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臉上湧起一股子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本來已經從薑勝身上收回去的目光,又再次落在薑勝身上。
片刻的錯愕之後,豹子非但沒有露出任何惱怒的神色,反倒是嘴一歪,直接給的笑了出來。
一邊笑,一邊看向自家的弟兄們,看著大家夥臉上都出現的錯愕與笑容,他在笑的最狂的瞬間,把笑容陡然一斂。
從小逃難過來,一路上饑寒交迫逼出來的好勇鬥狠,被挖掘出來的人性之惡再沒有半點保留的出現在他臉上。
那雙因為憤怒而瞪的猶如銅鈴一般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薑勝,猶如一隻暴怒的猛虎,盯著眼前不知死活竟敢挑釁自己的綿羊。
“咋?”
豹子滿臉的狠戾,橫肉上的褶皺都帶著不講理的蠻橫。
“來都來了,幹脆今天就把以往的恩怨全都說個明白。”
薑勝心中也有怒意翻湧而出。
對於這種才落難過來,村人好心接納了他們,他們卻反身就打著吃絕戶的念頭,在村橫行妄為的貨色,他哪能看的過眼?
左右不過是仗著人多拳頭大,既然如此,那就好辦的多了。
豹子雙手往胸前一抱,渾然不在乎薑勝手中那把獵刀,他足有將近一米九的身高,眼睛向下看著薑勝:“那我還真想聽你說個明白。”
“別以為今兒你帶的人多,就能胡亂白話,我告訴你,咱薑家村是講道理的,你理不對,老天爺都不幫襯!”
說著,他惡狠狠的目光在那些跟著上來的村民身上轉了一圈。
但凡是被他的目光掃過的人,一個個都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
豹子和他那些弟兄們都是些大小夥子,個頂個的青壯。
再想想豹子背後那個入了武館的兄弟,真不占理的話,誰也不敢說個什不是。
薑宏本來看著薑勝回來還很寬慰,很激動的心情,隨著薑勝這一句話說出,一下子就被澆滅的幹幹淨淨。
“我家的地,你兄弟幾個就拿這個破地方,強逼著我跟你們換了過去,以往你兄弟勢大,我鬥不過,現在……”
薑勝抬頭,直視著豹子的雙眼,眼睛完全沒有半點神色的波動。
豹子眼睛微微一眯:“現在你就鬥的過了?”
薑勝沒有理會豹子的說辭,他隻開口說道:“念在你們之前做事也不算做絕的份上,我也給你們一個機會。”
“把我家的地完完整整的給我換回來,此前的事情,我可以當做全都沒有發生過。”
豹子怒極反笑。
他想不明白薑勝到底是從哪來的這股子底氣。
他脾氣火爆,還有比他性子更烈的。
薑勝話都還沒說完,就看到原先站在豹子身後的一個半大小子彎腰下去,隨後一塊被攥實的泥塊就照著自己腦袋呼了過來。
若是以前,躲個這種東西,興許還要靠上幾分運氣。
如今薑勝早已是今非昔比,僅僅隻微微側身,便讓那砸來的泥塊從身側掠過。
這個時候,那小子囂張的聲音才暴喝出來:“你個沒爹娘的野種也敢說白話,欺負人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我打死你!”
這小子年紀不過十三四歲,是豹子的表弟,人也是生的虎頭虎腦,還都沒有成年,脖頸,胳膊上就已經堆起肉來,臉上橫肉自不必說。
便是薑勝都不明白為什一個少年能生的這般惡氣。
豹子見狀,原本還想要說話的念頭也頓時消失的一幹二淨。
‘不管這薑勝哪來的底氣,這回都必須要給他按死下去,要不然薑家村的這些老東西還真以為我家弟兄們是好欺負的,這樣下去,以後就真鎮不住場子了。’
心中念頭到了這,他也惡向膽邊生。
尋常村民手哪能有人命?
但他這一路逃難過來,手可是見過血的!
豹子二話不說,之前還抱在胸前的手臂直接鬆開,蒲扇一般的大手朝著薑勝的衣領子就拽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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