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漱的時候,張嬸來敲門,她說有我的快遞,好像是文件什的。
一般來說顧氏的文件都會寄到公司,不會寄到我家來。
我在張嬸的注視中拆開文件袋,麵不是文件,而是粉紅色炸彈。
“誰寄來的請柬,這個年頭還有人用紙質的請柬?”
我想我知道是誰了。
“今早吃什?”
“牛肉窩蛋粥,怎不拆開,看看誰寄來的。”
“張嬸,你真是越來越八卦了。”
張嬸撇撇嘴:“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誰。”
“你又知道?”
“除了沈時倦還有誰?”走廊也沒人,她還壓低聲音:“我們都知道沈時倦剛交了一個新女友就馬上要結婚了。”
張嬸足不出戶,她的消息卻靈通的很,我也是福氣的。
“拆吧拆吧。”我把請柬塞給張嬸。
她接過來一邊拆一邊瞅我:“破防了?”
“你少刷點小視頻,在哪學的新詞。”
說話間,張嬸已經拆開了請柬,粉紅色的信封,粉紅色的請柬,粉紅泡泡滿天飛。
我在封麵上就看到了沈時倦和陳可欣的卡通畫像,非常非常可愛,沒想到沈時倦Q版的樣子有了幾分親和力。
這一定是陳可欣的手筆,她一個著名畫家,畫起這些東西手到擒來。
“喲,這請柬挺好看的。”張嬸打開請柬,麵竟然都是手寫的字跡。
擇偶天成,珠聯璧合,沈時倦與陳可欣於三月三十一日甜蜜大婚,誠邀顧晚凝小姐大駕光臨...
字體狂放,應該是沈時倦的字跡。
“沈時倦真的要結婚了?”張嬸一驚一乍的:“他把結婚當吃飯那隨便,當初跟你結婚時也是一樣,說結就結...”
“張嬸,你廚房煮的什,好像糊了。”我媽的聲音從走廊那端傳來。
張嬸一拍大腿:“我的牛肉粥啊!”
她顛顛地跑走了。
我沒聞到什糊味,我媽走過來,我知道她是把張嬸支開不想讓她繼續再說沈時倦的事情。
我真的無所謂,問題是所有人都覺得我有所謂。
“今天起這早,不是周末?”
“醒了就起來了。”
“要是沒事,就跟我去醫院。”
“怎了?”
“儲美珍住院了。”
“她怎又住院了?”
“杜家跟顧焰馳解除了婚約,跟顧氏的合約也解除了,顧辰北母子天天給儲美珍臉色看,高血壓都氣犯了。”
“一向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儲美珍,終於知道看別人臉色不好看了,以前動不動就拉著臉或者陰陽我們,媽,我們應該也落井下石。”
“落井下石也砸不死她,但現在她在低穀,我們拉她一把,她會記在心的。”
我媽其實說的沒錯,忍一時之氣,我的格局向來沒我媽大。
我收拾收拾跟我媽去醫院看儲美珍,幾天不見她憔悴的好像老了十幾歲,以前那愛美的人,頭也不梳臉也不洗,眼袋都要搭拉到腳麵子上了。
我媽把帶來的花塞給我:“去插花。”
她支開我不知道要跟儲美珍說什,我抱著花瓶去洗手間清洗,剪枝,插好花又抱著花瓶回來,儲美珍已經煥然一新。
我媽幫她梳好了頭,換了件襯皮膚的衣服,又洗了臉,化了個淡妝,雖然眼睛依然跟死魚眼似的,一點光彩都沒有,但是比剛才要精神多了。
“你看,珍姐,現在是不是要精神多了。”我媽把鏡子拿到儲美珍的麵前給她看:“這樣子多好看。”
儲美珍看了看鏡子的自己,眼淚就流下來了。
“真沒想到,現在我搞成這樣,身邊的人居然隻有你,以前那多在我身邊阿諛奉承也好,套近乎也好,那些人就跟屁似的被放掉了。還有顧家那些人,別說雪中送炭,不踩我一腳就算好的了。”儲美珍哭的一抽一抽的。
我隻想說,天道好輪回,這不是活該。
我怕自己繃不住想笑,把花瓶放在茶幾上,背過身子裝作剪花枝。
“珍姐,人生就是起起落落,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不管發生了多難以承受的事情,我們都要繼續活下去的,不是?”
儲美珍看著我媽,這一次,我覺得她看我媽的眼中終於沒有了敵意。
她的手竟然向我媽的方向挪了挪,我媽看見了,立刻來伸出手握住了儲美珍的手。
“珍姐,你的手好涼,是不是衣服穿少了,你想穿哪件衣服,我讓晚凝跑一趟。”
“我想要鵝黃色的羊絨披肩,那披肩還是鷹驊送給我的呢!”
儲美珍都什樣了,還不忘顯擺她是我爸最寵愛的女人。
“好,放在哪了,晚凝,你去跑一趟。”
“打電話給陳姐,讓她把披肩找出來,發個閃送到醫院就好了,現在這個社會還需要自己動腳跑?”
“你跑一趟又能怎樣?”我媽輕拍我一下。
“沒必要跑一趟的。”我堅持。
這時,儲美珍居然幫我說話了:“她說的也是,就讓陳姐幫我發個閃送吧,沒必要跑一趟。”
這是第一次我在儲美珍的身上看到善解人意,看來我媽的攻心有用了。
我媽看我一眼:“快去給陳姐打電話,叮囑一下別把披肩弄髒了,一定要多包幾層。”
儲美珍有點動容,說話也帶著鼻音:“現在的人太現實了,我們落得這般田地,沒人理會我們,也沒人把我們當回事,那個周管家,昨天我都喊不動他。”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樹倒眾人推。”我媽歎口氣:“還是得手握著點權,要不然就是握著錢,不然別說在這個世界上,在顧家都生存不下去。”
我媽說到了儲美珍的痛處,她又哭起來:“我們家焰騁剛去世,顧辰北就搶走了焰騁的股份...”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