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閣主過，這酒曾是蕭疏姑姑在京城時親手釀下的，她生性瀟灑，做女兒家時便很愛喝酒，與你的性子倒是很像，過了這多年，這酒又怎能不好？”孟善半是得意地走過來看著沈靈一副饞貓的樣子，憋住笑道，“放心喝吧，我與閣主是我喝了便可。”

    沈靈聽完這話自然是放開膽子張開嘴將那一整壇的酒舉起來倒進嘴，吧唧一下嘴這才擦一擦神氣地看著孟善，“還好你有良心，我還以為你會不告而別呢？”

    著便將酒壇扔給孟善，她自然不擔心孟善會因為自己的三腳貓而接不住，孟善抱著壇子笑道，“我怕你非要和我去青州，那不是你該待的地方，先前我確實是想這樣，後來……”

    “後來你良心發現，終於覺得自己這樣做實在不對，便懸崖勒馬趕緊找我賠罪。”沈靈明顯是有點不高興，走過來看著她，“孟善，為什豫章那樣的年紀都可以和你去，我卻不行？”

    孟善聞了聞酒壇的味道，卻是滴酒不沾歎氣道，“淮南閣的人生死由命，既然已經入了門，那無論生死也是自己的選擇，而你不同，沈靈，其實你心也清楚，我們不是一路人，你在我身邊這長時間，真的很感謝你真心待我。”

    沈靈先是抱著手，後來大概是想不到孟善會這樣和她推心置腹的話放下手一臉疑惑，“我沈靈交朋友從來不看他的身份，我即將你作為我的朋友，便不管你是不是同樣真心待我，這點你自然是清楚，隻是為何你今日話就像與我訣別似的。”

    孟善收了收臉轉了一臉笑意，“是？可能是我習慣了。”

    “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孟善長長籲一聲氣，看著沈靈，“沈靈，明日你別來送我了，我怕你會忍不住隨我去青州。”

    沈靈嘴一撅，“我向來見不慣這種離別的場麵，自然也不會如那些人沒出息的哭，若我要見你，便也是你回來之時，我去找你。”

    “一言為定！”孟善很是篤定地著，沈靈拍著孟善的肩膀，“孟善，以前我曾傻傻地做過違背命的事情，後來卻明白實在不可，若不能如願的事情，孟善，不要強求。”

    孟善一愣，反手握住沈靈的手，“我知你為了我好，一切我自然明白。”

    “我這一去自然數月，若是回淮南閣的話，我托人與你送個口信，你便從京城這動身，不過幾日的路程，我們便可相見。”孟善安撫著沈靈，沈靈點點頭。

    “如此，我便走了。”孟善慢慢轉身雖不舍得，卻還是離去，沈靈看著輕躍在屋頂上的矯健身影，緩緩揮手，“這丫頭真是絕情，倒沒有來得及聽我聲再見，看我下次見你怎整整你。”

    夜色蒼涼如水，外麵的風還是不止，蕭疏窗前略過一絲清風，他不動聲色地執筆練字，微微歎氣，“今日的字寫的倒不如以前了，想是乏了，還是早些休息吧。”

    夜靜，風輕，隻一縷若有若無的皂香味飄過。

    第二日，盛京城內少有的熱鬧，兩旁的老百姓都湊在一起看熱鬧，新太子首次亮相怎能讓人不驚喜，隻是更令街上的人奇怪的是，那太子坐在駿馬上邊，身後的轎子雖然不是很大很華貴，可是身旁保護的人卻有八個，麵坐著的人顯然不是一般等閑人，稍微揭開簾子，蕭疏看著兩旁的人無奈地笑著對著孟善道，“你瞧這明博，顯然是將我當成個柔弱女子一般，倒頗有幾分金屋藏嬌的意思。”

    孟善扭頭輕聲道，“太子殿下看重閣主，自然對您的安全不能馬虎，閣主雖是難受，卻也等出城後，若是想騎馬，我在後麵早已為您備了一匹快馬。”此一番話自然深得蕭疏的心意，他滿意地點點頭，“有你在我身邊，總歸是方便了些。”

    孟善淺淺一笑，蕭疏放下簾子後她的臉色又恢複到從前那般冷清，不再言語，緊夾著馬肚子跟著前麵的隊伍走去。

    宋明博出外雖是已經表明了身份，卻到底還是尋常達官貴人般打扮，一身暗色紫衣更是襯得他本身常年累月風餐露宿而並不白的膚色多了陽剛之氣，此刻他意氣風華地坐在高大的駿馬上看著群民跪拜，身後跟著的墨色玄衣少年一半銀色麵具讓他很是出眾，正當他不停調轉頭看著一臉冰冷的孟善時，前麵突有聲音響起，“我此次安排你跟著蕭疏等人，也算是圓了你一個心願，當然你作為回報，自然應該將他們的行動時刻告訴我。”

    戎葵聽完嘴角上揚，頭微低下拱手笑著，“臣謹遵太子吩咐。隻是……”他的頭微微抬起，聲色自然有些遲疑，“臣聽太子與淮南閣閣主的關係素來不淺，怎如今竟然是要監督……”他這話音一落，宋明博的臉色即刻沉了下來，戎葵識相地改口道，“怎如今竟然要臣照看他們，恕臣愚鈍，實在不明白太子這樣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