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雨季還有七天,這事是黑哥說的,趙明不這樣記,他算的是何煙雨出寨子第六天。
別說天朗氣清,這邊的雨季十分悶熱,說天南不熱的趙明真想給他兩巴掌。
“軍師,二當家的不會掛了吧。”劉旺不知道從哪找到半個窩窩頭,心疼的撕了一半的一半給趙明。
“我隻能喝稀的。”盡管知道是客氣,但趙明還是認真回答了一下。
“不會,輔兵欺軟怕硬。”
這樣的對話每天都會出現,劉旺生怕這位軍師生氣,絞盡腦汁的換著說法詢問。
趙明都覺得哪天何煙雨不回來,劉旺都害怕她駕崩了。
“我們要不讓人出去探探?”
“我還讓人QQ呢。”趙明不想搭理這漢子,“那不是相當於告訴人家說那女的是詐降嗎?”
劉旺不懂,但軍師說不讓應該確實不用。
而就在城牆外千米又千米,龐關和何煙雨圍著一個庫庫冒黑煙的火堆誰都不想先咳嗽怕丟臉。
“你整合了軍隊,下一步呢?”何煙雨裝著漫不經心把火撥向龐關的方向。
“送你回去府上。”龐關沒理會這種小動作,軍營中太沉重了,他不討厭這種小心思。
“就這走?黑風寨等軍隊離去就是卷土重來了,下一次斷糧斷水恐怕就沒用了。”何煙雨心中一喜,故意說著反話。
龐關覺得沒意思,他又把火撥回去了,“我知道你是誰。”
“我也知道你是誰。”
“那你就不該和我廢話。”
“廢話嘛,說不說都行的話才是廢話。”何煙雨小心的拿來那把油紙傘,慢慢的在龐關眼前轉動。
收縮的傘麵仍舊依稀可以看出那些天兵天將和腳踏淩霄的猴子,隻是猴子一晃而過,滿是天兵天將。
“先帝好像也不是那廢物。”何煙雨輕彈嘴唇,大言不慚的鄙視著眼前偽裝的黝黑的少年的親生父親。
“大忌酒之女,性驕橫。”龐關隻是就事論事,“我父皇當然不廢物。”
南北二王,那是龐關和當今聖上的爺爺做出來的手筆,而東的內也和那位公認的廢物皇帝脫不開關係。
先帝一直是有著極為複雜的半褒半貶的評價,一生看似平平無奇,在位十幾年就駕崩了。
但這十幾年就讓原本還處於語言不通,信息閉塞的西部荒原多出了一種難以評說的被稱為西外的勢力。
先帝禮佛,引大教徒入西域,建佛塔廣傳佛恩。
就這一件堪稱違背祖宗的事,大乾的道門卻不發一言,眼睜睜看著那位精明的皇帝上香拜佛,直到現在西方儼然有種國中之國的感覺。
“西方佛澤,物貧瘠。南北各戶先有中州守衛軍,再有藩王私軍,後有大府州縣府兵。三道兵關,傳道者不可入。”
何煙雨沒說話,她知道這些荒唐大事,但很多人不知道。
“李錫李桐,二王不會允許宣傳宿命轉世的狗才入境,中州卡死了久居的佛門弟子數量。”
龐關不顧木炭未熄,取出一根炭筆大概畫了個圓,周圍則是四個小點,“要想傳教,就要入東。”
東海的內,是後宮的內。
外戚幹政,問題最小卻又最凶險,龐關現在都不清楚自己爹到底是不是風寒致死。
佛教的傳教已經有了相當的規格和手段,南北有王爺,他們可以光明正大的抵製這群禿驢,可東海卻隻有一張可以抵擋朝堂攻勢的關係網,麵對這種自發的不能搬上台麵商討的事,就是一個啞巴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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