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本身就是溫暖明媚的。但這於從正陽宮給母妃請安出來的太子劉肅寅而言卻絲毫沒有感覺到。孤獨的他無心乘坐轎輦,一個人鬱悶地行走在寂靜的宮巷內。
母後最近大不如從前了。每每去給她請安,她的情緒都很低落。自從顧西荷做了劉肅陽的側妃,顧鶴年明顯的方向轉變,自己手中的最大的王牌突然丟失了,即便是春了,劉肅寅卻感到手腳冰冷,心惴惴不安。
不知不覺中空中飄起了迷蒙細雨。身後的宮女欲過來打傘,卻被他打發了去。他想一個人安靜的走一走,走在這雨中,感覺一下細雨的清涼,按捺一下心頭那些躁動的塵埃,這種感覺未嚐不好。
拐過另一道宮巷,突然身後有了細碎的腳步夾雜著環珮聲。一把周邊帶著紫色流蘇的紫綢雨傘頓時在身體的上空象朵花兒綻放。為他撐起一片無雨的空。
他情不自禁的轉過身去。
眼前的正是長公主鑲洛,這個和她一母同出的手足。隻見她眉梢眼腳含著隱藏不住的喜悅和風情,漆黑高聳的發髻上蒙著一層細細的水霧,隻是深衣裙裾皆是素色,頭上的發簪也隻有幾顆閃亮的玉蘭花鈿。一支淡紫色步搖插在發髻間,墜下的流蘇玉珠在微風中鐺鐺作響。
“姐姐!”
劉肅寅深情的喚過去。
“太子殿下!”長公主眼眶濕潤了。
長公主的這太子殿下一出口,肅寅的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畢竟,很久都沒有見到長自己兩歲的姐姐了。並且一身素服的姐姐較之以前憔悴了許多。肅寅是從心底心疼自己的姐姐。
長宮主鑲洛,兩年前嫁給泰安候竇林,不料婚後一年竇林便身染重病,後醫治無效,候位傳給了遺腹子竇安。所以長公主一身素縞回到宮中。
“姐姐何時進宮的?怎不告訴肅寅?”劉肅寅一把握住姐姐握住傘柄的手指,纖長的手指也是冰涼。
“也是剛剛。剛從母後那兒過來,就知道會在這兒遇見你。”
“姐姐不走了吧?”
“嗯,安兒還,自有乳母照顧。我會常駐宮中。”姐弟倆一起並肩走在這幽長的宮巷,仿佛有不完的話。
“父皇喜愛姐姐,公主府還是完好的保留在那,隻待姐姐時常回來。這下可好,肅寅不寂寞了。”長公主眼前的這位珠冠錦袍的男子仿佛忽然回到了少年,嘴角的笑容頓時都燦爛單純了。
長公主莞爾一笑。頓時用手指撫了撫弟弟的臉頰,仿佛兒時一般。“你呀,還以為自己是孩提時代啊,姐姐回來隻是帶你玩耍不成啊?”長公主也好久沒有這樣笑了。
“太子殿下現在重任在身,知道嗎?”長公主語重心長的看著肅寅。她的眼神仿佛墜著兩顆明亮的夜星,給劉肅寅帶來了無盡的希望。
因為下雨沒有穿外袍,長公主的襦裙已被雨水悄然潤濕。“姐姐的襦裙濕了,快去肅寅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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