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至半酣,肉至半飽。
花寡婦一臉滿足地提起道:“聽說王紅梅被帶回小王莊了,而且肚的孩子也沒了。”
這也算是小王莊的王大隊,及時跟黃家切割。
無可厚非。
“而且劉大喇叭嗓子哭壞了,連話都說不了,今後當不成大喇叭了。”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黃家在小圩大隊作威作福那多年,五間紅磚大瓦房獨一無二的。
劉大喇叭付出這點代價,純屬報應。
倒是顏丹寧忍不住問起道:“姚愛春呢?”
“她呀,”花寡婦頓了頓:“月份大了,想流是不可能了,隻能生下來。”
“也正因如此,梁氏還有個念想,過得比劉大喇叭強。”
花寡婦說到這,又把話收回來:“不過啊,大多數社員喜氣洋洋,都說劉大喇叭是活該,你是活濟公,活菩薩。”
得,自己跟劉大喇叭成一輩了,活字輩。
“而且他們都說要來謝你,請你回家吃飯……”
前麵的話都能忍,唯獨聽到這,吳琅當即打斷道:“大可不必,這你可得替我攔著。”
一家家都過得比自己還窮的,吳琅哪忍心去打他們的秋風。
酒足飯飽之後,日子恢複了從前的節奏。
轉眼到了周六這天。
顏丹寧又收到了省城的回信,連帶著一張匯款單和一個包裹單。
這還是顏丹寧頭回見到信件之外的東西。
當下由吳琅帶了人,直奔公社郵電局去領。
忙活了半天,總算領到手了。
匯款單上是五十塊現錢,可謂是巨款了。
可顏丹寧看也不看地,直接揣進兜。
畢竟跟著吳琅過這久,錢她見得多了,這五張大團結實在是激不起一丁點浪花。
倒是包裹的兩樣東西,讓她有些稀罕。
一張父親的字,上寫著公正廉明,明顯是給汪新南的。
另一塊母親捎來的布,玫瑰紅的,就有兩說了。
說是給閨女做嫁妝的也行,說是讓她轉送給譚姐的,也說得通。
於是回去的路上,後座上的顏丹寧便提議說:“明兒你去縣,順便把這幅字也送給譚姐吧。”
吳琅暫且應著。
等到當晚英子過來,這才靈機一動:“那大塊布料,咱做件成衣送人多好?”
英子立馬來了興致:“哥,做什成衣?”
吳琅邊說邊比劃道:“就做長裙、連衣裙。”
單憑這紅色布料,甭管款式如何,就足夠讓裙子出挑了。
顏丹寧卻小聲反對道:“現在誰敢穿裙子呀?”
這個擔憂不無道理。
對於普通人來說,穿慣了黃綠藍色的軍衣軍褲。
無論是布拉吉連衣裙這種修證主義,還是玫瑰紅這般出挑的色調,都需要勇氣去挑戰。
然而吳琅卻笑了:“譚姐就敢。”
顏丹寧一想,是哦,如果做成裙子送給譚姐,絕對算是投其所好。
比單單送一塊玫瑰紅布料,要高明多了。
英子更是技癢難耐地問:“譚姐個多高,多大的腰,身形偏胖還是偏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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