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事情,溫言未必有這高的信心,但這件事,他是真有信心。
大隊人馬,除非從大路口出來,否則絕不可能出現在德城。
但能從大路口出來的大隊人馬,基本隻可能是阿飄之類的陰屬東西。
當年小溫言都能以純粹的陽氣,燒穿一個六級領域,他堂堂大拓跋武神,就住在大路口正前方,自然是最不怕這一類陰屬的東西。
至於小股精英高手,他這也最不缺高手。
老天師還在這養傷呢,高斯還在每天按時上下班,狗哥自從上次宰了數不清的妖魔之後,最近都修身養性了。
至於其他能搖人的,就不提了。
實在把溫言逼急眼了,掀桌子關門放傻兒子。
溫言並不是太擔心這個,有時候遇到事情,他也隻是擔心會陰溝翻船,所以該準備的,該做的,都給做了而已。
有句話怎說來著,戰略上蔑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
溫言仔細琢磨了一下洛神的話,該做的還得做。
但怎做,是個問題,程序也不能少。
這重要的事情,他不能用自己的喜惡來做決定,跟諸山的人,還有烈陽部商量一下是必須的,有一個走一步看百步的章程也是必須的。
最重要的,溫言自知,他跟齊姑娘的接觸,其實不是特別多,他也沒法判斷出來,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大路口下麵那條河,很重要,無論如何,都必須是神州的。
回頭先給提議一下,讓他們先去討論。
現在的問題,還是黃河這邊的問題。
溫言可是記得,當初見到呂星瑋的時候,提示給河伯的介紹,有一句額外的稱號,叫“河川之王”。再考慮到神州的發展史,曾經的神話,這條母親河的重要性,的確比其他都要高一點。
再加上現在還有一個大背景,降雨線經曆數千年的南移之後,現在又有明顯北移的趨勢了。這已經不是一個河神的事情了。
“這個事,我會立刻跟上麵提議,但這不是短時間內就能有結果的。”
洛神點了點頭,沒什意外,這種大事,的確沒那容易。
齊姑娘想要說什,但看到溫言的眼神,她就閉上了嘴,她現在說什都不合適。
“還是先說,這事跟蛇母的聯係吧。”
“這事說來話長了,先說他吧。
他跟淮水那位不一樣,淮水那位乃是天生神異,水君乃是君,淮水隻是臣而已。
每條河與水神之間的關係都有些不太一樣。
他跟黃河之間的關係,比較緊密,受到黃河影響會相對大很多。
黃河本身就變幻莫測,尤其是每一次大的改道,都會對他造成不小的影響。
最直觀的便是性情變化。
萬年以降,我其實早就習慣了這種變化。
如今回想起來,最大的一次變化,應該是在一千年前,商胡北流。”
溫言聽到這,麵色微微一變。
大約一千年前,是有記載的黃河第三次大的改道。
這次改道向北遷移,後來按照記載,又分出來一個“東流”,形成了一種雙河道的格局。
以前沒人會將這種事映射到河伯身上,畢竟,也沒人會覺得有一天會出現河伯可能不是河伯的情況。但現在回頭看,若是河伯與黃河的聯係很深的話,每一次大改道,都會影響到河伯性情。
再結合這種關鍵節點的事件,重新再看。
也就是自那一次開始,就變成了,河伯是河神,但河神未必是河伯的情況。
溫言再順著回憶了一下之前看過的記載。
有記載的第四次改道,就已經有了南北兩派之說,河流分兩支,分別入少海和黃海。
到了第五次,更是有了南支入渦淮,北支衝運河、東支合泗水的複雜多支流格局。
有了河伯可能不是一個人這個先決條件之後,重新再看這些東西,一下子就變得清晰了不少。但跟著溫言就生出一個疑惑,這到底是有人要坑河伯呢,還是河伯自己人格分裂了?
溫言順著現在的思路琢磨了一下,拿出手機看了看,讓黑盒調出來點資料。
對比下第二次改道,之後安安穩穩地運行了一千多年的時間。
而後麵三四五六,這多蛾子全部加起來都還不到一千年。
差距這大,溫言覺得,河伯自己人格分裂的可能應該非常小,這就是有人在搞事情。
將神話與曆史統一之後,再重新看,曆史上還真踏馬的有明確記錄,是有人為幹預。
考慮到這東西竟然沒被抹去,那就證明人為幹預算是比較重要的節點,無法遮掩。
果然,從古至今,很多跟這些非人類相關的事情,都不是孤立存在的,全部都跟當時的格局有很密切的聯係。
現在溫言是有些明白,之前跟著洛神入故夢,為什會找到大夢蛇母了。
他想到了之前遇到的雨師,練假成真之中的一步,就是跟蛇有關,假借了白蛇的東西。
而大夢蛇母,則是根本不需要什真假,她亦真亦幻,全部都是,處於中間。
她化出的東西,可以是真的,也可以是假的。
她不需要,但是若是有人需要這種力量,那,假借她的力量,的確有可能在一些關鍵的地方,輕輕推動一下,來完成最重要的質的變化。
咦……
順著思路想到這的時候,溫言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他回來的時候,化作印記,附在他耳垂後麵的耳墜,生出了一點感應,應該是蛇母的孩子,在動用蛇母的力量。
之所以這確定,是因為蛇母的故夢破碎了,這短的時間,肯定還沒恢複。
隻可惜當時生出共鳴感應的時間太短,隻能確定有這個人,別的都確定不了。
溫言摸著耳垂,忍不住生出個想法。
他之前以為,大夢蛇母是為了碟醋包了頓餃子。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蛇母是真的包了頓餃子?
有沒有可能,蛇母當時沒說的太明白,就是非得玩點謎語人的高深模樣。
實際上,是找到她孩子,一方麵是她想要,另一方麵,他們要查的事情,要做的事情,也必須要找到蛇母的孩子?
大家的最終目的不同,但過程卻是同一件事。
那蛇母說,委托的事情,不限時間,不限能不能完成,有沒有可能,也隻是想看他要怎做?他要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套,拿了東西,又順利離開之後,立刻將事情拋之腦後,再也不管。那,他們要查的事情,要做的事情,也一樣永遠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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