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張素真養鬼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哮當代 本章:第一百零二章 張素真養鬼

    第二十九章.飛向二龍山

    那鏢師自顧歎息並沒有注意我們倆驚異的表情,我們緩解了一下情緒。

    我說:出了什差錯呢?

    老鏢師說:被二龍山的土匪劫了!那二龍山上的土匪可不是好惹的,劫鏢時還留下話,點名要薛家二小姐上山當壓寨夫人,不然就…

    不然就怎樣?

    那土匪頭子放出狠話,如果限時交不出薛家二小姐,從今往後,隻要是薛家的鏢見一次劫一次,還揚言要下山搶人!

    那薛家老宅“梅蘭竹菊”四字院兒,百折千回可是他們輕易能得逞的?

    小哥兒有所不知啊,那二龍山的土匪是個武功高強的主兒,而且不似中土人物,倒像是那東邊小島子上的東洋人!神出鬼沒無所不能啊。

    媽的,又是小鬼子!

    大叔可知道這土匪可有個字號?可別跟我說他叫布川內庫啊。

    對,你怎知道的?還有個小名兒叫八郎!

    我心正在狐疑,這個什狗屁的不穿內褲是不是就是德川八郎呢?

    這時,放在桌子上的“四鬼劍”突然抖動起來,那老者包括喝酒猜拳的人全部在表現出驚恐表情後,突然消失了。

    四周環境突然發生變化,民國小酒館突然變成了加州牛肉麵大王。一個穿著紅圍裙的服務員走過來輕聲說:先生、小姐,二位需要點兒什?

    我背起劍,拉著薛梅格二話沒說就往外走。出來後,發現街還是這條老街,隻是那景象並不似剛才的民國風味兒,我想,我們已經走出了那個異度空間,遠處飄來一股炸臭幹子的味道,我和薛梅格走過去,看見有一個招牌上麵寫著:國足臭豆腐。

    我們才感覺有些饑餓,我和薛梅格一人來了一份臭豆腐,吃完,抬手看了看手表,晚上十點鍾,不算太晚可也不早了,我們就決定先回梅鎮再說。

    我們打了一輛車回到梅鎮,已經很晚了。

    薛梅格到正屋去問她奶奶的安,我因為太晚就直接回了東廂房。可是我並沒有急著睡覺,我關著燈站在窗邊望著院子的景色,這正是月光如水、天空如洗的夜晚,寧靜但給人遐想,正屋的燈還亮著,他們祖孫之間也許還有許多說不完的貼心話。可是,我抱著那把四鬼劍站在窗前,思考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德川八郎、不川內庫、老鏢師,而且這些人物和事件似乎還發生在不同維度的空間,看似毫不相幹,卻又似乎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想得我頭都快爆炸了。

    不一會兒,正屋的門開了,就著明亮的月光我看到薛梅格從正屋出來帶著她頎長的影子,輕輕地回到西廂房去了,隨即西廂房的燈亮了,窗簾被輕輕地拉上,薛梅格就像皮影戲似的在窗簾上展示著她脫衣的動作,盡管隻是一個剪影,但她美好的形象已經一展無遺。

    就在她全部綻放了自己身體的時候,奇怪的事情再一次發生了,院子的梅花次第開放,似乎是在呼應著薛梅格。

    這件事情在我看來,並不詭異而卻顯示著它的神奇,薛梅格、薛梅格,她具有梅花的品格,又那美好而動人,讓梅花為她綻放也不足為奇。況且,對於我們每一個人來說,在你睡著的時候,天知道會發生什?

    不一會兒,薛梅格似乎是睡下了,因為西廂房的燈熄了,滿園的梅花就慢慢地合攏最後消失,隻剩下盤龍虯曲的枝幹。

    我一直都沒有睡意,當然不是因為薛梅格美好的剪影,如果是那樣的話我還不至於夜不能寐。我正在發愁的事要不要管那老鏢師的事,如果要幫的話,我應該怎幫他。按理說,那屬於冥界的事情了或者準確地說是另一個維度的事情,如果擅自出手不知道會不會出現什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思考得很苦,以至於我站在窗前已經很久了,看看表已經過了淩晨兩點鍾,滿地的煙頭顯示著我不良的公德心和鬱悶的心情。

    正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院子忽然就站了一個孤清的身影,默默地站在那假山前,一動不動。媽的,又要發生什事?我就這明亮的月光仔細觀察那個背影,看樣子像是個讀書人的樣子,從背影就可以看出那是個高傲的人,他並不是一動不動而是在仰頭看天。懂得仰頭看天的一定不是凡人!

