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魔藥室到咒術試驗場的路程很短,直徑不足200米。
要花費的時間卻很長,因為要穿過三道魔法門和一個煉魂房。
每次路過煉魂房,都會聽到其中傳來的冤魂叫聲,這些被拘役怨靈釋放的“死亡嚎叫”堪稱法師學徒的腦漿攪拌器,煉魂房光是在東塔之內就有三個。
維克多一直懷疑“鴞之塔”的塔主有某種死靈癖好。
當捂著耳朵的少年帶著三個慘死的冤魂頭顱從煉魂房的門房擠出來時,時間已經過去了10分鍾。
一邊操使著零階法術“魔法師之手”用力掰開靠在自己肩頭嚎叫的頭顱,一邊給門縫中不斷伸出試圖抓住自己袍子的鬼魂手臂來上一發“精神鞭撻”,連踹帶蹭中,學徒總算來到了咒術試驗場。
咒術試驗場的法師們專門用於測試咒力強度的場所,閑暇時候,兼職作為學徒們的教學場地。
試驗場看起來和凡人世界普通采石場並無兩樣。碎石隨意散亂在四周,風一刮過,堆砌而成的石塊間湧出的石灰四處飄散,一股子嗆人味道。
試煉場唯一特別的,就是場地中央豎立的高大石柱,這方四麵立體的石柱上鐫刻繁複的魔法紋路,符文和圖案閃爍著微弱的光澤,像某種動物的油脂,異常模糊。
第一次來到這時,維克多嚐試過看清上麵是什,當他凝神觀望上麵的內容時,下一秒,他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三天以後,躺在停屍房的木板上。
醒來是因為肉體產生的劇痛,劇痛則是停屍房的斂屍仆人開始用長鋸切割他的小腿,他清楚記得,那個駝背男仆發現他還活著時,那張沒有鼻子的醜臉上失望的表情。
不愉快的記憶讓腿肚子抽筋,被治療過的對方已經沒有受傷痕跡,幻痛的感覺依然若隱若現。
驅散湧現的回憶,維克多將精神聚焦到場地中央。
此刻,一個籠罩在兜帽內的瘦弱身影安靜矗立在場地中央的石柱下方。
看著熟悉的身影,維克多輕輕吸了一口氣,向對方走去。
兩人麵對麵,對方先開了口。
“你遲到了。”
“我沒有,時間還差一點。”
“一點,但不多。”同樣年輕的聲音盡量壓抑著嘲弄的語調,兜帽下麵的頭顱微微挑起,“而且沒有你的位置。”
維克多看著這雙讓人厭惡的眯眯眼,忍住揮拳的衝動。
“伊桑·卡茲維爾,這次的教習,我沒記錯,有十八個名額,其中有我。”
“你說錯了,這次的教習名額隻有十五個。”卡茲維爾左手掀開兜帽,露出一頭梳理得一絲不苟的深棕色頭發,褐色雙瞳中滿是幸災樂禍,“因為你們第三組的愚蠢,魔化物操作失敗了,去掉三個名額,這三個名額要從你們組扣,作為組長,你覺得你還可以在這嗎?”
失敗了!?
維克多凝視著對方,對方同樣回敬以危險的目光。
黑發少年扭過頭看向站立在左側的兩人,在他踏入場地時就用餘光看到了他的隊友。
時刻保持對周圍環境清晰觀察,並將其刻在腦子,這是法師學徒的第一課。
學徒們統一身著“鴞之塔”的標準學徒灰色長袍,一男一女,年輕麵龐上帶著惶恐。
這是兩個無能的隊友,無能到他都記不住兩人的名字。
“維克多,不怪我們,是意外!”
身材嬌小的女學徒聲音帶著顫抖,竭力控製在眼眶周圍打轉的淚珠。“本來一切都在控製中,最後一個施法術式,那隻六角鹿突然失控,它,它...”
感受到黑發少年逐漸散發的危險氣息,女學徒哽住,無法繼續講述下去。
維克多轉頭看向女學徒旁邊的少年,用目光無聲詢問。
比他高出一頭的男學徒麵對他仰視目光,眼珠亂轉,眼神交錯間一觸即潰,怯懦躲避著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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