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易書和往常一樣吃過豐盛的飯食後躺在竹椅上養神。
不過很快他便吐出一口濁氣,起身看向道觀大門處。
十息不到就見一個相貌俊黑的男子急衝衝奔進觀中。
男子一身粗布短打,腳下穿一雙草鞋。
露出在衣服外麵的古銅色肌肉健壯有力,一看就是長年在田間地頭勞作的農戶。
在見到易書的瞬間男子頓時呆愣在原地。
他從未見過如此靈動的俊秀少年,更別說少年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出塵氣質更是讓人忍不住心生親近。
可是下一秒那少年又仿佛換了個人一般突然變得普通起來,俊秀依舊,氣質卻變得平凡。
見男子盯著自己不說話,明白緣由的易書禮貌性微笑點頭後離開。
在後院忙活的老張此時已經聽到了動靜正在趕來。
“李二,不是跟你說過這段時間不用送菜來了,你小子咋又來了,先說好這次的菜錢可得先欠著。對了,二妞呢?”
老張顯然與來人很熟悉抬手拍了對方一巴掌,還不忘往其身後瞅了瞅沒見到他口中的二妞。
“你小子說話啊,傻了?”
被老張一巴掌拍在肩膀上,李二頓時一個趔趄,把目光從小院拐角處收回。
“剛才那個少年郎……”
“什少年郎,李二你他娘的放尊重些,那是我家小老爺,半個多月前剛遊曆回來。”
李二剛一張嘴就被老張一臉嚴肅打斷。
他已經打定主意,就算小老爺在修仙這條路上沒有任何成就,可始終都是知微觀的觀主,是他老張的小老爺。
聞言李二臉色一白,慌忙抬手扇自己幾個而耳光,這還不算完,隻見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就要朝著易書離開的方向磕頭。
“行啦,不知者不怪,滾起來吧,以後記得恭敬些。”
老張笑罵一句,伸手輕輕一提就把這個接近兩百斤的漢子拎了起來。
驚魂未定的李二見老張真的沒有生氣才徹底放下心來。
不怪李二會如此反應,實在是知微觀在他心目中堪比聖地一般不可冒犯。
早些年李二跟隨父親進山就見識過老觀主施展仙家手段。
一頭凶殘至極的猛虎被老觀主隨手揮出一劍就給宰了。
正是那一次得了老觀主的救命之恩的李家父子才會擔負起給道觀送菜的差事,不過他們多少錢買的就多少錢給道觀,從未掙過道觀的錢。
後來父親死了,李二就帶著女兒二妞一起送菜,這不今天二妞病了,走投無路的李二才跑上山來救助。
記得當年他父親也得過一場大病,家的錢財都掏空了結果病沒治好,人還差點沒了。
好在老觀主及時出手才把人救過來。
嚴格算起來,他們李家已經欠了知微觀三條人命,這也是李二為何會對知微觀敬若神明的原因。
“二妞病了?”
一聽是二妞病了,老張臉色微變,小丫頭才五歲,長得粉雕玉琢又機靈懂事。
以往每次來觀中送菜老爺都會抱著小丫頭去後院騎馬。
“這丫頭是個有福氣的。”
老爺總是如此說。
對此老張深信不疑。
“前段時間跟她娘回臨水縣省親,昨日剛一回來就病倒了,請了郎中來看也服了藥,可是沒效果,再請就不來了。
後來芝麻巷跳大神的六婆說是撞了煞,導致煞氣入體……”
提起女兒,李二急的眼眶通紅,若是還有其他辦法他也沒臉皮來知微觀求助。
老觀主都已經不在了,誰能幫著治病。
可是不來他又心有不甘,總想著為女兒爭取最後一絲機會。
聽完李二的話老張的心也跟著咯一下。
記得好多年前他曾聽老觀主說過,修行中人遇煞如見生人,避不避全看心情。
體弱的凡俗遇煞,避不避結果都一樣,煞氣入體輕則三魂不穩七魄不定,重則當場暴斃。
前者若是得不到救治一樣會死,無非是多熬幾日罷了。
不過這種事處理起來也不難,一道破煞符就能破掉煞氣。
想到此處老張不由得越發焦急,破煞符他到哪去找。
“老爺都不在了誰還能畫那專門破煞的破煞符啊。”
也是慌了神,無意間老張把心話給念叨出來,一旁的李二頓時臉色慘白。
不過下一刻李二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個身著道袍氣質出塵的俊逸少年,於是急忙開口道。
“不是還有小老爺在。”
“小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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