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要發糧了。
麥收結束到現在,都過去二十多天了。
連吳英都忍不住吐槽說:“竟然比我們大隊晚了整整半個月!”
吳琅沒接話,隻是暗自思忖。
看來上回搞回來的糧票,暫時是用不上了。
倒是花寡婦搭了句腔:“哪回不是比別的大隊晚上十天半個月的?估計是該整的貓膩,都整完了。”
吳英也是不煩這事:“反正過兩天我來領。該給我哥家發的糧食,一粒也不能少,否則我可不饒他們!”
說完,還寬慰花寡婦道:“到時你跟我一起去。”
趁著妹子說話的空檔,吳琅打西廂推出一輛庫存的二八大杠。
拍拍坐墊道:“走吧,跟我跑了一天的腿,我送送你。”
吳英也不矯情,歪坐在二八大杠的後座上離開。
吳琅一口氣將妹送到二道渠子附近,便掉頭而返。
過了二道渠子不遠,就是二道梁大隊的地頭了。
吳琅這謹慎,也是免得被有心人看到,再傳到黃家父子耳朵去。
畢竟鄉下的情報網,跟縣城的各掃門前雪不同,四通八達著呢。
不得不防。
如此再回到籬笆院,吳琅一屁股坐下,就再也不願起身了。
腳底板都跟著麻酥酥地,沒有過多的感覺了。
好在踢掉布鞋,腳底板直接踩在溫熱的泥土地上。
感受著泥土散發出來的積攢一天的熱烈,竟有種莫名地舒坦。
這也算是理療了。
等到腳底板的知覺慢慢恢複。
吳琅一回頭,就見顏丹寧捧著封信在看,眉頭緊鎖。
這信收的有些頻繁呀。
花寡婦見狀解釋道:“放心,都是我出麵收的信。”
言下之意,是沒讓那挨家挨戶送信的郵遞員,見到顏丹寧的麵。
如此就好。
吳琅心下稍送。
隻要沒打照麵,怎都好說。
隻是到了晚飯時,顏丹寧捧著飯碗,依舊神思不屬。
吳琅大快朵頤之餘,也不得不問:“怎,家出什事了?”
顏丹寧歎了口氣,放下碗筷:“也沒出什大事。就是這次我爸托的關係,又石沉大海,了無音訊。他和我媽恢複工作的事,依舊遙遙無期。”
要不說,這老倆口還是有能量的。
換作旁人,早就在這種局勢下,選擇躺平了。
不過話說回來,也正是由於這種堅持不懈地較真,才會讓顏父顏母,最早在78年年中就得以平凡,恢複工作。
後世看起來,算是較快的一批了。
所以對於這樣的結果,吳琅一點都不奇怪。
“要我說啊,叫他們該吃吃該喝喝。”
“麵臨同樣問題的,遠不止他們倆人。上頭不得開個大會,定個調子來統一處理這事啊!”
“既然要定調子,那總得有個提出問題的人。”
“總之,給上頭一些時間,不要太焦慮……”
一聽這話,顏丹寧的胃口瞬間就打開了。
畢竟他說的,真的好有道理。
縱使父母有點當局者迷的意思,可在看待類似問題的通透上,依舊不如眼前這個自己名義上的男人。
而且相比於爸媽放下一切地呼號奔走。
吳琅所表現出來的,在艱苦條件下依舊堅持奮鬥的精神,才更應了偉人那句‘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的號召。
也許爸媽應該向他學習,拿出‘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大無畏精神去麵對這黎明前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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