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竹林中人影晃動,火光將他們四周照的通透,雖在這荒郊野嶺,可大家還是下意識地壓低聲音。
陳止明看向劉正聲道:“季氏這些日子被劉彧打壓的沒了動靜,劉彧雖然讓季氏上不了台麵,卻又失去了對季氏的控製。依我看,趁著朱家被打擊,趕緊讓季氏回到朝中才是,這樣一來,殿下便能掌控朝中大勢。”
“話是這說沒錯,可做起來卻是不容易啊,那劉彧的膽子大到敢在宮門外下手,還有什是他不敢的?我隻怕到時候出來一個死一個。”劉正聲舔了舔幹燥的左唇,顯得十分憂心。
陳止明聽了,卻是用餘光掃了楚沉夏一眼,這才偏頭對劉衍道:“據我所知,劉彧的心腹殺手便隻有景旡一人,很多事情都是景旡親力親為。隻要我們能控製住景旡,那這件事情不就迎刃而解?”
劉衍見到楚沉夏麵無表情的模樣,神情平淡地仿佛這件事與他無關,隻得歎一聲氣道:“拉攏景旡,這個想法著實不切實際,如果這簡單就能控製他的話,我們一早就能做到。拉攏景旡的難度不亞於瓦解劉彧在朝中的勢力。”
“是殿下說的極是”劉正聲拿起一旁的木棍在麵前的火堆中攪和了兩下,似乎提不起半分興致來。
陳止明將眾人或是失落或是愁悵的表情都捕捉在眼底,忽然狡詐一笑,引得眾人都將目光投在自己身上時。才神秘兮兮地說道:“不瞞各位,景旡前幾日便來找過我一會。”
“他找你幹什?總不可能是勸你和他一起倒戈吧?”劉正聲故意說起了反話。
陳止明緊緊盯著楚沉夏的雙眸道:“他來找我。告訴我殺害我父親的人是劉彧。”
這話一出,自然大家都吃了一驚。就是楚沉夏也不例外,忍不住問道:“他當真這說?”
“當真。”陳止明迎上楚沉夏複雜的目光,忽然低笑了一聲道,“但他既這說,無異於在承認那個殺人凶手就是他自己。”
楚沉夏眼皮一跳,半張著口看向陳止明的臉,不知說些什好。
劉衍見周圍的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連忙轉移話題道:“那你們看助季氏回到朝中的計劃什時候開始才妥當?”
陳止明看了有些不安的劉衍一眼,低下頭便不再說話了。楚沉夏還在回想陳止明方才的話,因此隻能是劉正聲開口了。
“自然是越快越好,最好明日就能。郴州那邊戰事吃緊,如果再不把建康整頓好了,將來大戰爆發,勢必變得手忙腳亂。”
劉衍頗為讚同地點頭道:“我覺得也是,夜長夢多,不如趁早將劉彧一黨拔除,也好令我安心。”
“我聽殿下的。”陳止明應聲道。
唯獨楚沉夏一人沒有開口。眾人便將視線都轉到了他身上,楚沉夏側了側身子,開口道:“如果要做,那這件事一定要做的夠狠夠快。要讓劉彧措手不及,沒有反擊的機會。”
“可是,誰會有這個把握呢?”劉衍問道。
楚沉夏見另外兩人也不住點頭。便道:“我們可以從徐之才入手,他潛伏了那多年。騙過了我們所有人,我們是時候利用他給劉彧來個致命一擊了。”
“先生的意思是”劉正聲不由得聽出幾分興趣。忙追問道。
翌日,朝霞將整個皇宮都籠罩在一片金黃之中,看上去頗為氣派。早朝在十五聲鍾聲過後結束,一群大臣垂頭喪氣地從大殿中出來,為首的劉彧臉色更是鐵青的駭人。
今日早朝,季氏家族十五位官員通通出現在大殿中,上至耄耋太傅,下至弱冠給事中。在眾人吃驚的目光中,劉衍宣稱恢複季氏家族當年的官職,不幸早逝的由其子承父位。
季氏忽然的到來,一下子將朝中的局勢往劉衍方向帶去,更令劉彧不省心的是,徐之才那邊又出事了。
劉彧趕到東宮的時候,劉衍已經在大殿中等他了,他望著劉衍正襟危坐的樣子,不知道為什心忽然升起一絲莫名的嫉妒。
又轉而又自嘲地一笑,我劉彧也會嫉妒一個草包?
“既然你來了,那我就直說了。旭王的死也好,我母妃的意外也罷,總之這幾年你做過多少事想必你比我要清楚的多。”劉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中略微帶有一絲憤恨。
劉彧微微一笑道:“當然,遠遠超乎你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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