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謎之後的彩頭,更多是一種情趣。
方圓拎著燈籠,吵著要看一處種子變西瓜的把戲,無奈人太多,趙仙鳴隻好將徒弟一把抱起,擱在肩頭。
惹得小婦人一陣斥。
趙仙鳴笑著說無妨。
方圓胳膊緊緊摟著年輕師傅的脖子,生怕掉下來。
孩子視線,那個雜耍人把種子埋在土,澆上水,嘴念念有詞,兩手舉高,“生吧,生吧,開花,發芽。”
有些恍惚的方圓腦子全是懷念。
該是有多少年了?
四五歲時父親常常會帶自己去河洗澡,水深的時候會將自己擱在肩頭。
那會兒的自己好調皮呀,會故意用雙腳打水,弄得父親一頭一臉都是水。
父親會加裝生氣,然後撓自己的胳肢窩。
“快看快看,結西瓜了。”
眾人驚呼,方圓這才回過神來,跟著一起大呼小叫。
戲法肯定不是白看的,掏了兩枚銅錢。
路過糖人攤子時,趙仙鳴印象還沒吃過這種小玩意,便讓方圓去買了三個。
一個孫悟空。
一個鳳凰。
還有一個是竹蜻蜓。
三個樣式的小糖人。
栩栩如生。
趙仙鳴接過糖人,遞了一個竹蜻蜓給身邊的小婦人。
婦人客氣著收下了,偷偷舔了一口。
眼角帶笑,眉眼彎彎。
逛至深夜,煙火在空中炸起,踏著零點的月光回到家中。
小圓兒瘋玩了半夜,早已困得不行。
將小團兒安置好,孤男寡女一時間沉默起來。
“你…”
“我…”
“你先說。”
“我要走了。”趙仙鳴直視小婦人通紅的臉。
“好…”低頭莫名害羞的婦人不敢抬頭,隻應了聲好。
不過很快反應過來。
“你…到哪去?”
“天地這大,隨便去哪兒看看。”
“鋪子呢…不要了?”聲有微微顫抖。
“留給你們娘倆吧,你不是一直希望,方圓以後能經營個鐵匠鋪嗎?”趙仙鳴老實答道。
婦人沉默,眼圈悄悄紅了起來。
“那就這樣說了?我回去收拾收拾。”
趙仙鳴不忍去看,故作輕鬆揮手,轉頭離去。
小婦人閉眼,淚水啪嗒啪嗒滴落,順著下巴,滴在領子上。
一點點水漬。
提起裙擺小跑,於背後猛然抱住趙仙鳴。
後者一愣,溫軟入懷。
小婦人有很多話要說,比如那不走好不好…
留下來,就是一整個家。
可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就是說不出來。
是啊,她一顆殘柳,哪能比得上新樹?
淚水浸透衣衫,哽咽一聲珍重。
趙仙鳴轉身,抱緊了婦人,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萬千一聲珍重。
……
小圓兒這一覺睡得安穩。
清晨起床看著娘捧著一雙鞋子發呆。
她做了一雙家誰人都不能穿的鞋子。
還未曾送給他。
…………
“趙哥,我可找到你了。”
趙仙鳴在早市上吃著剛出鍋的大肉包子,喝了一碗牛肉湯。
準備吃完早點,就出門逛逛。
六子站在趙仙鳴麵前,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喘氣。
“趙哥,我可找到你了。”
趙仙鳴有些意外眼前這人的到來。
賒命人六子。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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