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Ch.818 關於實用主義

    尤蘭達並不會真把以蘿絲為首的‘懲惡揚善’的這夥人稱為邪教徒——無論他們是否真為了懲惡揚善，或隻是單純給自己找樂子。

    結果不會騙人。

    她更樂意稱蘿絲為‘俠盜’，不願叫她‘邪教徒’。

    這也讓蘿絲對她有了不小改觀：從‘東方的黃皮燒貨’變成了‘羅蘭你看這個東方的黃皮燒貨懂我’。

    羅蘭對此嗤之以鼻。

    蘿絲能騙的了外人，騙不了他和仙德爾。

    作為最熟悉她的人之一，羅蘭很清楚蘿絲是沒太多正義、邪惡觀念的。就連此次登船，她都認為不該去管這東方女人的閑事——那些外國民眾的死活，和她又有什關係呢？

    哪怕她無比厭惡鴉片酊，或者說香膏。

    卻也不想遠渡重洋，到一個陌生的土地上為一群陌生的人伸張正義。

    她和上流圈子那些整天無所事事的紳士不同，沒有閑工夫呼籲誰減輕誰的負擔，讓工人們過得更好，女人們免於家庭暴力或整天盯著那些不大合理的法律條款、苛刻的稅——

    一件事隻要足夠刺激，許多附加條件都是順手而為。

    ‘你厭惡它，卻不願為此付諸行動。’

    仙德爾嘲諷蘿絲已經是日常了。

    ‘得了吧，克拉托弗。你是為了什？羅蘭？還是審判庭的命令？’

    ‘為了伸張正義，’仙德爾一臉正色：‘我要告訴那片土地上的民眾們，香膏的危害，以及，政府對他們隱瞞了什——’

    然後。

    引發一場傾覆般的混亂。

    ‘羅蘭，你的同事有病，’蘿絲張牙舞爪：‘我要帶一船好貨去東方賣，到時候，詹姆斯肯定要嚇死！’

    ‘尤蘭達說她的家鄉什都不缺。’

    ‘我看不一定吧…膠糖怎樣？’

    這是臨行前的對話。

    幾個人倒沒有拒絕羅蘭的邀請，或者說，她們巴不得離開倫敦，到世界各處轉一轉——蘿絲如此，哈莉妲也如此。

    隻有仙德爾興致寥寥，隨行的真正原因也隻是羅蘭喜歡。

    她比在座所有人加起來讀的書都要多，自然清楚東方和她們的帝國不同：無論民俗、文化或政治方麵。

    她私底下問過尤蘭達，所謂叛逆究竟有‘多大的力量’。

    ——既然對方口中的朝廷（政府）並不允許民眾接觸並掌握「神秘」，那，這夥叛逆有什本事讓人忌憚？

    ‘他們沒法不讓人接觸「神秘」。’

    尤蘭達說。

    “隻是不允許我們進一步了解它。”

    無論哪一條‘道路’，何種儀式——未經官方授權、羲君認可的術士，都將被稱為‘妖術師’。

    即邪教徒。

    ‘羲君是…什？’

    ‘我們的神靈。’

    尤蘭達說。

    關於十冠神，不同國家有不同的稱呼——仙德爾與羅蘭背靠的審判庭和聖十字篤信祂是造了世界的恩者，所有生靈和非生靈的主人，父神。

    而在東方，顯然不是這樣一回事。

    “恩者？父神？若不是為了偽裝，我之前就要嘲笑你們了。”

    房間。

    忽略寫寫畫畫的‘盲人’羅蘭，包括仙德爾在內，幾位女士都對神靈沒什太多‘敬意’。

    蘿絲沒什興趣討論看不見摸不著的神靈，哈莉妲則認為已知被眾生稱頌的，都沒有拯救自己的要配得上這個稱呼。

    至於仙德爾…

    她離聖十字太近。

    有些東西，靠的越近，就越難尊重它。

    讓她們驚訝的是，尤蘭達也不怎尊敬她口中的‘神靈’——或者照她的話說，隻是‘偶爾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