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水杯重落桌麵。
徐煥剛回到別墅,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又抄起長匣匆忙出門。
一路駕車狂飆。
此時正值淩晨兩點,路上空蕩,他也無需顧慮,油門到底連闖紅燈。
好在酒吧距離別墅並不算遠。
七分鍾後,一輛越野車急,橫在酒吧門口。
後備箱打開,徐煥雙指夾住一張血紅硬紙豎在麵前,雙眼緊閉,一股未知能量湧動。
“以我之壽命,奪天地之造化!”
“二變·畫魂!”
“三變·畫仙!”
手指轉動,血紙成線,而後分解四散,於他麵前空地融合重組。
十息後,徐煥的身體像一根麵條般軟榻倒地,兩隻粗壯有力的手臂將其抱起,拉開後排車門輕放入內。
車門關閉,月光與燈光照耀下,一名魁梧英俊身穿黑色練功服的男子赫然而立,男子的麵貌與少女床頭櫃上那張相框中徐青山的麵孔一模一樣。
徐煥操控著畫身打開長匣,一柄通體烏黑散發灼灼殺氣約莫4尺左右的長劍入眼,劍身與劍鍔交接處刻有字跡潦草龍飛鳳舞二字:狂潮。
長劍下方是一副能遮蓋住大半個臉頰的金色麵具,它就是薑文清口中所說的‘金縷’。
酒吧內。
“請您跟我們走一趟吧!”
不容拒絕的語氣讓楊信一陣頭大,心中焦急萬分,祈禱徐煥趕快到來。
【快來啊阿煥,我頂不住了,還有兩個拖油瓶。】
西裝男招了招手,身後的一群人就要帶走楊信三人。
猛然間,舞池中跳動的男女身體僵硬在原地。
緊跟著,五顏六色的青年與一群西裝男行進的腳步突兀停住,那隻邁出的腳高懸在半空之中。
他們就像是被人突然拿刀架在脖子上,又像是老鼠遇到貓、蛇遇到鷹、羊遇到狼這種遇到不可抗拒的天敵時一樣,他們的靈魂開始顫栗,四肢抗拒大腦發出的指令。
楊信身前的西裝男僵硬轉動腦袋,看向酒吧大門。
率先出現在他視線中的,是耀眼的金縷,一雙完全烏黑的眼睛,詭異而心畏。
其次是黑衣下那副如山的魁梧身軀,一股近乎鋪天蓋地的殺氣迅速蔓延,洶湧奔騰之際,瞬間彌漫了整個酒吧內部。
嗒!嗒!嗒!
清晰的腳步聲像是踩在眾人的心口,跟隨心髒的跳動一下一下,殺氣也跟隨心跳不斷高漲。
擁擠的人群不自覺後退分散,讓出了一條筆直寬敞的通道。
直通卡座。
包圍卡座的人群,視線中的金縷漸漸放大,他們不自覺吞咽幾口口水。
“戰神金縷,皇帝狂潮。”
“你,到底是誰?”
為首那人認出了這些帶有標識性的物品,他的表情透露著難以置信,神色表明內心的不安。
楊信的嘴角不停扯動,他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皇帝’不該是現在出場,這意味著他們的計劃徹底亂了。
回應西裝男的是烏黑的狂潮。
長劍乍起,一顆顆大好頭顱高躍。
“啊!!!”
酒吧陷入混亂,濃妝豔抹的男男女女相互推搡擠向大門,他們感受不到能力存在的那一刻,敞開的大門就是他們唯一的救命稻草。
狂潮撕碎著一群人的身體,金縷猶如虎入羊群一般,大殺四方。
僅僅十幾息,染血的狂潮架在無力跪地的西裝男左肩上,夾雜暴虐的黑瞳居高臨下俯視著地上的螻蟻。
“回去告訴李道全,等我去殺他。”
長劍垂地,連線的鮮血順著劍鋒滑落。
一隻大手捏住李博韜的脖子將其拎起,金縷不緊不慢地向酒吧外走去。
楊信見狀一手夾起一人,緊隨其後。
酒吧外,金縷從陰暗中走出。
“看來消息不假。”
十幾道紅衣鐵麵瞬間出現在周圍將金縷圍住。
黑瞳移動,他用力將李博韜扔進車後備箱。
“走。”
楊信麵有不甘之色,但是這是現在最好的辦法,他可以留下赴死,但是雲纖凝跟顧落不行。
他用力點了點頭:“好。”
當他拉開後排車門,看到那道身影後,瞬間明白了徐煥的意思,本體更加不能受傷。
車輛駛離,紅衣鐵麵並沒有阻攔,他們的目標不是雜魚。
“十三梟請皇帝指教!”
