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神山結界的邊緣。
血紅色的長刺,共有七根,像海蛇在空氣中遊泳,自由的穿行。
長耳惡魔瞪大了紅眼,對鮮血的渴望驅使它不顧一切都撲過去,僅存的理智又告訴它紅色長刺的危險。
猶豫著,在那尚未進化完善的大腦。
要在地獄尚有保存理智的可能,但這不是地獄。
最終鮮血戰勝理智。
隻是紅光一閃,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紅色的長刺等待多時,瞬間把撲過來的長耳惡魔穿刺。
本來隻要動用一根就足夠,但紅色長刺的主人,不知處於何種目的,或者僅僅是享受,七根紅刺交錯著把它刺穿,猶如帶著荊棘的血玫瑰,在那一瞬間綻放。
晨打了個響指。
紅色的長刺,“戰鬥使魔血紅荊棘”,迅速的收回,紅色的符文瞬間黯淡。
符文魔法這種東西,若是銘刻了“母符文”,不論在身體是還是別的器物上,都隻要稍加催動,就能從母符文分裂出“子符文”,然後釋放出來。
母符文是魔法的本體,而子符文是釋放的載體。
比起“野心的龍帝”,這具身體“情緒的荊棘”,像個瘋子一樣。
時而哭,時而怒,反複無常,讓人琢磨不透。
確實,“情緒的荊棘”,便是情緒的發泄點。
“野心家”不該有的悲傷和憤怒,“純真者”不應感受的委屈和嫉妒,都在這句名為荊棘的肉體上傾瀉。
就像耳朵負責聽聲音,嘴巴負責嚐味道,晨的身體有著明顯的分工。
除去情緒的宣泄,荊棘還承擔著主要修煉的任務。
當然有化情緒為動力的想法。
確認無人撞見,晨壓抑住澎湃的情緒,打算偷偷溜進去。
身上的粘液讓晨惡心到不行,想立刻回到住所洗上一個澡,再拖下去隻怕三具身體都要吐出來。
“從釋放到回收,你的魔法愈發精盡了。”
宛若仙的女子,毫無征兆的出現,甚至連晨固有屬性皇帝的直覺都沒有察覺,
她穿著一件鵝黃色的長裙,複古的設計,靈感出自古地球時代的唐裝。銀白如雪的頭發自然的下垂,眼睛也是雪一樣的白色,但卻那樣好看,並無一點維護,反而更像超脫凡塵的仙子。
胸前佩戴著雪花形狀的美玉,細膩溫軟,在她那幾乎完美的皮膚麵前卻隻能當陪襯罷了。
“好歹也是00東華元,為何要輕易浪費了。”
女子伸出削蔥細指,輕輕一挑,長耳惡魔的殘破軀體,在空中自行肢解,整理分類,血液流入一個憑空出現的玻璃瓶。
殘酷的動作卻帶有一絲美感,毫不血腥,玉指上銀光繚繞,不曾沾上鮮血半點。
煩躁瞬間在臉上表現,帶著叛逆的口吻,晨道。
“隻是00塊錢而已。”
然後直接無視了女子仙的容顏,旁若無人的朝結界走去。
女子感到不悅,孩子總是搞不懂大人的苦心,把他帶到這兵族,卻不給予他任何助力,就是希望他能靠自己的力量變強。
他顯然沒有領會到這一點,每不是在兵族到處發脾氣,就是到處亂闖。
絲毫不把她,也不把自己的生命放在眼,隨便出入這大結界,以為習得了一點魔法就能橫行下,殺死一隻惡魔都算不上的長耳惡魔就沾沾自喜。
如何對的起,她的摯友,拚著性命救出來的,他自己的性命?
“我和你父親,在舊土流域打拚的時候,哪怕是區區五元,都要省著花。”
以長輩的口穩,女子如此教訓。
“你去哪了?”
想著回去洗澡,晨頭也沒回,道。
“史萊姆森林。”
著指了指身上的史萊姆粘液。
藍色的,和鼻涕一樣,糊的到處都是,還是晨清洗過的結果。
不使用特定的魔法藥劑是絕對洗不幹淨的。
女子眉頭一皺,這孩子又謊了。
孩子,尤其是晨這種,失去了父母,寄人籬下——即使女子把他看的和自己孩子一樣,但也免不了這種感覺吧?
他們非常的想證明自己,恨不得瞬間成為世界的焦點,卻又沒有成為焦點能力,於是拚命的惡作劇著,對,就是拚了命的惡作劇,好讓別人關心他們。
殊不知隻能帶給別人麻煩,還讓其他人更加討厭了。
憑他這個,連對魔人都沒有,還沒有成為魔行者的普通人。
不過仗著從父親那繼承的一點點魔力,僥幸練成了一個大魔法。
這樣的實力就能去史萊姆森林?二位階的標準魔行者都隨時會隕落在哪。
不過是吸引注意力的謊言罷了,以為把在商店買到的廉價史萊姆粘液就能騙到我嗎?
“你的口袋?”
很多時候,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女子感覺自己就是晨的母親。
事實上她也把晨視作孩子,關心又責備的口氣。
“界外雲母。”
晨的回答言簡意賅。
對此女子是很無奈的。
價值數千萬的界外雲母,怎會在區區一個十歲男孩的手上。
這孩子連謊也沒有常識性呢。
“你打算用來幹什?”
既然這孩子要玩,就陪他玩玩吧。女子突然有意思愧疚,把男孩帶到落神山後,一直在意的隻有他的修為,卻不關心他的內心。
失去了父母,來到這陌生的的世界,肯定會很孤單吧?可自己卻從來沒有給予他溫暖。
大概是那個男人的孩子,想當然的認為他會像那個男人一樣吧?
女子下定決心,這次不論男孩編造出什樣的假話,都和他一起圓,盡量彌補上一點溫柔。
晨不是女子肚子的蟲子,也不清楚女子想著什。
但他沒有謊的打算,應為對方是絕對可以相信,乃至托付性命的人。
在使族公開處死父親的時候,隻有這個女子冒著生命危險來到下界救他。
因此提到獲取界外雲母的目的時,他很認真的,這在荊棘臉上是難得的表情,。
“作為下界飛船的核心!”
本來是打算和男孩一起玩一個無聊遊戲的女子,卻呆住了。
一直以為男孩處於任性叛逆的階段,沒想到這件事卻一直記得。
下界,尋找自己的父母?
把他從蜘蛛王的殘骸中救出來的時候,他是哭著找媽媽的孩子,那是還隻有六歲,是四年之前的事情。
心軟的她沒有告訴男孩真相,他一定還蒙在鼓吧?
以為父母還活在下界的某一個角落,躲避著使族的追殺,雖然活的辛苦,但還是活著的吧?
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真相。猶豫了片刻還是於心不忍。
現在還不是時候,十歲孩子的心靈尚處於弱。
要是收到打擊心理變得異常,自己要如何和他父親交待?
隻好出一句。
“你還太了,不能去下界。”
“可我是在下界長大的。”
“你要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跨越雲界海,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即使是姑姑也”
與男孩的父親一直以姐弟相稱,自居為男孩的姑姑也並無不可。
“還是要去。”
晨堅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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