    不一會兒,一個仆人打扮的後生,從前院跑進來,輕聲說:少東家,都備齊了,您看?那人並不搭腔,隻嗯了一聲,那仆人不知所措仍站在那直搓手,隨後又小心翼翼地問道:東家,南方鏢局的掌門就在外麵候著呢,您看要不要見他。那人仍然不搭腔,隻嗯了一聲。那仆人不敢再問了,毫無底氣地答了聲是就退下了。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短衣襟小打扮的武師走了進來,一抱拳喊一聲:薛東家!我定睛一看,果然是今天見了兩次的那個老鏢師!

    這叫什事兒啊,這詭異的免費電影還接茬上映啊!

    那老鏢師隻喊了一聲薛東家,還未開口說話。隻聽那薛東家就怒不可遏的喊道:天殺的二龍山,敢搶我家的鏢,早年間八國聯軍打北京,老佛爺西行時路過我家,借銀子還打了欠條呢?那二龍山算什東西,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想我薛家經商多年,那金銀之物我早已看淡,可那是票號用的銀子,這下子好了,那“匯通天下”的牌子怕是要被人摘了去!這失了人心,就是毀了祖宗的基業呀!

    那老鏢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慚愧地說:少東家莫說了,老夫就是豁出這條命去,也要上那二龍山奪回您的鏢!

    那少東家不再說話,隻隨手甩了一下長衫的袖子,意思是夠了,你下去吧!

    就在那老鏢師要退出去的時候,我開了東廂房的門,那少東家竟然有所察覺,扭頭看到是我,很驚訝地看著我的表情,說:你是哪來的?為什會在我家?

    我抱歉地說:這個不好解釋,總之,我願意幫助這老鏢師幫你奪回你的鏢。

    我心說,我是誰,為什會在你家?媽媽的,我還是你重孫女的男朋友呢?我這他媽的人話鬼怎會信?

    那老鏢師見到我高興地說,多謝英雄!

    客氣客氣,晚輩不才,隻愛湊個熱鬧,不過在下也是有條件的,如果有緣再見,希望老鏢師一定要教我詠春拳,您看如何?

    那老鏢師道:你知道我練的是詠春拳?我們這南方的小拳種並不是威名遠揚啊。

    我哈哈笑道:百年以後,你們的拳一定會大火,大火啊。

    那老鏢師不解道:借您吉言,借您吉言。隻是,接下來,我們該怎行動呢?

    我正色道:你帶路就是了,我來收拾那些鬼子!

    那老鏢師搖搖頭說:不是英雄想的這簡單,那普通土匪山寨都會設什*林、迷糊陣啥的,再差點兒的也有個陷阱啊什的。可是那二龍山上的不川內庫可是個忍者啊,那些人可善於山林作戰,神出鬼沒,我想咱們切不可魯莽行事。

    我對他說到:你隻要認識路就行了,隨即結劍指,發一聲喊:魑魅魍魎,開開開!

    那四鬼劍傖郎一聲變為四把,魑怪還非常懂事知道我要它當坐騎直接就變身為“若龍”,那老鏢師驚得目瞪口呆,那薛少東家卻看起來氣定神閑,還說句不鹹不淡的屁話:我剛剛夜觀天象,會有神龍下凡,果不其然,果不其然!

    我調侃地說:太爺爺,別著急,我這就幫您搶貨去啊。

    說著,帶著那老鏢師躍上龍背就要飛進了浩瀚的夜空。等飛上天才發現,那老鏢師不是gps,飛這高,老師傅找不到路啊。我拍拍龍腮說:兄弟,低點兒,讓老鏢師看清地麵。

    第三十章.遭遇忍者狼

    若龍在老鏢師的指引下,二龍山越來越近。我向下看時,全部是鬱鬱蔥蔥的原始植被,看不出山門所在之處,隻看到兩條山脈蜿蜒向前好似兩條巨龍,兩山之間有一條曲折的亮帶,想必是一條河流,河麵平靜並沒有多大的波瀾。我不斷地囑咐“若龍”,讓它再低點兒。魑怪若龍不斷地降低高度,我甚至聽到它肚子和樹冠的摩擦聲,簌簌的聲音驚起了樹冠上的飛鳥,鳥鳴引起了一陣陣騷亂。我想完了,這必定已經打草驚蛇!

