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吹拂,天荒山盡顯荒涼。
山腳下、山腰處,一具具屍骨橫七豎八的散落著,殷紅的鮮血順著致命傷口不斷流淌,浸染著地麵。在落日餘暉的映襯下,更顯悲涼。
臨近山頂的一處地底隧道內,一名神秘的蓑衣青年,正手執刀刃,將一個天荒山守衛釘在石壁上。守衛已然沒有了氣息,卻依舊瞪大著雙眼,驚恐萬狀。
像是在臨死前,見到了什可怕的事情。
“噗通”一聲。
蓑衣青年撤步抽刀,被釘在牆上的屍骨,頓時癱倒在地,追隨著另一名守衛,一同化作亡魂。陸燃一手扶了扶血晶麵具,轉頭看向身後的洞窟生活區,其中待著十餘人,皆瑟瑟顫抖著。“來。”陸燃拿起熾鳳紋葫蘆,對準了十餘名奴隸。
泱泱之海,氣焰滔天。
眾人心生絕望,卻又不敢不從,隻能哆哆嗦嗦著向前走去。
陸燃眉頭輕蹙,輕聲道:“快點。”
他的狀態不算太好,大腦一直嗡鳴著。
雕塑園內正在震顫的西荒石塑,是陸燃少有的江境石塑,僅有江境四段。
此行天荒山之後,鳳神將終於能鳥槍換炮,配備上與自身境界相當的神法了。
“嗯?”陸燃突然轉頭。
惡影護法悄然現身,手臂探來:“主人,亡魂。”
顏霜姿祭起往生錢,三隻亡魂湧了出來,她又道:“我在山上的一處宅邸內,又發現了四名奴仆。”陸燃拾著寶葫蘆,順手遞了過去:“都收好,繼續。”
海境三段的大惡犬,行調查、暗殺之事,輕而易舉。
陸顏二人在山內上下作祟,一路搜尋殺戮,沒有目標可以幸免。
天荒山一派,與這黃昏時分的景象十分契合。
日薄西山。
“什人?”
“敵襲!敵襲!!”
隨著時間一點點推移,天荒山終於亂了,燃門小隊到底還是暴露了,畢竟山中屍骨四橫,被察覺也是不可避免。
倒也無妨。
西荒一派並不以速度見長,一個都跑不了。
陸燃身影化作無形,從地底洞口走了出來,登上了的山頂。
他卻是發現,剛剛大亂的天荒山,此刻突然安靜了些許。
順著眾人的視線,陸燃抬首望向西方天空。
殘陽如血。
血色輪廓之中,佇立著一道高挑身影。
女子傾國傾城的容顏,在落日背景下,讓人看不太真切。
她身上披著的寬大鳳袍,同樣深紅如血,其上點綴的美麗鳳紋,散發著淡金色的光澤。
眾人神情各異,有人錯愕、有人驚恐。
更有甚者未戰先怯,明明身處自家大本營內、麵對來犯之敵,個別人競然顫顫巍巍著跪地俯首。宛若參拜神明。
鳳儀九霄袍未愧對自身姓名,確實威儀天下,震懾著芸芸眾生、摧殘著萬物靈魂。
“這..這,”
一座石質建築前,一名中年男子瞪大了雙眼。
他心中的驚駭,竟然壓過了鳳儀九霄袍對他造成的創傷。
男子目瞪口呆的望著鳳袍女子,腦中盡是一年半之前,剛剛入山的那段時期。
師妹?
大夏第一天驕的未婚妻,自帶光環的玉符弟子。
“投降。”鳳袍女子俯視眾生,清冷的聲線繚繞天際,威嚴滿滿。
正當薑如憶想繼續說些什的時候,突然眼眸一凝。
她同樣見到了中年男子。
那不是與自己同一批入山的玉符弟子?
他叫什來著?
薑如憶已經忘記了對方的名字,隻記得當年稱呼他為孟師兄。
記得對方仗著年齡大、老資格而主動擔任領袖,試圖道德綁架她、操控她,蠶食她對團隊的功勞貢獻,不斷打壓她冒頭。
彼時的薑如憶,心態尚未轉變,根本無意擔任什領袖。
她隻想找陸燃。
奈何她的存在就是威脅,強大的實力與巨大的影響力,令有心人忌憚,擋了某人的路。
薑如憶要屈從、為其賣命,要灰溜溜地離去。
玉符小隊,容不下她。
忍了一路的薑如憶,到底還是與之對抗了起來。
她是大夏天驕的未婚妻,的確該做一些符合人們期待的事情。
但這並不意味著她軟弱可欺。
時過境遷,二人再次相遇.. ...
當年,孟師兄極力拉攏的宋渝小隊長,如今成為了燃門·飛仙堂堂主。
昔日,孟師兄深深忌憚的小師妹,也尋到了歸宿,成為了燃門夫人。
化身泱泱之海。
此時屹立於空中,淩駕於天荒山之上,俯視著整個宗門。
薑如憶默默看著孟師兄,眼中泛起的回憶之色漸漸消散,剩下的唯有冰冷淡漠。
看來,孟師兄過得很滋潤。
明明是別門他派的弟子,卻在天荒山站穩了腳跟。
孟師兄依舊穿著精致的白色衣袍,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意思,理應沒被納入奴仆陣營。
【你認識那個人?】薑如憶的腦海中,突然印下了青年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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