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
禦書房。
方星一臉威嚴,穿著帝皇服飾,坐在書桌後麵,望著下方一位年輕人。
“太子……你有何事啟奏?”
他隨意開口詢問。
“父皇……是密林張家之事。”
一位穿著蛟龍袍的年輕人行禮道:“此事早已審清,隻是大理寺難以決斷,一直拖延到今日……還請父皇聖斷。”
他神情畢恭畢敬,因為父皇威嚴深重無比。
這位皇帝,可是九歲登基,十一歲就減除權臣、軟禁太後……到如今禦宇三十六年,文武百官、世家盡皆俯首的狠角色,底下有人私傳一一‘自古帝皇權謀無出其右者’。
哪怕被立為太子,他依舊戰戰兢兢。
‘這真仙界的超脫秘境,當真無聊……又給我幹來當皇帝了。
禦書桌之後的方星,有些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自從盤古武飛升之後,他就定下享受外加
探險的計劃。
身成永,不到時空長河幹涸、坍塌的那一日,都可以自在逍遙。
因此他已經玩了數十億年,然後開始慢悠悠地分出永印記,過來強行搜刮超脫傳承。
那秘境界靈雖然厲害,卻也無法阻擋諸天之門的大能,又受限於規則,隻能被他白嫖了一次又一次……
“密林張家?這等小事太子你還要來請示?”
方星冷哼一聲,雖然未曾發怒,但天威不測,已經令太子汗出如漿。
密林張家乃是京城附近的一家中等地主,號稱‘詩書傳家’,族人繁衍,一直遵照祖訓,極少分家,抱團求生。
但人一多了,什奇行種都有,一位張家子與主母有怨,自小備受欺淩,甚至被弄到殘疾難以通過科舉仕途逃出樊籠。
終於心一橫,趁著一次機會,出逃到京師應天府,宣稱自己要造反,並且刻了玉璽、藏了龍袍……
這下人贓並獲、證據確鑿。
而按大周律,造反,誅九族!
應天府也是無法,隻能將張家九族下獄,張家自然冤枉無比,奈何國法在此。
而張家子也承認,自己就是為了報仇故意的。
如今這件事傳開,早已在朝野間引起廣泛討論,卻一直懸而未決。
太子如今入朝參政,剛好署理大理寺,一下被各種遊說、請托弄得焦頭爛額。
今日不得不來,求取聖裁。
“太子,你覺得如何?”
方星開口詢問。
“張家子該死,但其餘族人無辜,父皇或許可以赦免?”
太子回道。
“若如此,國法何在?”
方星冷笑一聲:“太子你看來還是儒生親近多了,儒家之書百官、其餘皇子皆可讀,唯皇帝與太子不可盡信,為皇者,當學帝王之術,屠龍之謀,何也?恩出於上,則百姓感激涕零……你如今求情,若真的給了恩典,張家會感激你還是感激那些大理寺卿與吏員?”
“這……”太子頓時怔住。
“朕意,讓大理寺依法而判,然後到了法場之時,再給張家特赦……此怨歸於下、恩出於上,才是治國法門。”
方星搖搖頭,又是冷笑:“張家能教出張家子,可見家風不正,這次陷入官司,上下卡要,經過這次,張家也要敗了,倒是正好……”
所謂一入官司深似海,張家九族入獄抄家,各種打點、求情、上下官吏吃拿卡要……這家幾百年的大族再有積蓄,也要敗了。
見太子麵有不忍之色,卻又是搖頭:“此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更何況……區區一個張家,死了敗了又如何?如今無辜受了王法,說不得反而有怨言,日後都不能用了,家破人亡正是應該……”
“你身為太子,怎隻關注這點小事?”
“小事?”太子疑惑不解。
方星就開口道:“生殺予奪,本就是帝皇之權,殺錯了就殺錯了……對於王朝而言,冤死一家一姓,又算的了什?太子……你要看的是區區一世家,祖上最多出過四五品官,卻姻親蔓結,有了多少關係。”
“這些時日以來,奔走的百官,有多少是仗義直言、有多少是收了好處?又有多少是趁機興風作浪、掀起黨爭、派爭?道統之爭?”
“還有多少暗中等著給你使絆子、看笑話?”
他冷笑一聲,丟下一份奏折。
太子隻是看了幾眼,冷眼就涔涔而下:‘原來父皇故意擱置此案,任憑議論,原來就是引蛇出洞、張網捕魚……’
“嘿嘿……區區一件小案,後麵都波譎雲詭,更何況還是此種大案。“方星道:“所謂國法、祖宗法度……其實不過都是紙籠子,為政者,因時
製宜、因事製宜……底下人以為的大事,其實都是小事。人人都可被替代百官同樣如此,太子……你又能利用此事,達成什目標呢?”
太子一下怔住,似乎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方星見到這一幕,不由有些失望,雖然已經優中選優,但這個太子距離他心目中的政治生物還是差了點距離。
不過也還好,人總是會成長的,多給經驗、平台、曆練……日後總不會變成被臣子隨意糊弄的君主。
‘為什往往一朝開國,功臣大多出於一地一縣?’
‘因為世界就是個草台班子,大軍征戰、治理天下什的,其實中人之姿就夠了……什當朝大員、一品朱紫,其實也就那樣。’
‘隻要不是天生愚笨,有中人之姿,再加上後天的培養、曆練、經驗……搭建起來的班子就能運轉下去。先來者由於跟隨太祖最近,最先獲得機會,然後就變成了滾雪球……看起來就是一縣之地人才輩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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