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死,判的判。
小圩大隊的事兒就此翻篇定格。
黃泰來再次回到小圩大隊,已經是一抔白灰。
即便如此,也被非常記仇的大隊社員們,攔在大隊之外,不讓下葬到生產隊的田。
最後不得已,埋在了二道渠東頭的斜坡上。
成為一個不起眼的小墳包。
時間進入金秋九月。
山下的稻子已然泛了黃,放眼望去,根本望不到邊。
但依舊沒到收割的時候。
饒是如此,吳老六帶著六隊的青壯年勞力,已經在田間地頭忙開了。
他們倒不是忙活即將成熟收割的稻子。
而是走遍田間地頭,丈量著每一寸土地,確保接下來的抓鬮分地,盡可能地公平公正。
當然,有心的社員也在量地的同時,偷偷地記下一些關鍵的信息。
譬如哪塊地的稻子長得好,哪塊地挨著河邊。
方方麵麵的,門道不老少。
整個六隊上上下下,忙活得轟轟烈烈,如火如荼。
唯有吳琅和顏丹寧例外。
顏丹寧得了自由,卻嫌少出門。
她的高考複習,已經到了爭分奪秒的地步。
一整套的數理化自學叢書,剛剛結束第一遍的係統性學習,正開始第二遍的複習梳理。
就像是山下的田地,犁了兩遍的地,肯定比犁一遍的更深更細致。
與此同時,吳琅也沒閑著。
興許是時局的變化,刺激了整個縣城二八大杠的消費潛力。
不僅從邵秀珍那兒接到的單子源源不斷,而且從妹夫於運成那邊,也不見減少。
於是日子就變得忙碌而簡單。
這樣就挺好。
一招鮮,吃遍天。
隻要攢車的利潤還不錯,吳琅便不著急去尋摸其他的來錢之道。
畢竟這年月,在區區一個小縣城,能做的事,還是不多。
直到九月中旬,吳老六找上門來。
剛見著吳琅,就忍不住地吐槽。
“大哥,這事啊,你可得為我說句公道話。”
吳琅笑著沒插嘴,都‘為你’了,還能算是‘公道話’?
吳老六續道:“當初說得好好的,一套方案,兩個生產隊同時貫徹實施。可你看現在,於運成那邊的三隊,都開始提前收稻了。直接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
喲,這就卷起來了。
吳琅心中有數,卻依舊往著勸和的方向說道。
“老六,有沒有可能是,二道梁那邊稻子熟了,也該收割了?”
畢竟妹夫這人,凡事都要爭先求進的。
當初他們麥子收的就比這邊早上一個星期,插秧也相應地早上不少。
吳老六不說話了,隻悶悶地抽著煙。
顯然他對這事也是知情的。
吳琅趁熱打鐵道:“你看月初的時候,你不也把包幹到戶的準備工作做到了前頭?”
大哥不說二哥。
“再說了,你叫我大哥,他也叫我大哥,我叫我能怎辦?”
吳老六不爭這個理了。
隻抖著雙手裝可憐:“你說這汪主任馬上就要下來了,到時候我們隊,拿什給汪主任匯報?”
原來問題出在這兒。
吳琅笑了:“這多簡單?正因為你倆各幹各的,才更好跟汪主任匯報。”
“這樣對於汪主任來說,不重樣兒。增加了多樣性,又不覺著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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