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陷入沉默,褚霆率先道歉,說明自己的本意。
“我不太會說話,要是惹你生氣,還請你多多包涵。
我真正想說的是,你擁有一雙特別的眼睛,引來他人覬覦。如果你還認為自己是個普通人,隻會得到一個悲慘結局。”
賀鴻頃沒有出聲,內心同樣寂靜無聲。
褚霆長歎一聲,猶豫幾秒,說出自己的經曆。
“我和你是一類人。區別在於你是眼睛特別,我是耳朵特別。
我年少不懂事,大肆炫耀特異之處,最後引來殺身之禍,害得父母英年早逝。
我隻是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樣,麵對襲擊毫無還手之力。”
賀鴻頃感受到那股哀傷,先前意圖追問的興趣徹底消散。
褚霆還想說些什,駭人的笑聲硬生生打斷他的想法,手臂雞皮疙瘩暴起。
“褚霆,我們相識不過一天,掏心掏肺什的……進展多少有些快啊。不應該先培養感情嗎?”
嘲笑和戲謔充斥其中,倒是頗有幾分點評之意。
某種意義上,賀鴻頃說對了。如若按照原計劃,今天隻是簡要的自我介紹,提醒他還有另外一個世界。
但是,褚霆有種預感。今天但凡遵循計劃行事,往後便見不到賀鴻頃,他的直覺向來準確。
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在我眼中,我們是一類人。擁有特異之處、飽受缺陷之人。”
這是褚霆目前找到的能夠合理化自己預感的說辭。說實話,他沒指望賀鴻頃相信,隻想減輕他的敵意。
誰知道,賀鴻頃沒有繼續深入探討,反而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除了你我,還有誰?”
“……還有兩人。”
“我知道了,回聊。”
話音剛落,褚霆眼前漂浮的傳音符如同泡沫消散。
還是被發現了。不過,最起碼沒有徹底撕破臉,應該還有挽回的餘地。
這樣想著,褚霆拿出手機,匯報今日工作。
另一邊,賀鴻頃從鞋底撕下符籙,扔進垃圾桶。
他回到洗碗池,打開水龍頭,雙手捧起一點水,朝臉上潑去。
重複幾次,賀鴻頃觀賞水龍頭,一隻手掌蓋住下巴,感受到依舊上揚的嘴角。
他又想起白色眼球讓他看到的畫麵,既視感太強了,強到自己自動腦補青年的樣貌。
一個約定俗成的劇本,有人安排了一切,那人是誰?有什目的?
好奇心達到頂點又主動消退。他很清楚,僅憑現在的自己,無法得到答案。
走出廚房,躺在沙發上。賀鴻頃腦中回蕩褚霆的那句話——擁有特異,飽受缺陷。
很精確。自己眼睛特別,被稱為窺視之眼;鼻子卻聞不到任何氣味,隻能用於呼吸。
那他呢?聽力極佳,又是哪處有缺陷?另外兩人呢?
抱著這樣的疑問,賀鴻頃進入夢鄉。四個大字如雷貫耳,重重壓在他的身上。
“罪魁禍首。”
賀鴻頃選擇無視,奮力向前,身上限製瞬間消散,一聲聲歡呼藏於四周。
他的視野一片模糊,隻見血色充斥其中,隱約見到兩隻手臂,大小如同嬰兒。
“咚咚咚。”
敲門聲驅趕夢境,賀鴻頃睜開雙眼,大致猜到來者身份。
環視四周,一切如常,沒有奇怪的東西,身上也沒有突如其來的視線。
賀鴻頃心情大好,從沙發坐起,慢悠悠走向屋門,解開門鎖。
向內拉過屋門,撇了眼手表,十點多了,大腦頓時清醒。
“早上好。”
褚霆站在門外,換了一身休閑裝,麵帶笑容向他問好。
賀鴻頃可笑不出來。他按壓太陽穴,側身讓路,幽怨地詢問:“哥們,學校規定6:30到教室,你猜現在幾點了。”
褚霆進入客廳,看見沙發上的凹陷,猜到對方昨晚在此休息,便走向臥室。
右手剛摸上門把,一條手臂攔在身前。順勢望去,隻見屋主一臉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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