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良拖著一家子艱難地生活，老婆王子涵因為連續生產，遺留下嚴重的婦科病。

    她接連生下10個孩子，有幾個剛落地就失去生命氣息，讓她痛哭好幾回。

    那一次，剛懷上第五個孩子之後，眼看孩子就要臨盆，但她從來沒有休息過。

    丈夫劉家良每天起早貪黑，頂著烈日到地幹活，非常辛苦。

    她看在眼，痛在心。

    為了減輕家庭負擔，王子涵挺著大肚子奔跑田間地頭，除草施肥。

    老大劉豬兒幫助鄰村大戶家打短工，每天幫他家放牛砍柴，自己可以解決溫飽。

    幾個孩子大的大，小的小，吵著肚子餓。

    因條件太艱苦，兩口子商量讓劉家雲和劉家軍上學，幾個女孩子幫襯家。

    屋漏偏逢連夜雨，正在節骨眼上，婆婆病倒了，吃飯吞咽都成困難，眼看就要駕鶴西去。

    劉家良四處尋醫，挖草藥，在他細心照料下，婆婆病情稍有好轉。

    可沒多久，公公也相繼病倒，也給並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有一天，村長楊小七來到劉家良家，看到劉家豔沒有讀書，關心地問：

    “怎不讓孩子上學？”

    “家窮沒有錢呢。”

    其實他們都知道，村長挺壞，仗著自己後麵有人，欺壓百姓，大家恨透了他。

    但人家是一村之長，也把他沒有辦法，又不敢得罪。

    有一次在群眾大會上，村長說：

    “為了發展地方經濟，讓大家有飯吃有衣穿，生產隊的魚塘實施轉包，養魚養雞，政府可以適當加以補助。”

    大家聽了，個個興高采烈，歡欣鼓舞，都想承包那片魚塘。

    在一片爭議聲中，也無法落實合適的人選。

    劉家良提出：

    “魚塘就在我家屋門口，我管理起來比較方便，希望大家轉包給我，年關吃魚家家免費。”

    楊小七的小舅子秦二牛不屑一顧，陰笑道：

    “轉包給你，你懂養魚嗎？不要把我們好好的一片魚塘荒廢了。”

    劉豬兒聽了秦二牛的話，挺不服氣，回敬道：

    “我爸爸不會，但我會。”

    “你會什，偷西瓜，打彈珠是你強項，我擔心你養魚反而被魚吃掉。”

    “你放屁，我仔細觀察過魚兒的生活習性，你懂嗎？”

    “去去去，大字不識一籮筐，冒充什假正經，大家說對不對？

    我識文斷字，並且在學校數學成績名列前茅，經常得到老師的嘉獎，學校發的獎狀，你有嗎？”

    秦二牛咄咄逼人，把劉豬兒說得啞口無言。

    村民們聽到秦二牛如此說，也對劉豬兒的能力產生懷疑，開始議論紛紛。

    因為他沒有資本跟秦二牛炫耀，更沒有上學堂讀過書，寫自己的名字手抖著要寫半天。

    而秦二牛在讀五年級，家庭條件又好，爸爸是村的會計，媽媽是婦聯主任，他沒實力跟他攀比。

    在劉豬兒心，秦二牛也沒有多大本事，跟他玩耍不管幹什都輸給他。

    就拿打彈珠來說吧，秦二牛約他打彈珠，誰打中彈珠，彈珠就歸誰。

    他把兜半荷包彈珠抖得嘩嘩響，得意忘形地說：

    “你敢嗎？有本事咱們來比劃比劃。”

    劉豬兒也知道秦二牛打彈珠手指賊準，跟其他夥伴比試屢占上風。

    自不必說，他兜的彈珠也是在其他夥伴手贏來的。

    按理說，劉豬兒打彈珠技藝也不差，隻是彈珠要錢買，一毛錢可以買6顆彈珠。

    可他家沒有錢，讓他非常苦惱。

    秦二牛挑釁的眼神，讓劉豬兒很氣憤說：

    “誰怕誰啊！明天我們就在這比輸贏，怎樣？”

    “可以可以，但要輸得起啊，不要把彈珠輸掉哭鼻子。”

    “我劉豬兒是那種人嗎，一口唾沫一口釘，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

    “好好好，反正我彈珠有的是，家還有幾百顆，多多譽善。”

