他們去主城尋找線索。”
林辰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既然天亮就能出去,”他說道,“那不如現在就把我放出來吧。麵濕漉漉的。”
瘦高獄卒低下頭,用鞋尖擰了擰地上的一根稻草:“抱歉,必須在換班的時候才能放你出來,規矩就是這樣。”
“我倒覺得沒關係,”愛喝酒的矮胖獄卒說道,“三個人玩骰子可沒四個人有趣。”
瘦高獄卒猶豫了一下:“看看監獄長怎說吧。他還在睡覺。”
……
樓上,監獄地下一層。
昏昏欲睡的大胡子監獄長坐在木椅上,頭點了又點,終於把自己點醒了。
他揉了揉鼻子,轉頭發現兩位同僚不在,連聖火燈也不在,不由心一驚。
幸虧桌子上有用劣質墨水寫著:“聖火燈我們帶著,去樓下。要是醒了記得巡邏。”
監獄長伸手一抹,劣質墨水就被擦掉了。
他搖來擺去地站起來,提著油燈開始巡邏。
在這個點兒,基本上所有囚犯都睡熟了。
沒人搞小動作。
快走到兩層樓轉角的時候,監獄長注意到了一點不同。
那個平時打呼嚕震天響的囚犯,此刻對著麵的牆壁,睡得一動不動。
“喂,麵的!”監獄長粗暴地拍打著金屬牢門。
麵的囚犯還是一動不動。
監獄長喃喃自語:“今晚怎睡得跟死豬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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