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看。”
謝謹言咬牙切齒的聲音從頭頂落下,眼睛隨即被一隻大手遮住。
視野全無。
路允整個人僵了下,但也還沒忘記正事兒。
“你跟我來。”
她抓下謝謹言覆在自己眼睛上的手。
林羽和許姚佳倆小孩兒動作很快,把周冉和孫皓洋找來後,控製住了現場人傳人,和圍觀的現象。
外麵此刻隻剩賀聞帶來的廚師,和那一長溜空當當的餐桌。
這會兒搭配著周圍蕭瑟的背景看上去,真的好不淒涼。
路允把人拉進旁邊的樓道,麵對麵而立。
謝謹言心的火估計還沒消,冷著張臉,臉色很不好看,路允也好不到哪去。
路允到現在其實都沒搞清楚,謝謹言為什一上來就揍人,還下手那狠,猜人心思真的太費勁兒了,她不想猜,索性直接問:“你......”
她剛說出一個字,一隻手就撫上了自己的唇,謝謹言的指腹反複摩擦著她的唇,動作既大力又急切。
謝謹言還是頭一次這下手沒輕沒重的,路允感覺自己的嘴唇都要被他給戳破了,沒忍住輕嘶了一下。
唇上的力度瞬間減輕。
路允抬眸撞進謝謹言的眼睛,也是這才發現,謝謹言眼底不知什時候蘊上了層薄薄的水汽。
他唇角微垂,眉眼往下耷拉著,滿臉的表情說不出的委屈。
對,就是委屈。
路允覺得此刻的謝謹言,就像是攢了許久都舍不得吃的糖,突然被別的小朋友搶走了的孩子,又好像......好像隻大狗狗,還是隻受了天大委屈的大勾勾。
她腦袋瞬間一片空白,剛在心擬好的草稿,此刻也忘得一幹二淨,半點都想不起來。
路允都來不及理清思路,忽然就被謝謹言一把拽進懷,緊緊抱住,路允也是第一次感覺到謝謹言的霸道。
謝謹言扣著她的後腦勺,強勢的把她按進自己胸前,另一條手臂緊緊箍著她,不給她任何掙紮拒絕的機會。
謝謹言今天身上的煙草味兒,比往日要濃。
路允以前真的很不喜歡酒味兒,煙味兒,因為至從父親出軌後,隻要他回家,家就到處都會充斥著這種味道,伴隨著一起滋生的,還有母親無休止的、歇斯底的哭喊、叫罵聲。
路允那個時候,經常深更半夜就被屋外的打砸、叫喊聲給嚇醒,然後一身冷汗,瑟瑟發抖的躲在被子,捂住耳朵等天亮。
這也間接導致了路允後來有很長一段時間,聞到煙酒味兒,心就會害怕,身體也會不知覺的顫抖。
但此刻,謝謹言溫暖的懷抱,卻沒讓她感到絲毫的害怕,相反還覺得很踏實。
路允被謝謹言摁得動彈不得,有些呼吸不上來了,手拍打了兩下謝謹言的後背。
“咳咳咳......謝導,鬆點,我快喘不過氣了。”
箍著她的手臂,十分聽話的鬆了點,但真的說一點就一點,再多一點的都沒有。
雖然謝謹言沒放開她,但也不再摁著她的後腦勺了。
路允從謝謹言懷中抬起頭,她下巴枕到他的肩膀上,大口大口的交換著肺的空氣。
新鮮空氣大沽大沽的湧入大腦,腦子歸籠,思路逐漸清明。
剛才的一幕幕,此刻就像放電影般,一幀幀的在腦內重現。
謝謹言為什會反應那大?
謝謹言為什會打賀聞?
謝謹言為什委屈?
謝謹言為什報複性的搓自己的唇?
哈。
哈哈。
哈哈哈。
原來事出反常必有貓膩,這話真的是真的。
路允也是這會兒才明白了,賀聞靠近自己前說的那句“我幫你吧”,是什意思。
真是的,前麵的人情都還沒還,現在又多一筆了。
這所有難解的問題,都是在原結的基礎上套上另外一個結,隻要將原結打開了,那後麵的一切就都不是問題了。
路允此刻隻要一想到謝謹言對自己可能也有某種的可能,就忍不住笑,太開心,以至於她沒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她自己也沒想克製住這股洶湧的情緒,臉埋在謝謹言肩膀,最後笑得整個人都在顫。
謝謹言起初還以為把人弄哭了,拎著後脖頸,把人當小貓似的從懷拎出來時,才發現並不是。
路允笑完也覺得不好意思,捂住臉想躲,但又被謝謹言重新摁進懷。
他摟著她,手在她的後腦勺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撫著。
“笑什?”
也不知是不是被路允的情緒傳染了,謝謹言語氣也不自覺染上了些許笑意。
路允在謝謹言懷甕聲甕氣的咕噥了句什,謝謹言沒聽清。
“你說什?”
謝謹言垂首靠近她。
路允不安分的扭了兩下,像是埋怨他為什沒聽清,要讓自己再說一遍。
但即便如此,路允還是甕聲甕氣的又重複了遍。
這次謝謹言聽清了,他愣了一下,旋即路允的開心,就徹底轉移到了他的臉上。
剛路允說:“賀聞他沒有親我。”
謝謹言現在滿腦子都是這句話,不停循環,重複。
他有點形容不上來自己心的感覺。
胸腔剛滿的快要將他淹沒的酸意,也在路允這話後消失殆盡,被另一種情緒填滿。
他將懷的人摟得更緊了些,好半天才將人放開。
路允臉上的紅色已經退下,兩人安靜對望了片刻,最後還是謝謹言先開口:“路老師。”
“嗯。”
“我剛打了你老板。”謝謹言忽然說。
路允不知道謝謹言為什還要重複一遍眾所周知的事情,但還是乖乖的點點頭,並安慰道:“知道,但沒關係,我等下去跟他道歉,賀聞人......”
“你聽我說完。”
沒等路允說完,謝謹言就伸出拇指按住她的唇,打斷她:“我剛是為了你打的,你知道為什嗎?”
知道,但不敢確定。路允猶豫了一下,還是搖搖頭。
“那你知道我剛為什抱你嗎?”
謝謹言的手,不老實的在她後頸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
指腹上薄薄的繭弄得路允有些癢,路允縮縮脖子,躲了下。
腦子剛才明明已經理得很清楚了,被謝謹言這一攪合,又成了一攤漿糊。
路允繼續搖搖頭。
“路老師,”謝謹言湊更近,指腹繼續揉弄著她脖頸後的軟肉,“你這聰明,想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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