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初夏將至。
陳雨孜換上一身清新的碎花長裙,開心地在原地轉了一個圈,這是她除了病號服之外,唯一的一件正常的衣服。
而今天,是她離開這的日子,從她十歲那一年被父母送到這,她已經在這待了足足有十五個年頭了。
漫長的歲月,她已經從一個不諳世事的女孩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隻是她的人生已經缺失了太多。
她走在路上,和一張張熟悉的麵孔打著招呼。
一直喜歡在手麵拿著一款老式懷表的沃德院長。
精通各種以土豆為原料的菜品的食堂大廚桑師傅。
無論做什都形影不離一個馬桶搋子的保潔大叔老戴。
守一扇門護一方平安的保安賽大哥。
在值班處總是看言情小說而掩麵哭泣的白衣天使小姐姐。
這麵真的個個都是人才。
隻是今天,這顯得格外安靜了一些,隻見一些工作人員,卻不見平時的一些病友。
不過不管了,反正過了今天,她就會離開這了,她再也不要回到這個鬼地方來了。
似乎是知道她今天要離開,陽光分外的明媚,遠處一排排茂盛的樹木猶如身姿挺拔的衛兵。
陳雨孜坐在草地旁的長椅上,呼吸著青草的香味,靜靜地等待著那個帶她離開這的人。
她孑然一身,沒有任何東西需要帶走的,甚至,她想要將自己生命中的十五年統統地丟在這。
日頭漸高,終於,她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轟鳴聲從虛空中傳來,隨即,一個藍色盒子在草地前若隱若現。
陳雨孜激動地站起身,攥緊了雙手,目光灼灼地看著這個藍色盒子,眼眶中隱約有晶瑩的淚花閃爍,沾濕了睫毛。
當藍色盒子的狀態穩定下來,大門打開,宣弈穿著一身睡衣出現在了少女殷切的目光之中。
他的目光快速而又細致地打量了眼前的少女,一頭濃密的黑色長發,輕輕地披散在肩頭,一張柔美的鵝蛋臉,線條流暢而優雅。
簡約清新的碎花長裙將她曼妙的身姿完美地勾勒出來,她站在那,眼中還含著淚光,宛如一朵憂傷的百合花,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宣弈抖了抖袖子,音速起子落在了他的手中。
他拿起音速起子對著少女掃描了一下,嗯,確定是人。
這不能怪他太謹慎,而是博士的仇人實在是太多,幾乎遍布了整個宇宙,貫穿了時間和空間。
想當初,他隻是一個平平無奇普普通通活到了二十一世紀的先秦練氣士,誰成想有一天,他正吃著火鍋唱著歌,忽然出現在了塔迪斯麵。
博士給他留下了一段視頻,讓他幫幫忙先頂一陣子,看著博士的那些善意提醒,量子鎖定態的哭泣天使,機械飛升的賽博人,最後億隻的戴立克,窮凶極惡的桑塔軍團,時不時再整個古神出來,他就忍不住的頭大。
最後的情況隻能是:若是你不信科學的話,那在下也略通一點法術。
這一次又不知道T娘又帶著他來到了什好地方。
“你好,I am the doctor。”宣弈朝麵前的女生揮了揮手,經典地打著招呼。
“Doctor who?”陳雨孜脫口而出,問。
很好,經典對白已經完成。
“我有什能幫到你的嗎?”宣弈直接忽略這個宇宙中最古老並且他也不知道答案的問題,走向少女。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帶我走吧。”陳雨孜激動地道。
提問:如果有一個見第一麵就讓你帶她走的美少女,你會怎辦?
宣弈選擇往後退了一步,而後警惕地問:“忘了問了,這是什地方?”
人類也不都是安全可靠的。
“醫院。”
“什醫院?”
“精神病院。”
果然,T娘就不會帶他來什普通的地方,還好不是戴立克瘋人院。
“你剛剛說,知道我一定會來的,是什意思?”宣弈追問道。
“我見過這個藍色盒子,在我被送到這不久之後,她就這樣憑空地出現在這,和剛剛一模一樣,留下了一封信和這件裙子,信上寫著在今天會有人帶我離開這。”陳雨孜眼神真切地道。
宣弈心中琢磨著,這套路,很博士啊。
“你之前生病了?”宣弈盡量言語溫柔地問。
“嗯,不過在來這一年就已經好了,之後的十四年我都沒有吃藥,醫生說我完全好了的。”陳雨孜小心翼翼地回答著,生怕宣弈不帶她離開這。
“你在這已經待了有十五年了?”宣弈有些驚訝地道。
陳雨孜點了點頭。
“是誰送你到這來的?”
“我的父母。”
“他們為什沒有接你出去?”宣弈有些納悶,莫非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他們都出了什意外。
“他們離婚了,不要我了,他們都不願意在我的出院報告上簽字,我是他們重新生活的負擔。”陳雨孜看起來平平淡淡地道。
宣弈聽得心一揪。
“額,這怎這安靜?好像沒看到其他的病人?”他連忙轉移話題道。
“不知道,從我早上起來就很安靜。”陳雨孜看了看四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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