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國,鯤城,巳月,繁河岸,曉風晨霧,煙柳飛絮,其間花船飄蕩。
“賈公子,春宵夜短,隻恨不能長相廝守”一襲白衣的女子,微低頭,擺手送客。
岸上來往人群,紛紛駐足,“看看,花魁,翩翩姑娘”
“要是能一寢芳澤,此生便也值了”
“不管是一寢還是一親,都得要白花花的銀子”
“多好的姑娘啊,看那嘴,看那眉,可惜了。”
“暴殄天物啊,看那小子,滿臉黑眼圈,還是駝背的,不知禮數,還用扇子挑小娘子的下巴呢”
甲板上,錦袍男子賈守一,笑出了魚尾紋,折扇在手拍了拍。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呃”他忽然覺得腦袋空空,卡了殼。
像啥來著,這首詩背得挺熟啊,怎忽然忘了!
,翩翩姑娘嬌笑,“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昨天你跟如意姐姐也是這說的,還有前天雙雙姐……”
“哦,哎呀,在下獨愛蓮,出淤泥而不染。姑娘珍重。”他戀戀不舍三步一回頭,翩翩姑娘錦扇半遮麵,媚眼含春,職業的不舍之姿,很是專業。
“少爺,您慢著點,我來扶你。你腳步有點飄,別摔了。”一身灰衣的家丁上前扶住賈守一的胳膊。
“去去去,我說賈忠,你家少爺我好歹是鍛體三層的修為,下個船要是能摔了,能來參加這天才雲集的青雲宗入門大考?”
咯,“哎呀!”
穿流的人群、蹲在岸邊看花船姑娘的浪蕩子,不約而同哈哈大笑。
“這樣的人還說要參加青雲宗入門考”
“夢還沒醒呢嘛”
“這樣的好色之徒要是能考中,繁河水還不得倒流”
哈哈哈……
踏空台階,摔在地上的賈守一,滿眼的金花銀花螢火蟲,光光點點聚成虛擬的屏幕。
賈忠上前扶起賈守一,坐到河岸邊的石墩上,眼見賈守一的腳踝鼓起“少爺,我背你去醫館。”
賈守一按住賈忠的肩膀,“不急,不急。”
“嗨呀少爺,你剛摔地上,花船就收了纜繩開走了。她們哪有什情義啊,少爺你還留戀啥呀!”
賈忠指著已經開出半地的花船憤憤不平。
在老家時,有老爺夫人黃師傅看著,少爺還能勤修苦練。
來到鯤城就放飛了,夜夜酒醉花船,三日前更是昏厥了過去。送去醫館,大夫說是馬上風,手腳都涼了。
好在,不知哪路神仙保佑,活過來了。
不過,腦子好像出了點問題,楞說上下句字數都對不上的古怪話,是詩。
自己雖然沒有讀過書,但還是知道的,詩和對子那都是上下句字數得一樣。
就算是詞,那也有詞牌,上下闋也能對上。公子腦子是壞了,但是眠花宿柳的習氣卻還是一樣。
必須得勸勸公子,雖然忠言逆耳。老爺夫人安排我跟著來侍候少爺,就是因為我忠。
不忠對不起賈忠這個名字。
“少爺,不是我說,在船上都是假的,虛情假意,就像戲台子,洞房花燭那是假夫妻。”
“前幾天你昏死在船上,還有剛剛你摔倒了,她們都是連句熱乎話都沒有;跑得比兔子還快呀!你可不能再來這種地方了。”
“對,絕對不能再來了。我要是再來,你就打斷我的腿。”賈守一兩眼空洞,像是下定了決心。
“哎呦,那那我可不敢。少爺您別說氣話啊,我也是為你好啊。”賈忠弱弱說,“那個,一會我去給您約金蓮的花船?”
“誰說要約金蓮的花船了?”賈守一皺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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