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縣令娘子驚呆了,愣愣地看著。
她整個人都有些定格,身體一動不動,眼睛一動不動。
“吊籃,就、就這掉了?”
縣令娘子從靈魂深處升起了濃濃的、無盡的絕望。
吊籃掉了,身上藏著的金葉子隻剩下一片了。
她和孩子們,接下來該怎辦?
自己的娘家就在城內,隔著一道城牆,卻被隔離成了兩個世界。
“娘子?娘子你沒事吧?”
小廝阿奴見自家主母如此模樣,不禁有些擔心。
這怕不是受刺激太過,直接給弄成癡傻了吧。
“阿娘!阿娘!”
一雙兒女也被嚇到了,他們抱著縣令娘子的胳膊、大腿,哇哇地哭了起來。
孩子的哭聲,總算驚醒了縣令娘子。
絕望?
無處可去?
隻能等死?
不!
她自己也就罷了,怎樣都不怕。
可她還有一雙兒女呢。
還有遠在中州的丈夫呢。
夫君明知道危險將至,卻還是隻把他們母子幾個送走,自己留在城。
夫君愛重她,心疼兒女,也是為家留一條血脈。
她作為妻子,也敬愛夫君,也想為丈夫留一條根兒。
“……府城,進不去了!”
好半晌,縣令娘子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她仰頭望了望高高的城牆,又看了看四周情緒激動的難民,幽幽地喟歎著。
“那,娘子,我們該怎辦?”
阿奴繼續追問。
他總覺得,縣令那聰明的人,為了保護妻小安全,定會做足的準備。
且,逃生的退路,應該也不是隻有一條。
縣令娘子沉思片刻,緩緩說道:“看來,現在我們另尋落腳的地方。”
“哪兒?娘子?我們去哪兒?”
“……龍門寨!”
縣令娘子若不是逼不得已,根本不會走丈夫給他們母子準備的最後一條退路。
“龍門寨?聽名字似乎有些耳熟!這、是個山寨?”原住民的寨子,還是山匪窩子?
阿奴眯著眼睛,賣力地想著。
縣令娘子也隻是聽丈夫提過一兩次。
最近的一次,就是元安駕崩,他唯一的遺詔,便隻有“萬年大長公主”的名諱。
而作為一地之父母,縣令還是知道一些周圍州郡的情報的。
比如京城的主宰是阿史那曜,去年年底,阿史那曜還來中州參與了瓜分。
再比如,利州有個忽然崛起的小小山寨,原本是個土匪窩子,卻被萬年公主占據,成了一塊小小的地盤。
“如果實在沒有去處,可以試著去那個山寨!”
“我在京中的同窗給我寫信,信中就提到了龍門商貿、龍門寨等。”
“龍門商貿的商品在京城大受歡迎,賺得盆滿缽滿。”
“沈寨主還在京中挖走了大量的工匠,阿史那曜都沒有攔阻,足以彰顯其尊貴、厲害!”
“我雖沒有去過龍門寨,但我有預感,那可能是人們最後的一處希望!”
縣令娘子腦海回想起自己帶著孩子離開縣城前,丈夫最後的叮囑。
那時,她隻顧著傷感、擔憂,並沒有把龍門寨當回事兒。
因為在縣令娘子看來,她的家就在城內,她隻是帶著孩子回個家,應該沒有太大的問題。
然而,事實卻證明,丈夫的顧慮是正確的。
如今他們唯一能依靠的,也是丈夫最後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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