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3章 Ch.1192 伊爾鐸辛瑟

      性格溫和，對朋友忠實，善良，愛家人。

      隻是斷了腰。

      ——這是小菲諾·蒙德斯對父親的評價。

      龍並不這認為。

      什都知道的龍顯然不這樣認為。

      祂那兩個拳頭大小的鼻孔噴出氣流，讓夢境中的空氣變得更加歡快。

      ‘你父親…’

      祂一陣沉吟，似乎想要挑個人類常說的、更準確的評價詞。

      ‘是個「娘們兒」。’祂這樣說，完全不理會小菲諾的氣憤。

      是啊。

      祂什都知道，也什都明白，誰能騙得了祂？

      ‘我父親才不是！他隻是斷了腰！否則…’

      ‘他不是成天用碗砸你的母親嗎？’龍側了側頭，換了個舒坦的姿勢。

      夢境隆隆作響。

      ‘倘若他不賭，就不會把家產輸個精光；倘若不成了癮，也不會欠還不起的賭債；倘若沒有賭債，生活該快活自由的多——我並不清楚你們這些雄性，為什認為「雌性」是個頗具侮辱性的詞…’

      ‘但假如你們這樣認為，我就會這樣評價你的父親：蓋爾·蒙德斯。’

      龍眼又睜大了幾分。

      祂好奇觀察著還沒有自己一根指甲長的小人兒。

      ‘依照你們人類社會中遵循的「道德」與延續的「情感」，你更該憎恨你的父親才對——他讓你的家庭千瘡百孔。’

      這一會，小菲諾倒不生氣了。

      他蹲下來，扯了幾根夢的草咬在嘴，咕噥著‘沒有味道’。

      ‘我父親是個「硬漢」。’

      ‘哦，為什呢？’

      ‘我還以為什都知道的龍不會問「為什」。’

      ‘我沒有你們那些毫無意義的自尊心，’龍眨了眨眼：‘你千方百計見我，不正等我的「為什」嗎？’

      小菲諾癟嘴。

      ‘好吧。我隻是聽母親說過…村子的老芒格也說過…’

      ‘那個牧師？說過什？’

      ‘在無數可能中，一個人也許是英雄，也許是惡棍。這要取決於他生在哪，活在哪兒；怎生，又怎活。一個人的經曆、遭遇，是否品嚐過真正的愛——乃至像托捧鳥兒一樣小心翼翼托捧起「希望」…這些無疑都會影響一個人的「未來」。’

      看得出來。

      小菲諾不完全理解這些話。

      也看得出來。

      他記憶力不錯。

      龍當然理解了。

      牧師啊。

      一個升環無望的，卻還有些知識的儀式者。

      他是幾環來著？

      二環？三環？

      ‘他正確。’

      龍放輕了聲音，但在小菲諾耳朵依然像打雷。

      ‘但有些人是天生的惡棍，壞種，無可救藥的毀滅者，曆…世界的疤痕。’

      龍說完，一絲狡黠在男孩眼中墊著腳貓著腰溜過。

      ‘是呀，龍大人。可我父親隻是個年輕風流、嗜賭、中年折斷腰的普通男人…他怎會是天生的壞種？如果他是，早就要我母親給他弄來更多錢，推著他繼續去賭了！’

      他說。

      ‘父親隻是時運不濟！若是牧師說的，「無數可能」——牧師說，他的靈魂是好的！’

      龍打趣他：‘牧師？那，你為什不祈求「萬物之父」給你父親一個新的腰？’

      小菲諾垂頭喪氣：‘…祂沒有理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