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時節,萬物複蘇。
雨粒從葉片滑落到淺淺的水,微風拂過木窗,水色映著少年熾熱的目光。
“娘親怎還不回來,青團都涼了......”
少年伸出腦袋四處張望,手不停地掰扯著葉片。遠方的小路上忽而閃過一道黑影,少年手的動作頓了頓,匆匆穿上鞋襪跑出房——
“娘親——”
聲音漸漸小了,那個被喚作娘親的女子,如今正拖著傷痕累累的軀體,披著被血染紅的紗衣緩緩前行。
“相安,你拿著這個。”
女子從懷掏出一個淺綠色的荷包,上麵用金線繡著“百仙宗”三個字。
“去百仙宗,找...宗主...”
一陣風襲過,卷起滿天黃沙。煙塵散盡後,一個身著黑衣的修士從天而降!
“我本無意取你性命,如今看來,你是自尋死路——”
手起刀落,直入胸腔。
“娘————!”
“跑——快跑——”
求你了,快跑啊……
少年拚了命地往外跑,顧不得落在衣領上的淚珠。
別回頭,別回頭……
“葉思洛,這是你自找的!”
黑衣人近在咫尺,一道黑影壓在少年的脊背上。
“砰——!”
一聲巨響,黑衣人被震倒在地,昏了過去。
少年親眼目睹,他的娘親……在他麵前變成了碎片。
他想抓住那些碎片,結果撈了一場空。
淚與恨在心中交織,他卻隻能不停地跑。因為,他現在身上可是有兩條人命啊……
是不是再跑快一點,就能抓住你了……
————兩月後,瓊瑤台。
“誒誒你看,那個樹底下的不是門口那個叫花子嗎?怎穿著我們宗的衣服!”
“你居然不知道?他現在可是沈仙君的親傳弟子!”
“親傳弟子?他?我們宗什時候開始扶貧了?”
“誰知道?說不定是和宗主有……”
“咳咳”
咳嗽的男子身著青衣,如此素雅卻也掩不住他眉宇間的淩厲。明明二十來歲的年紀,眼底卻透出一股陰戾,俯視著兩名罪魁禍首。
“沈仙君”
“沈仙君我知錯了——唔”
沈從真兩指一並,兩名弟子都說不出話了,隻能四目相對。
遠處的林相安看見沈從真,便急忙跑了過來。
“師尊”
少年抬起稚嫩的臉龐,一雙琥珀色的瞳仁直勾勾地盯著麵前的男人。不過十幾歲的年紀,卻也看得出是個美人胚子。
“師尊,他們沒事吧……?”
“一個決音咒罷了,半個時辰就解開了。”
還能這樣……
“別傻愣著了,都在等我們呢。”
“哦哦,來了。”
一青一白到瓊瑤台時,已然是賓客滿座。歌伶舞姬,美酒佳肴,樣樣齊全。坐在首席的,是當今百仙宗的宗主——齊淮仁。
“見過宗主”
二人拱手行禮,席間議論聲此起彼伏。
林相安對這些宴飲本就不感興趣,又聽見什“私生子”“野種”之類的啊,更加忍不了了。他蹙起眉頭,卻聽見宗主清了清嗓子——
“咳咳,諸位”
頓時鴉雀無聲。
“從真旁邊的這個孩子,乃是我師兄林蕭的孩子——”
一片嘩然。
“林蕭?是那個林蕭嗎?”
“不是說他已經成仙了嗎?”
“諸位——”
“我與林師兄情同手足,他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所以諸位若是對他有不滿,那就是對我不滿——”
擲地有聲。
“散席!”
眾賓客紛紛道別後,宗主將沈從真師徒二人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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