    於是兩人挑戰約定，拉勾算數。

    劉豬兒為逞能爭口氣，回家來又開始後悔了。

    彈珠要錢買啊，他來到村的小店，老板娘桂花是個三十來歲的婦人，長得白淨好看，是村的美人兒。

    紅顏薄命，她的老公有一次到縣城進貨，被一輛飛馳的小轎車撞飛，當場領了盒飯。

    桂花傷心欲絕，痛哭好幾回，人死不能複生。

    漸漸地桂花從傷痛陰影中走出來，特別是看到劉豬兒，也讓她看到丈夫的影子。

    劉豬兒雖然年紀尚小，但精明能幹，有事無事來幫她的忙，也是她從傷痛中走出來最快的催化劑。

    劉豬兒喜歡跑到她店玩耍，偶爾也幫幫她搬貨，所以桂花也挺喜歡劉豬兒。

    桂花看到劉豬兒，笑地問：

    “豬兒，今天沒有幹活呀？”

    “嗯。”

    劉豬兒無精打采地回應一聲，他喜歡看桂花俊美的臉，最重要的是老板娘對他很和善，偶爾還給他一顆水果糖。

    自此，老板娘對他留有深刻印象，有事無事來小店玩耍，順便幫幫他。

    村的小店獨家經營，店鋪不十分很大，農村日常生活用品樣樣俱全，自然每天都有閑著無事的村民跑來坐坐。

    不管賣不賣東西，也是大家喜聞樂見的地方，村民們最好的集居點。

    買鹽買煙買酒，方便大家，也是一門熱門生意。

    劉豬兒坐在店門口的板凳上，直勾勾地盯著玻璃櫃台麵盒子裝著的彈珠，花花綠綠的，在他眼前直閃躍。

    恍恍惚惚中，他仿佛看到自己手有幾顆彈珠，高興得跳起來，明天跟秦二牛比就有了資本。

    當他迷迷糊糊中醒過來，依然什都沒有，讓他苦惱難受。

    他打算回家向爸爸媽媽討要5分錢，看到爸爸陰沉的臉，嚇得瑟瑟發抖，不敢開口。

    媽媽身上又沒有錢，一律由爸爸當家，每一分錢捏了又捏，都舍不得花掉，巴不得掰做兩半用。

    劉豬兒正想得出神，鄰居小牛來買鹽巴，看到他坐在店，問道：

    “豬兒，你在這幹嘛？”

    “玩唄。”

    “剛才我來的時候，你媽媽找你好像有事，叫你趕快回去。”

    “我曉得了。”

    牛兒買好鹽包，飛一般向家跑去。

    眼看天要黑了，劉豬兒坐在那紋絲不動，沒有離開半步，盯著彈珠發呆，心想：

    “要是我現在有5分錢多好，那光光滑滑圓圓的彈珠兒就歸我。”

    “豬兒，過來幫幫我。”正當豬兒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桂花在屋叫他。

    “好呢，桂花嫂子。”

    豬兒急忙跑進店，桂花想把幾袋鹽包搬到櫃台前，方便出貨方便。

    可是她試過幾回，搬不動。

    她看到劉豬兒跑進來，拍著他肩膀說：

    “來，豬兒，我們一人抓一頭，幫我抬過去。”

    “桂花嫂子，讓我來吧。”

    劉豬兒說到這，彎下腰，雙手抓住袋的兩頭，一用勁把袋子抱在懷。

    桂花看得目瞪口呆，站在那愣住了，好家夥力氣不小啊。

    “嫂子放在哪？”

    當聽到劉豬兒喊她才回過神來，笑著說：

    “就放在這兒吧。”

    在貨櫃有塊空缺的地方，也被桂花整理出來。

    劉豬兒把鹽袋擱置好，臉不紅心不跳。

    麵還有很多東西，桂花正在整理，劉豬兒把笨重的東西跟她擺放好，早忘記彈珠的事兒。

    全部整理完成，桂花把店清掃幹淨，對他說：

    “豬兒，今晚就在我家吃飯哈。”

    “不啦，嫂子。”

    “客氣過啥，到時你媽媽來我跟她講講，相信她不會怪罪你的。”

    劉豬兒感到左右為難，說良心話，他真想跟桂花嫂子在一起，因為桂花嫂子對他特別好。

    不像三娘那樣，看到他就怒目圓睜，好像八輩子欠她的。

    他很少到她家去玩，怕三娘揍他跟她討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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