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譚姐,吳琅也沒什好隱瞞的。
倆手一攤道:“這都是妹英子新做的,托我穿來縣走走,看看有沒有人想要。”
對此,譚姐卻如數家珍地道:“縣穿喇叭褲的小年輕,一直都有。”
“以前總覺得看不順眼,倒是穿在你身上,看順眼了。果然這衣服好壞,也要看是誰再穿。”
相比於譚姐的寬容和接受,汪新南就沒那好說話了。
拿著報紙一出來,見到吳琅這一身,就倆眼一瞪,嚴辭令色地道:“你搞什名堂?小夥子,穩穩當當地,比什不強?”
譚姐倒是不慣著他:“小吳穿著一身,哪不穩當了?”
“你不要總拿老眼光和舊主義,去看待新時代和新思想。”
好家夥,倆口子鬥鬥嘴,居然上綱上線起來。
吳琅連忙把山雞塞給譚姐,支開了二人。
汪新南回頭問道:“包幹到戶現在算是忙清了吧?隊上下,有沒有什動靜?”
吳琅據實回答道:“大部分人還是明事理的,都知道這包幹到戶比同吃大鍋飯要強。但什時候,都不缺說風涼話的。”
“但話誰都會說,莊稼地的情況卻做不得假。六隊的麥子顏色,明顯比其他隊責任田更深一些。而且各家各戶下田的勤曆勁兒,明顯要勝出別的隊很多。”
陪著汪新南聊了會天,喝了口茶。
吳琅便果斷離開了。
離開機關家屬大院,吳琅去了兩個自行車商店。
邵秀珍和喬愛君看了他這一身,除了眉眼明亮一些,都沒什可堪介紹的頭緒。
至於黑市巷那邊,更不必說了。
無奈之下,吳琅也隻能騎著二八大杠,在幸福路兩頭來回地轉悠。
畢竟今兒是周日,正是一周下來,人流量最多的一天。
休息日出來的大家夥,大都會聚集於幸福路這條街,從最北麵的新華書店,一直逛到最南頭的百貨商店。
如此路過邵秀珍的自行車商店好幾趟。
終於在臨近中午時,邵秀珍把他叫住道:“該吃飯了吧?走,我請你。”
吳琅反問:“你圖什?”
邵秀珍沒好氣地道:“圖你這身好看,秀色可餐,行了吧?”
得,聽這口氣。
這搭檔快處成哥們了。
結果正準備跟邵秀珍去吃飯,就聽旁邊一個帶著兩片圓鏡片的小年輕湊過來。
“哥們,你這身打哪買的?”
吳琅一看這小年輕,明明是墨鏡,偏讓他帶出了漢奸的氣質。
明明是闊腿褲,卻讓他剪的跟叫花子褲腿似的。
但人家手腕上卻帶著表,嘴上叼著煙。
抽得不咋地,但氣質是妥妥滴拿捏了。
這就是喇叭褲的目標客戶!
“你眼光行不行啊?”雖然是潛在的目標客戶,但吳琅一開口,絲毫客氣都不帶地:“我這可是正宗地上海貨!”
結果那小年輕也不含糊,揪住他上衣的針腳一看,“哥們蒙誰呢?這一看就是手工縫製的。”
吳琅避而不答,從對方臉上摘下墨鏡,往自己臉上一戴。
隨即踮著腳,晃著腦:“別的你甭管,你就說,咱這喇叭褲穿得,是不是那個味吧?”
小年輕被搶了墨鏡,本有些突兀。
可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墨鏡戴自己臉上,像漢奸。
戴到對方臉上,一看就像地下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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