十三名紅衣鐵麵一同對金縷行武禮。
禮畢後亮出兵器,同時出手攻向金縷。
刀劍交加從四周向金縷劈斬,另有四人停於原地揮舞鐵鏈擲向金縷,意欲勾纏住金縷四肢限製其行動。
麵對這些眼花繚亂的攻擊,金縷下麵不改色,他的時間不多了,每一秒都是燃燒生命在戰鬥,況且徐青山的精血即將燃燒殆盡,到了那時就算是有無盡的壽元也隻是徒做無用功。
金縷跟狂潮不能丟。
烏黑的長劍瞬間化為道道殘影,撥開如潮水般連綿不絕的攻勢。
叮!叮!叮!...
金戈撞擊聲四起。
九名紅衣鐵麵一時之間不能接近金縷,四條毒蛇鉤索也被收回。
與徐渙所想一樣,密會前來襲擊‘皇帝’的都是身體強化類型的能力,他們的身體被強化後,即使失去能力也依然強橫。
雖然對於‘皇帝’來說,無非就是多幾隻螻蟻,能在這個群雄並起的時代奪得一座王座的能力,豈是能被這些簡單伎倆破解。
但是,他畢竟隻是鳩占鵲巢,對於劍法武技更是一竅不通,現在也隻是照葫蘆畫瓢,複刻徐青山之前為他展示的劍法。
叮!
一道斬擊準確無誤地劈在金縷上。
刺啦!
衣擺被削去一塊。
隨著時間的流逝,徐煥逐漸開始乏力,開始招架不住九人的攻勢,不是身體上的乏力,而是技巧。
他默默計算著從入畫到現在的時間,已有九分多鍾。
此前他有過預估,吸收徐青山精血的畫紙最多隻能堅持十分鍾。
那間,狂潮開始發狠,以傷換傷的打法將攻勢逆轉,金縷反壓紅衣鐵麵。
在硬抗兩刀之後,狂潮扭轉,劍鋒上撩。
燈光下,烏黑的狂潮化為一抹黑光,無物不斬的劍勢自下而上,一副鐵麵從正中一分為二。
緊接著,長劍再轉,一顆鐵麵頭顱躍起。
十三去二。
40秒。
一柄長劍刺穿金縷右胸。
一杆長槍紮透金縷左邊大腿。
與此同時,長劍再次帶走三人。
十一去三。
35秒。
兩條鉤索刺破血肉,勾住金縷兩邊琵琶骨。
兩把匕首從他胸前、腹部透出。
八去四。
金縷的身上湧出鮮血,染紅全身,黑色練功服貼身。
他提劍站立,毫不歪扭的身軀猶如神話中的不周山般巍然,共工或許可以將其撞倒,但紅衣鐵麵卻不及共工的一根體毛。
25秒。
又是兩條鉤索勾住他的兩側股間。
僅剩的四名紅衣鐵麵用力拉扯。
狂潮飛起,削鐵如泥的劍刃輕而易舉斬斷不知名材質的鐵鏈。
金縷的右臂恢複自由,舉手握住劍柄。
叮!
三條鐵鏈同時斷開。
20秒。
四隻鐵鉤掉落在地。
金縷仍舊站在原地。
15秒。
四名紅衣鐵麵麵麵相覷,點頭後向金縷襲來。
10秒。
四人已至半路。
金縷下,他開始釋懷,黑瞳逐漸消失。
5秒。
砰!
一輛越野車將四人撞飛,穩當當停在金縷麵前。
車門打開。
金縷與狂潮從空中掉落。
“總算賭贏了一回。”
楊信撿起地上的金縷和狂潮,放回長匣後駕車駛離。
他看了眼後排不斷淌血的徐煥,內心倍感焦急。
七分鍾後。
嘟嘟嘟嘟嘟嘟......
楊信瘋狂按著喇叭,越野車在別墅前停穩。
他顧不上別的,抱起不知失了多少血的徐煥急忙向別墅內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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