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沒有對她動手，卻將她身邊的下人審了個遍。

    連著采霜也被打了個半死、搬離了挽春院。

    如今挽春院都是陌生的麵孔，更沒人敢跟她說話，她用心挑選的奶娘也被換掉。

    孟芷音每天隻能對著懷的孩子自言自語。

    李玄每日派人來看她一次，她卻依舊什也不說。

    直到三日後，孟芷音的姐姐孟芷蘭來了。

    她如今是風光無限的員外郎夫人，前不久還生下了個男孩，正是春風得意之時。

    孟芷蘭一進院子就感知到這院死氣沉沉的氣息，不由皺起眉頭。

    她問孟芷音身在何處，丫鬟無聲地指了指屋。

    “為何不開口？”孟芷蘭眉頭緊蹙。

    丫鬟低聲道：“侯爺不準我們同姨娘說話。”

    孟芷蘭頓覺被什堵住心口，喘不上氣。

    她快步去尋妹妹，兀自推開門，門外的光泄入屋，照在孟芷音的臉上。

    孟芷音下意識抬手擋光，麵無表情地喃喃：“我說了，我什也不知道。”

    “妹妹。”

    一聲妹妹喚回了孟芷音的心神，她眼神微動，順著聲音看過去，不由愣住。

    “……是長姐嗎？”

    “妹妹，你這是怎了？”孟芷蘭鼻頭發酸，望著妹妹形如枯槁的模樣，隻覺心似刀割。

    妹妹瘦了很多，眼神平靜得好像一池潭水，沒有絲毫波瀾。

    隻是看到她的一瞬間，妹妹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站起來走到她麵前。

    “長姐，我沒做夢，真的是你。”

    “你、你怎會變成這樣子？”孟芷蘭開了好幾次口才勉強說出話。

    “侯爺為什要這樣對你？是因為孟家嗎？”

    孟芷音卻笑了，“不，應該說是孟家救了我一命才對。”

    緊接著她將自己這些天的所作所為，小聲地跟姐姐說得一清二楚。

    她神色難掩驕傲：“我做得很幹淨，哪怕侯爺知道是我做的也找不出痕跡，長姐，我厲害嗎？”

    孟芷蘭卻仿佛看著一個陌生人：“妹妹，你……”

    孟芷音一頓，“我為什會做這種事？”

    “我也想問問你，長姐，你和娘親教我如何當一個好的主母，卻不曾教我為人侍妾，你說我該怎辦？”

    “我不做，我和我的兒子永無翻身之地。”

    孟芷蘭眼含淚水：“可你怎能對一個七歲大的孩童下手？”

    “妹妹，這不是你。”

    孟芷音扯動嘴角：“長姐，你尊貴，是正室夫人，自然不知道我為人妾室的辛苦。更何況不心狠手辣，我這輩子隻會是個妾室。”

    “你若是想來教導我這些，還是省省吧，我並不後悔，隻是懊惱我運氣太差了一些。”

    她明明和老夫人商量好，這次她鋌而走險、讓流瑩打掩護，可流瑩卻在關鍵時刻轉變，導致李嬤嬤的藥沒能強喂下去。

    就隻差那一點……

    “長姐，真的就隻差一點，若不是我運氣差一些，你這次來看我時，我就該是侯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