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用再來點麵包?”老人慈眉目善的坐在台階上,旁邊的已經熄滅的小型烤火架上放著一盒打開的肉罐頭——雖然已經被吃掉大半了。
“不用了,不用了,把這些吃完我就吃飽了。”卡德尼奧吃的滿嘴流油:他將麵包掰成小塊,放入肉罐頭的湯汁泡軟,待到麵包吸滿濃湯,然後用叉子撈起來連肉一起吃掉。
“吉哈諾這孩子也不知道備一張餐桌,”佩雷斯皺了皺眉毛:“也不知道平時怎吃飯的...”
卡德尼奧一個字都不敢說,隻好埋下腦袋吃吃吃...
風卷殘雲後,卡德尼奧一臉幸福的擦了擦嘴:“謝謝佩雷斯爺爺。”
“不用謝,”老人一笑,站了起來走了兩步:“吃飽了就先歇會吧,飽腹不宜劇烈運動;等會就要開始訓練了。”
“嗯?”卡德尼奧突然發現老人貌似不是光過來送飯的:“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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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相同的後院,那具本來要將費爾南多震的要死要活的鎧甲已經收起來了——連帶著讓卡德尼奧“頭疼”的錘人機。
佩雷斯站在被清理的幹淨且空曠後院,隻有邊上馬棚的駑騂難得探頭探腦。
“卡德尼奧,”佩雷斯問:“你覺得一個普通人能舉起多重的東西?”
“300千克多吧...”卡德尼奧撓了撓頭:“反正我沒見過能舉起超過這個量的普通人。”
“那你猜我年輕時能舉起多重的東西?”老人俏皮的眨了眨眼:“猜猜?”
“1噸?”
“少了。”
“3噸...”
“總不可能是十噸吧。”卡德尼奧似乎是看出老人想要炫耀的小心思,故意抬高了猜測的數值。
“還是少了,”佩雷斯一臉洋洋得意:“當時我能舉起43噸的東西——當時在護教庭都是名列前茅的,現在老了舉個35噸也不成問題。”
“但,孩子,你覺得能舉起如此沉重的我是否還算是人類?”佩雷斯嘴角恢複正常,嚴肅的問。
“算吧...”卡德尼奧一邊驚歎於這個看似平凡的老人如此驚人的力量,一邊在思考這個莫名其妙的社會倫理問題...
“雖然我仍然願意相信自己還是個人類,”佩雷斯歎了一口氣:“但很明顯我並不是——所有突破人類限製的戰士都不是。”
驟然,卡德尼奧突然感覺自己的麵前正站著一座高山——佩雷斯連動都沒動,但那種如同麵對內心最恐懼的感受卻從四周的空氣中不斷侵入卡德尼奧的腦海。
危險!危險!十分危險!這是身體最直觀對外界環境的反饋;明明在視覺上,佩雷斯還駝著背,但那種無處不在的重壓卻將卡德尼奧剛剛才能感受到的生命力都縮入身體的角落。
“試著感覺一下吧。”佩雷斯挪動手掌,卡德尼奧想要向後退,卻發現身體都在抗拒自己的精神,拒絕服從命令——自己的肉體在膽怯。
就像兔子遇見惡豺、幼鹿闖入獅群,一種來自巡獵領地者的審視,一種來自生命上級的壓迫!
龐大而沉重的生命力肆無忌憚的以老人為中心擴散而出,將周圍的一切活動壓製——隻有駑騂難得若無其事的打了個噴嚏。
卡德尼奧大概明白佩雷斯是什意思了,突破人類限製的戰士確實不是人類——而是形似人類、而淩駕人類的怪物!
佩雷斯的手掌動了...卡德尼奧感覺自己要死了。
老人將厚大的手掌放在受驚了的卡德尼奧的頭上,輕輕地揉了兩下。
“懂了吧,卡德尼奧。”老人收回了氣勢,又變成普普通通的禿頂老頭:“這就是戰士的本質——披著人皮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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