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娘正帶著槐安在祭廟周圍逛著,山祭主廟不遠處正在搭建戲台,人來人往,有些已經布置好場地的江湖藝人在一眾圍觀起哄中,開始暖場表演。
槐安看著李長樂跑向一處正耍著花劍的台子,目不轉睛地盯著台上耍客手中挽得如花的細劍,神情興奮,待那男子一曲劍舞完畢,臉色通紅,手掌拍得極為用力。
身旁女子眼神帶著慈愛,嘴角含笑看著,看見一旁槐安也在盯著自家少兒,蘇娘開口。
“讓槐先生見笑了,長樂自小便是對行走江湖頗為向往,對這刀槍棍棒一類都無比感興趣,尤其愛聽那懲奸除惡的《劍客奇俠傳》,但是現今世道越來越亂,妾身隻希望他以後平平安安做一富家翁便可。”
槐安倒是看出此子骨骼驚奇,武學一道有不凡天賦,而且赤靈充沛,怕是連入道修行也不是不可能,他心中起了惜才之意。
聞言搖搖頭,微笑道。
“如若長樂將來及冠以後依舊執意卷入江湖中,蘇娘你難不成還能攔得住他?”
“先生倒是提醒妾身了,長樂到了該入蒙學的年紀,妾身本也準備來年便送小兒入學堂。”
“蘇娘,槐某問的是長樂心中所願跟你或者李陸贄背道而馳,你當如何?”
蘇娘愣住,她現在褪去妖身,隻是一凡間女子,等長樂長大,她早已經步入中年,怎攔得住年輕氣壯的長樂,沉默許久,看著神色飛揚的家子。
“若是那時他依舊初心不改,妾身和李郎也不會再阻攔,我們隻能給他更多的選擇,但是最終還是得看長樂如何想。”
可憐天下父母心,槐安笑著。
“我觀長樂根骨極好,若你們夫妻兩人不嫌棄,槐某略通劍道,離開嘉善前倒是可以引其入門。”
蘇娘神色震驚,槐先生的意思,難道是願意教授自家小兒,這簡直就是天大的機緣,此時蘇娘也顧不得來往行客,側身作福。
“長樂能入先生之眼,是他三生修來的福氣,就是怕耽擱先生清修..”
槐安擺了擺手,他現在修為正處於瓶頸,苦修無用。
白日不是走街串巷,便是隨意尋到一處,一坐便是一天,受著紅塵氣熏陶,靈神反而更進一步,輔導李長樂不過是順手之事。
“清修若是有用,槐某便不會入這人間,不過此事等過了山祭再同長樂說明,這幾日讓他一心一意玩高興。”
“妾身明白,一切等山祭過後再說。”
槐安輕咳,想起齊雲山神之事,眼中帶著請教。
“蘇娘曾言在齊雲修行多年,可曾知道齊雲山神之事?槐某倒是頗為好奇。”
蘇娘沉思一番,努力翻尋腦海中的記憶,想到老狐曾說過的幾個故事,隨即開口。
“妾身並未見過齊雲山神真容,不過當初還未化形之時,山中有一赤狐,修行三百餘年,曾給山獸講道。
它曾有幸見過山神本尊,其乃是一塊形似山龜的青石成道。傳聞很久以前有一劍修路過此地,拿了山神磨礪佩劍,劍中神意遺留其中,不過百年,化為此地山神。”
山石成道?那還是真是不容易,《引氣雜論》提到過。
精怪,人化也。
器物孕人之氣,化而為怪;
草木感人之祀,吞而為精;
群獸習人之形,學而為妖。
一塊山中青石,光是開靈竅便不是千百年就可以,或許故事的劍修才是關鍵,也不知真假,若是為真,怕不是已然近仙之人,不過這山神倒是耐得住寂寞,數百年不見其蹤跡。
“對了,先生,老狐狸還說過,那次遇見山神便是在山祭期間,具體為何,妾身便不知曉了。”
莫非那年山祭有什特殊的地方,才引得石龜現身,想了想,順其自然吧,如果有緣自會遇到,隨即便不再想此事。
“無妨,槐某隻是隨意問問。”瞧了瞧見見黑下來的天色,槐安說道:
“槐某已經大致熟悉此地,蘇娘還是先回自家攤位吧,我帶著長樂逛逛,散場之前,送他回來。”
蘇娘點頭,離去前去往台棚,輕聲囑咐完李長樂,朝著槐安又行了一禮,便趕往自家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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