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北鬥醜時回來,隻見鳳青鸞椅上睡得一臉安祥,上方擱著翻開的女誡,臉上手上滿佈烏黑墨跡。
優悠走前,隻見沾上墨跡的臉頰壓著一張薄薄紙張,烏黑柔亮的發絲披散桌上,墨眸環視圓桌,不見寫字的宣紙,反有更多空白的紙和筆墨硯。
鬼使神差,粗糙的指腹輕拭豆腐般滑溜的臉蛋,抹去半乾不濕的墨汙。
睡夢中的鳳青鸞騎著白馬在偌大草原奔馳,跑得正歡時一支利箭破空而出,利箭如雨點襲來,翻身躲避。
“嘩啊—”大漠中常有的大鳥鳴叫。
“咻—”利箭劃破際,空氣被高速箭軌打亂流動。
手敏捷抓住其中一根要劃過臉龐的利箭,觸感比箭柔軟卻不甚柔韌且更為粗糙僵硬,隱隱還帶著輕淺的檀香味。
聞到熟悉的檀香味時,心驚,從馬上墜下。
揮去如墜五迷霧的瞬間,身子一抖,驚得睜開雙眼。
“司空?”美眸微睜,慵懶惺忪,五指仍緊緊抓著人家一隻指頭,毫無自覺。
料是想起‘十遍女誡’,扭過頭看著洞外。
隻見空烏漆抹黑,距離破曉還有一段不短的時間。
美人青絲虛虛實實遮掩間,司空北鬥隱若看見紙上黑字,忍著內心滾滾待發的山洪,蹙眉,口氣冷硬:“放手。”
指腹傳來的溫熱細膩與紙上字跡相比,更為讓他不自在。
轉過頭,藍眸無辜看望司空北鬥,聽不懂他的話,不解問道:“什?”
請原諒她耳朵不甚中用,腦子不太能理解他的話。
“放手。”重複。
麵對她,他一再重複很多次,多得讓他感到很詫異。
驚覺夢中抓住的利箭竟是司空的食指,鬆手,看著那張越發陰冷的俊臉,抿唇。
她又不是故意的。
她怎知檀香味利箭會是他的手指。
坐直身子,撥開貼著臉頰的發絲,左右活動粉頰,手微微發熱的耳窩,俏臀細腰,伸展手腳。
睡姿不太好,身體都僵硬。
待她移開身體後,紙上字跡更是清晰,司空北鬥薄美的唇瓣隨之開合,字正腔圓地淡淡陳述:“十遍女誡。”
狹長鳳目微眯,墨黑眸子隻剩下一半,蘊含著足以把山洞夷平的風暴。
白紙上,秀氣剛勁的字體明明白白寫著‘十遍女誡’。
“怎了?”巴眨水靈靈的大眼,藍色明眸猶如清晨時份的大海,明亮且閃爍著水光,似是絲毫不察墨眸的熊熊烈焰。
看著生氣眯眼時有點像黃鼠狼的司空北鬥,鳳青鸞幾經辛苦忍下笑意。
他豈不知她故作可憐,裝作無辜。
冷峻的五官麵無表情,重複:“十遍女誡。”墨眸畢直凝視著那張讓人生氣的俏麗麵容,望進那雙狡黠的湛藍明眸。
鳳青鸞不懼冷颼颼的眼神,直勾勾望著見不著底的漆黑眸子,笑得猶如四月春月,彷彿發著陣陣最是清新香甜的花香,沁人心脾。
玉指點著白紙上四個大字,一字一頓,道:“十、遍、女、誡。”一字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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