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長出了翅膀,這是時安夏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岑鳶十分耐心地解釋,“不是馬,是用鐵皮做成的馬車,再給馬車裝上兩個大翅膀。”
時安夏笑了,“你在給我講什話本子吧?就是再給馬車裝上十個大翅膀,也飛不起來啊。”岑鳶詞窮,不知道要怎跟小姑娘解釋飛機。那就換個東西講,“
還有比如我們在這,可以跟京城的父皇即時對話。父皇問,‘地震來了嗎?’,你說,‘沒呢,正在等。’”
時安夏終於笑出了銀鈴般的咯咯聲,不是不信,是無法想象。
曾是一國太後的女子,見過再多的新鮮事,也想象不出她在這說話,父皇能在京城跟她對話。
接下來,她問了一個犀利的問題,“那應該沒有地震吧?”
“有。”
“那···既然都有會飛的馬車了,地震應該不可怕吧?”
這話···岑鳶有些無奈,“會更可怕。”
“為什?不都飛起來了嗎?”
岑鳶啞然失笑。
兩人一問一答,牽手往城樓下走。他們站到了百姓中間,一起等候那第二隻鞋子落下。
到了醜時,依舊風平浪靜,並未有地震來臨。
眾人見公主和善,便有人麻著膽兒問,“公主,可能地震不來了呢。”
還有人笑,“是不是地震被咱們北翼的氣勢嚇到了,直接轉道去了梁國,哈哈哈哈哈···”
時安夏沒說話,隻是反手握了握岑鳶。
岑鳶低頭一笑,並未有異色,揚聲道,“梁國也有術士算出來醜時會地震,他們一樣在等。”
眾人七嘴八舌,“怪不得呢,我看他們東安郡也在固房駐軍。”
“要這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我最早知道年貨節還是東安郡的奉城年貨節,當時好羨慕。結果一回到家,才知道咱們也有芸城年貨節。”
“原來大家都知道醜時會地震啊!”
時安夏和岑鳶堅信地震一定會到來。人生可能因選擇而不同,但大自然的災難不會因為某個人的改變而停止。
時安夏曾經並不在長安郡,而是在京城。
她當年所翻閱到的卷宗,記錄的地震就在醜時。這一次地震,幾乎將整個長安郡城震成了廢墟。
夜色中匆匆行來一輛馬車,從馬車下來了兩個人,一個是工部尚書高品源,一個是戶部尚書唐楚煜。
二人從京城風塵仆仆趕來,以期在災情來臨時做出最好的部署。
唐楚煜剛喊了句,“夏兒···”
陡然,地動山搖,飛沙走石,天旋地轉。
大地在顫抖,天公發怒了。
百姓們盡管已做好了準備,卻在這一刻,還是慌了。哭的哭,叫的叫,亂成一團。
時安夏沒站穩,一下摔進岑鳶的懷。
她的手死死抓住他的胳膊。
他忙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懷,穩穩站立,用自己的披風緊緊包裹著她。
低沉的嗓音,從她頭頂落下,“別怕,有我在呢。”
時安夏死死將腦袋紮在岑鳶的胸口,全身顫抖著。第一次親曆地震,方知比她想象的更加恐怖。
在天公麵前,一切的算計手段都是徒勞。
人類那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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