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吳琅在能力上的低調藏拙。
更令顏丹寧意外的是,他在某些脾氣秉性上,卻像個孩子一樣。
果然男人至死是少年。
夫妻之間花樣繁多、特別愛玩,也就罷了。
就連這塊新買的上海表,他也跟孩子一樣,寶貝得不得了。
一天到晚地帶著,連睡覺都不摘下來。
而對於吳琅來說,來自省城的漂亮知青老婆,寧從娘家借錢,也要給自己買這塊表。
他沒有在大隊喇叭炫耀,已經算是夠低調了。
直到兩天後,於運成帶著修改後的方案過來了。
吳琅先沒看方案,反而先發現妹夫這前額都薅禿了不少。
“區區一個破方案,至於你弄成這幅樣子?”
一聽大舅哥這輕描淡寫的超然口氣。
於運成就滿肚子委屈說不出來,隻能憤憤不平地陰陽道:“哥,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般,高瞻遠矚、揮灑自如的。”
“再說了,你沒發現今兒李支書和吳老六都不敢過來了?”
一聽這話,吳琅樂了:“有嗎?”
旋即不等於運成肯定,就自顧自地道:“那下回我得批得更狠一點,免得他們總是來騷擾我,耽誤我掙錢。”
說完,把妹夫拿來的方案,轉手交給出來端茶倒水的顏丹寧。
顏丹寧放下兩碗水,拿著方案正準備進屋。
就聽大隊喇叭忽然響起。
“喂喂,全體社員,全體社員都注意了!”
這強調,一聽就是李永忠的聲音。
顏丹寧停下腳步,吳琅和於運成也豎起了耳朵。
“緊急通知,緊急通知!”
“現定於8月27日,也就是十天後,在公社中心小學操場上,對黃斜眼一行貪汙犯罪團夥舉行公判大會。”
吳琅微感意外:“這效率挺快。”
於運成深深地看了大舅哥一眼,心想著‘還不是因為你’,嘴上卻道:“聽說這事是汪主任親自督辦的。”
吳琅點點頭,這倒是極有可能。
倒不是因為自己和顏丹寧有多大的麵子。
而是這事恰恰趕上了汪新南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節奏。
正手打掉貪汙的大隊班底,反手換上新班底。
全麵試點包幹到戶,然後取得重大成功和突破性進展。
這一反一正的手段,搭配起來運用。
直接把他一個新時期幹部的精神風貌,徹底展現出來。
回過神來,就見顏丹寧站在原地,一臉殷切地看著自己。
吳琅心領神會,揚揚手道:“隻要不耽誤你高考複習,到時候我就帶你去看。”
顏丹寧一臉期待地直點頭:“嗯。”
她要親眼看到黃泰來慘淡收場的局麵。
不是為了她自己,而是為了顧軍。
於運成走後沒多久,顏丹寧便把包幹到戶的方案,潤色好了。
順帶著重新謄抄了一遍。
即便吳琅覺著沒必要。
但抄都抄了,吳琅也不能打擊她的積極性。
隻是對著她那英氣十足的雋秀字跡讚歎道:“不愧是出自書香門第,這筆畫,這字跡,一看阿姨小時候就沒對你少下功夫。”
顏丹寧原本靜等著被誇呢。
結果吳琅一杆子支到自己親媽蔣教授那兒去了。
當即就借題發揮道:“你怎還叫阿姨呢?”
吳琅放下方案,理直氣壯:“她又沒給我改口費,我不叫阿姨叫什?”
顏丹寧又羞又氣,氣得胸口起伏不定。
這家夥果然跟小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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