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黑貓驚魂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什小蛋 本章:第 1 章 黑貓驚魂

    農曆七月十五中元節,又被稱作鬼節,傳說這天陰氣極重,鬼門關開,忌動土。



    一九九一年,在黔州一處名為冷水鎮的偏僻地方,按照習俗,這天家家戶戶都會焚燒紙錢,酬天祭祖。除了燒給先人的紙錢,還會另外燒一疊給過路的孤魂野鬼。燒紙錢時,還要祈願禱告一番,一是祈求來領紙錢的先人保佑接下來的日子順順利利,二是招呼過路的鬼魂領了紙錢就不要為難。



    七月十六日的夜晚時分,天空突然間被烏雲籠罩,皎潔的圓月消失不見。在這靜謐的氛圍下,冷水鎮餘家村的一座古老宅院卻燈火通明,在燭光照耀下,屋內掛滿了白布,幾個身著麻衣、頭戴孝帽的男女跪坐在一口擺放在屋子正中位置的黃棺前,輕聲啜泣著。這個地方的習俗,未知天命而早逝之人,和非正常死亡的婦女,隻能用原木打造的棺材下葬,而且得起經七天,為逝者消除怨氣。



    棺材正前方一張木桌,上麵擺放著貢品和香爐,桌上前麵一隻破舊的鐵盆,鐵盆旁點著兩支蠟燭,鐵盆堆積著厚厚的一層紙灰,顯然之前已燃燒過大量的紙錢。然而,跪在最前方的兩人仍不斷地將新的紙錢放入盆中,口中念念有詞,他們的動作緩慢而虔誠,整個場麵彌漫著一種凝重的氣氛。



    屋外的宅院中,擺了七八張桌子,角落處的一張桌子旁坐著一位仙風道骨的老道士。老道士身著黃袍,一臉皺紋,頭上戴著的道巾下溜出幾縷白發,左手邊一個身著黑色道袍的瘦弱少年趴在桌上睡覺,隻是少年身上的道袍明顯不太合身,鬆垮垮的,袖筒長出一大截。少年約莫十五六歲,背上斜挎著一隻灰色布包。



    隨著夜色漸深,靈堂跪著的幾人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屋外的老道士也微微閉目。



    忽然,宅院外麵傳來幾聲犬吠,緊接著一陣涼風襲來,院子的木門被吹得吱呀作響,靈堂內的蠟燭火苗也東倒西歪,仿佛隨時都會熄滅。宅院中端坐的老道士猛然睜開眼睛,先是抬頭看了看天色,皺了皺眉頭後瞥了一眼屋內的靈堂,旁邊趴在桌上睡著的少年打了個寒顫,剛剛這陣涼風端的刺骨,現在正值三伏天,哪兒來這刺骨的涼風?少年雖然疑惑但也沒有多想。迷迷糊糊抬起頭,從長長的袖筒抽出雙手揉揉眼睛,“怎了師傅?出問題了嗎?”,少年皮膚較黑,但是麵容清秀,仔細看的話還是挺耐看的。



    老道士並不言語,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少年見狀準備繼續趴桌上準備睡覺。



    老道士突然歎了口氣,輕聲道:“這餘大壯的死有些蹊蹺,接下來的幾天可能會生變故。”



    少年把手縮進袖筒,雙手環抱在桌上,然後輕輕把頭靠上去,毫不在意道:“師傅您老人家就別多想了,那屍體你不也看過,就是喝醉了摔倒在水坑溺死的,嘴那些泥巴說不準是他餓了隨手從田埂上抓來填飽肚子的,畢竟喝醉酒的人啥事都幹得出來,咱倆還是想想等這樁事情完了拿到報酬,去鎮上買些什好吃的吧!”少年眯著眼睛舔了舔舌頭接著說道:“咱師徒倆可是好久沒吃鎮上王老四家的燒雞了,真是想想就流口水!”



    少年名叫楊忘憂,是這老道士的徒弟,身世不祥,不過據老道士所說,他是在亂葬崗旁邊撿來的孤兒。老道士是冷水鎮上一座道觀的觀主,道號‘雲成子’。說是道觀,其下隻有三個徒弟,楊忘憂是最小的一個,平日就靠幫鎮上五六個村的人驅邪避凶、做做法事為生。



    今天不是他倆第一次來到冷水村,不過這次的情況比較特別,剛好趕上了鬼節。



    死者名叫餘大壯,四十五歲,平日好賭好酒。據他老婆所說,他昨晚燒完紙錢後去隔壁村打牌,因為前段時間連著下了好幾天的雨,所以農村的路上積了很多水窪,他回來的時候喝醉了摔倒在路上,臉埋在水窪溺死了。



    師徒兩個也查看過餘大壯的屍體,嘴唇發白,臉容腫脹,不過老道士掰開他的嘴巴時發現牙齒縫有泥土顆粒,指甲蓋也塞滿了泥土,按理來說下了那多天的雨,水窪都是淤泥,不應是這種粒粒分明的泥土。



    老道士皺著眉頭,“吃,就知道吃!你什時候能學學你那兩位師兄,他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就已經下山遊曆,時不時還寄錢回來孝敬為師,隻有你這小子這大了屁本領沒學到,啃燒雞的本事倒是不小。”



    少年不以為意,撇了撇嘴,“啃燒雞的本事那還不是師傅您教得好嘛,話說師傅您啃燒雞的本事真是一絕,每次啃完那雞骨頭上都是光溜溜的。再說了你老是說兩位師兄怎怎樣,可我從小到大都在道觀也沒見過他們,這兩位師兄該不是師傅您老人家臆想出來鞭策我的吧?”說完還睜開眼睛瞥了瞥老道士。



    老道士瞪了少年一眼,沒有和少年糾結啃燒雞的本事,“你這身道袍都是你二師兄,算了算了,油鹽不進!趕緊打你的瞌睡!”



