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時分,張起峻他們的小隊伍陸續到達了黃河渡口。
途中路過一段山路時,為防備被人一網打盡,隊伍分成了三股,前後各相距百多步,還有上山搞警戒的,所以到達黃河渡口時先後不齊。
略事休整,他們在渡口邊的一座關公廟燒香祈禱後開了一個小會,會上也有人建議埋伏在黃河這邊山上行動的,但最終被張起峻給否決了。
雖然黃河這邊的一段山路地勢險峻,也是打埋伏的極好的關卡,但誰也難保會不會有和楊家交好的土匪,或者幹脆是楊家原來手下的那些土匪發現他們,從而渡過黃河去給楊家父子三人打報告。
甚至,會不會有土匪和楊家父子勢力勾結起來對他們形成合擊,這都是說不準的事。
所以還是渡過黃河在殺虎口那邊行動更好些,雖然依然存在上述的可能性,但畢竟可能性會低很多。
再次統一思想後,大家藏起槍來,裝作不認識的幾股商旅坐船渡過了黃河。
一渡過黃河,就是三晉省的地麵了,走不了多遠,就是殺虎口地段。
此處兩側高山對峙,中間夾著一條狹長的河穀地,地形十分險峻,自古以來就是南北重要通道。
土匪又多,此地民風彪悍,許多人回村為民,出則為寇。
此外,流民也多,過著東三天西兩天的日子,荒灘荒山也常見這種流民。
還有人專門為這些人編了一首民歌。
“翻壩梁,刮怪風,兩眼難睜;
小涼河,耍一水,拔斷兒根。
東三天,西兩天,無處安身;
饑一頓,飽一頓,飲食不均。
住沙灘,睡冷地,脫鞋當枕;
鋪芨芨,蓋星宿,難耐天明。
遇“傳人”,遭瘟病,九死一生;
沙蒿塔,碰土匪,險乎送命……”
可見此處的亂,較之東翼旗有過之而無不及,隻是比起東翼旗來要貧窮得多。
張起峻他們來到這,預計等到楊家父子返回來最少也得兩三天,所以也是有著被當地土匪騷擾的風險的,同時也有被當地人報官的可能。
此地原名殺胡口,是古時中原人抵禦和出兵攻打胡人的重要關口,所以至今遺留著明長城的重要關卡,且官府還是比較硬巴的。
張起峻他們來到這,真的麵臨著多重風險。
不過風險很多時候也是機遇,搞好了,土匪和流民也可能成為他們的幫手,搞個偵察幫著隱蔽或者成為共同襲擊楊家父子勢力的打劫者,都是有可能的。
他們這次帶來這多豬肉羊肉和糧食,就是心存著搞一下關係的打算。
當然,搞關係歸搞關係,真實身份是絕不能暴露的,和在楊府時一致,他們準備假裝成是大青山土匪丁占魁的手下。
而此時的王允華經過連日來的操磨,身形憔悴,滿臉黑瘦,還留起了胡子,和往日白嫩嫩的少爺形象已經大相徑庭,即便熟人見了也得好一會兒才能認出來,陌生人即便記住他如今的模樣,往後恐怕也是認不出他重歸少爺時的模樣的。
殺虎口鎮子他們是不會去的,最多派幾個人去探探情況,他們就選擇在狹長路段兩邊的山住下。
一邊駐紮二十多人,王允華帶一隊,張起峻帶一隊,這樣做的好處是減小了目標,不容易暴露,等楊家父子帶人趕到這時又可以盡快從兩邊山上組織起伏擊。
住宿是帳篷加窯洞,窯洞是過去農民在這留下的,隨著時代變動和人口搬遷基本都荒廢了,門窗早沒了,麵堆滿了沙土,也有不少野獸的蹤跡和糞便,甚至偶爾也有人的蹤跡和糞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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