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星沒有選擇將這段錄音交給梓軒,既然武玉平要自首,這段錄音對警方的價值就可有可無了,但是錄音中的很多情節,或許在屆時的開庭辯護中,能起到一些作用。
當天下午,武玉平來到律所,言說自己已經將武岩托付給了福利機構,與律所簽訂完代理合同後,就會去自首。
隻過了個幾個小時的功夫,武玉平好像蒼老了很多,再不複先前的氣度。
王華不知道中午發生的事情,滿臉大寫著一個“懵”字。在他了解完事情的始末後也是不由得皺起眉頭,了解了更詳細的情況後,還是簽下了代理合同。
“小程,你去送送他吧。”王華起身,將口袋中的車鑰匙交給程星。
“嗯。”程星點點頭,先一步出了律所。
車上,兩人都沉默著。行過一道道路口,街上行人穿梭,或歡喜,或憂愁;或眉頭緊鎖,或行色匆匆,交織成一幅眾生百態圖。
臨近派出所,武玉平開口了:“我知道自己怕是要在邊待一輩子了。”
“別多想,事情沒有壞到那個地步。”程星還想開口安慰,武玉平打斷了他的話。
“你別說話,我的時間不多了,看的出,你是個好人,我能托付的人不多,這是一份委托合同,我不指望你能照顧醜武,隻希望你有時間了去看看他。”
“這張卡有我攢下的四百萬,密碼六個零,都是正當所得,醜武那邊我交了足夠的費用,你不用擔心,這些,就當是你的報酬了。”一口氣說完這些話,武玉平從西服內兜中掏出一張銀行卡,將其與一紙合同放在了程星腿上。
“醜武我會定期去看他,隻是這不合規矩,我們現在代理了你的案子,說不清楚的。”程星皺皺眉,腦海想到了大學時,那個給自己講《法律職業道德》的老頭子。
“這和我的案子沒有關係,我是與你個人簽訂的這份合同,讓我去的安心些。”武玉平一臉誠懇。
“這……”俗話說“財帛動人心”,何況他本身就不是那種視金錢如糞土的人,但這筆錢,大概率是給武岩治病用的,他又怎能心安理得地收下。
“就當是我求你了,所有的事,隻有那孩子是無辜的,他還沒能見到這個世界的美好,讓他開心一些,我就知足了。”武玉平已是帶上了乞求的口吻。
“你怎就能確定我是個好人,不會在拿到這筆錢之後就跑路了?”
“我的直覺一向很準,就像我知道,其實你見過我丟失的那段記憶,對吧?”武玉平一臉平靜。
程星心頭一顫,又趕忙收起臉上的異樣,故作無奈道:“雖然你的話我聽不懂,但是這筆錢,我收下。”
緊接著,嚴肅道:“我可能真的有辦法能治好武岩,但是還需要去證明一些事情。若能治好他,我就留下一部分當作報酬,剩下的我會全部給他。”
“若是我沒辦法治好他,這筆錢,我會繼續帶他看病。”
“謝謝,謝謝你。”似是印證了他的某種猜想,武玉平聲音顫抖地說。此時他臉上露出的欣喜,絲毫不像是一個即將自首的人。
車子停在了派出所對麵,車上的程星掏出煙,遞了一根給身旁的武玉平:“再抽根煙吧。”
點燃程星遞來的煙,武玉平深吸一口:“那個神秘人,我是有些印象的。”
此言一出,程星身體一頓。
“我不知道他叫什,也從沒看見過他的樣子,但是我知道,他很強,字麵意義上的很強。”
程星沒有接話,他知道,武玉平既然講出來了,必然還有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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