    少年聳聳肩,閉上眼睛接著睡覺。



    老道士神色有些憂慮,看了一眼靈堂,無聲歎了口氣。



    一夜無話,隻有院外時不時傳來的螻蛄鳴叫和幾聲犬吠,給這屋的靈堂平添了幾分淒涼的色彩。



    拂曉,公雞的晨鳴此起彼伏,宅院中,穿著一身黑色道袍的少年趴在桌上睡得正香,睡夢中他抱著一隻燒雞大口大口的啃著......就當他撕下雞腿準備一口咬下去時,突然感覺腦袋被什東西砸了一下,少年睜開眼睛望去,眉頭快要皺在一起的黃袍老道士映入眼簾,剛要抱怨師傅又賞他板栗,就看到老道士旁邊還站著一位身著麻衣的婦人。婦人正是餘大壯的老婆,楊忘憂知道婦人姓吳,叫吳秀琴。以前和師傅來餘家村主持別家白事的時候見過幾次,這附近幾個村子的人少年幾乎都認得。



    吳秀琴顯然一夜沒睡,麵容憔悴,眼睛腫得厲害,她勉強對著少年擠出一個笑容,“小道長,快起來準備吃飯了。”



    少年站起身來,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啊吳嬸,睡得太死了。”



    婦人搖了搖頭,輕聲道:“讓你們去屋睡你們也不去,在這睡多不舒服。”



    少年偷偷瞄了一眼老道士,顯然對老道士昨晚不答應人家去屋睡覺有些不滿,道士老神在在,好像沒注意到少年的目光。少年撇了撇嘴,而後看向婦人一臉真誠道:“沒關係的,我和師傅習慣了,在哪兒都能睡得著。”



    婦人無奈,指了指旁邊另一張桌子,桌上放著一盆水,還冒著熱氣,“去洗臉吧小道長,洗完臉準備吃飯了。”



    少年惶恐,平日都是他伺候老道士,伺候不好老道士還會數落他幾句,這還是第一次被人伺候,頓時有些語無倫次,“不用不用,吳嬸,我不餓,不用吃飯。”剛說完,恰好這時肚子不合時宜的咕咕叫了兩聲,少年撓了撓頭,有些尷尬。



    一旁的老道士黑下臉來,無地自容。



    憔悴的婦人也被少年這模樣逗得輕笑起來。



    少年嘿嘿兩聲,跑到旁邊洗臉去了,心想剛才夢中的燒雞是真美味!



    三兩下洗好臉,端著水盆子用腳輕輕踢開院門倒水去了。回來時隻見老道士臉色凝重的在跟婦人說著什,婦人點了點頭,輕聲抽泣著,麵帶愁容的轉身走進靈堂



    少年看了看婦人的背影,疑惑道:“你跟吳嬸說了什,她怎哭了?”



    老道士沒有回答少年的問題,而是指著少年剛剛睡覺的桌子氣不打一處來,“趕緊把你這口水擦幹淨,像什樣子!”



    楊忘憂這才看到桌上那一灘水跡,看來是夢吃燒雞太入迷了,不自覺流了一桌的口水,趕緊把手的水盆子端去放著,然後找來一塊帕子,臉不紅心不跳的擦去他的傑作,等少年做完這一切,老道士回答道:“我告訴他餘大壯死前可能招惹到了不幹淨的東西,接下來的幾天也許會不太平,讓她做好心理準備。”



    楊忘憂剛要開口說話,老道士就接著說道:“你待會兒去貼兩張‘鎮宅符’在院門上,兩扇院門各貼一張,然後在宅子的四個角分別埋上一枚雕母子錢。”老道士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再貼兩張‘天雷驅邪符’,先貼驅邪符,然後鎮宅符貼去蓋住驅邪符。”



    楊忘憂點點頭,嗯了一聲。



    少年雖然喜歡和老道士頂嘴,但他也知道他這師傅是真有些本事的,這多年跟著老道士四處奔波,早已見識過這世上有著某些常人不知道的古怪。



    不多時,村的人陸陸續續來了很多,這個村子但凡白事,隻要在家的人都會不請自來。前來幫忙的人熙熙攘攘擠滿了宅院,村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拄著拐杖站了出來,老者也姓餘,他有條不紊的分配著需要做的事務,不管分配到做什事情的人都大聲應承,沒有絲毫不滿。



    事情分配完畢,幾名負責下廚的婦人就去做飯了。



    吃完飯,眾人各司其職,其中兩個跟楊忘憂一般年紀的少年被安排到鎮上去買接下幾天需要用的香燭紙錢,楊忘憂認識這兩人,一個是餘大壯的本家後輩,叫餘浩,今年十七歲,另一人則是吳秀琴的外甥,是隔壁吳家村的,叫吳勇,比餘浩大一歲。餘家村離鎮上有二十多公,一來一回得大半天時間。



    兩人拿著吳秀琴給的錢準備出發,吳勇看到坐在老道士旁邊的少年,笑著招了招手,楊忘憂揮手回應。他記得去年吳勇的爺爺,也就是吳秀琴的父親去世,也是老道士帶著他去做的法事,那時他和吳勇睡一個房間。



    不一會兒,幫忙的人都各自忙活去了,剛剛分配任務那個老者緩緩走到一老一少兩個道士麵前,少年道士見狀連忙站起身來讓座,老者擺手示意不用不用客氣,而後看著老道士問道:“雲成子大師,什時候可以起經?”



    老道士抬頭看了看天色,答道:“還麻煩你安排一下,這就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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