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十三年,雪鋪金頂上。
“我已經,有些記不清家的模樣。”
李懿輕輕的呢喃被身後的老人聽到。
他仍舊捧著手中的典籍,哪怕已經看了千遍百遍,仍舊孜孜不倦。
“那就回家看看。”
李懿卻是搖了搖頭,沒有說什,因為周蒙永遠不會懂,他口中的家。
周蒙合上了手中的書,抬頭看去,門口的李懿已經被雪白覆蓋衣衫,眼中滿是柔和。
如今的李懿早已不是曾經七歲的少年模樣。
一頭長發都長到了腰間,眉宇間盡多情愫,額上一條漆黑的豎紋倒是顯得恰到好處。
二人沉默良久,李懿卻是突兀的轉身跪了下去,向著周蒙磕了個頭。
周蒙卻好像早有預料。
“去吧,你從來不是籠中鳥,我早就猜到了會有這一天,隻是沒想到你竟然耐著孤寂陪我這個老頭子這久,哈哈哈。”
“去吧,去告訴世人,我武當還沒沒落,記得累了就回來看看,至少,我這把老骨頭,還活的好好的。”
說著,周蒙竟是笑了起來,隻是笑著笑著,眼中就淌出了兩行清淚。
在抬頭,哪還有李懿的身影。
武當山後山。
雲龍看著眼前身形挺拔的少年,眼中卻是浮現出了入門時對他的刁難,竟是笑出聲來。
“李師弟,出了武當可不興給老頭子丟臉,要不下次我可不讓你上山。”
說著拍了拍李懿的肩膀,便揚長而去。
李懿嘴角多出了一縷笑容,但目光仍舊堅定。
昔日的往事浮上心頭,也是在周蒙暴打了一次雲龍之後他才知道,雲龍曾經對他的厭惡不是少年的戲言,而是他們李家的作風。
走不通的路就用錢來砸開,無疑是讓雲龍反感的,再加上他說的那句在砸點,給祖師爺當弟子這件事,愣是讓他記恨了李懿半年。
不過,在山上的十餘年,抬頭不見低頭見,終究還是情誼占了上風。
其實,李懿的本意是並不想下武當山的,但是隨著實力的增長,一種,姑且算作第六感的感覺便開始有意無意的催促他下山。
周蒙將他這種感覺稱為,天人感應。
李懿其實覺得並不算太貼切,因為他更覺得這像是一種排斥。
這更像是一種警示。
長呼了一口氣,摒棄了心中的雜念,李懿就這盤膝坐在山洞洞口。
隱約間,仿佛還能聽到盧爺的“先天領周天,蓋周天之變,化吾為王”。
他其實一早就想過來這了,但是周蒙是不讓的,因為誰也不知道,沉淪內景的幾位老人究竟能產生出多恐怖的欲望之力。
若不是李懿想要下山,或許這一世,周蒙都不會同意讓他冒險。
隨著心經運轉,涓涓的細流便從洞內延伸。
李懿不敢有絲毫大意。
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的,腳下已經展開了一副巨大的太極圖。
吸收欲望之力的速度也是慢了起來。
深吸了一口氣,迫使自己強行停了下來,一口逆血在喉中湧動,卻還是被強壓了下去。
“一晃十三載,人來人亦往,雪披滿霞賦,玄陽映金光。”
隨著淡淡低語,《諸情生眸貪嗔癡度法心經》此刻,已然小成。
俗世修仙法,紅塵洗道心,這又是多少人的一生仰望。
…
“王叔,我下山了。”
看著路邊的車來車往,李懿的眉間不由浮現一縷迷茫。
最終,想了想,還是給他那個便宜老爹李正儀的司機打了電話。
聽著耳邊的話,司機老王愣了一下,卻是沒聽出來是誰,直到李懿掛斷了電話,看著備注的少爺,不由的下意識手一抖,手機就掉在了地上。
匆忙撿起來也顧不上李正儀正在會客廳與人喝茶,砰的一聲就撞開了會客廳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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