    索性找個落腳點下降後再說吧,原指望那老鏢師可以當向導,誰曾想他不過隻是知道二龍山的方位,對山上道路、機關一概不知!我心對自己一陣埋怨,怪自己一時衝動,攬下這勞什子營生,這下可怎收場!

    按照我有限的知識這土匪山寨都建在易守難攻的險峻之處。但二龍山並無偉岸的高峰,我想,那土匪的山寨必然隱藏在那茫茫林海之中,這符合東洋忍者隱秘的風格。那莽莽森林之中必然是陷阱重重、凶險異常。於是,我給若龍下了指令,讓它在水邊找一開闊地降落,再擇機而動。

    我們降落後,已經是淩晨四點多鍾,我必須在七點之前趕回梅鎮,不然薛梅格醒後找不到我不知道該多著急。

    當前,最重要的是找到山寨的方位,哪怕硬闖也應該有一個方向不是?我定了定神,問老鏢師:上次你們在哪被劫?老鏢師說,是在官道上被劫的,這二龍山的土匪來無影去無蹤,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藏身之處。

    我氣呼呼地說,那你當的什向導!?

    老鏢師慚愧道:哎,我倒是願意舍了這條老命去換那幾箱子金銀,隻是我能力有限啊。

    我狠狠地說:那就隻有最後一招了!

    難道小英雄有什辦法嗎?

    屁的辦法!你不是說這些土匪都是東洋忍者嗎?那都是高級間諜,我們還玩什夜襲二龍山啊,那不是班門弄斧嗎?你隻能用逆向思維,暗的不行,隻能來明的,索性讓人家虜了去,還有找不到山門的嗎?

    你說的倒是有理,就怕我們有去無回啊!

    有去無回?沒腦子還沒膽子嗎?真是齷蹉!你大聲喊,就說爺爺討債來了,讓他們出來迎接咱們!

    話音未落,隻見河邊的幾顆樹上就幻化出四名身著黑衣背著東洋刀的蒙麵忍者,最讓人吃驚的是他們每人竟然牽著一頭狼!

    我知道我們的到來根本就瞞不住這些人,索性就做好了從容麵對的準備。那老鏢師到底是武林中人倒也沒有顯得多驚慌,輕開子午步,拿好問路手,準備迎戰。隻見那四個蒙麵忍者無聲無息地走了過來,他們手中的四頭狼邊走邊發出惡狠狠的喘息聲,八隻眼睛發出瑩瑩的綠光,但跟蒙麵忍者的相同之處是,他們無一例外的腳步輕巧,在這無邊的曠野上竟仿佛怕驚了熟睡的人。

    從樹林走到河邊不過幾十步的距離,危險漸漸逼近。但這危險並不來自於普通的武士而是這些未知的幽靈般的生物們。我目不轉睛地盯著正在逼近的危險,嘴上卻輕聲問道:前輩,有把握嗎?老鏢師沉著而無奈的說:武藝以外的事隻有天知道了。我和老鏢師交過手,他是個優秀的武士,優秀的武士不僅僅是在武藝的強弱上更在於精神的強大與否。在這個問題上,我們達成了驚人的一致,我想用一個詞語來形容我們那時候的狀態,那就是視死如歸。

    那四個忍者離我們十幾步的時候,突然站定,他們動作協調、訓練有素,同時,那四頭狼卻騰空而起朝我們撲來,同樣的悄無聲息,隻聽到些許的喘息聲還有那八隻綠眼。

    那是四頭狼,四頭!我和老鏢師均是左右受敵,無法閃躲。我顧不得老鏢師了,這個時候隻能看自己的本事和命運,這種情況也沒有任何僥幸可言,甚至我連拔劍的時間都沒有,於是,我雙手迅速前伸,同時旋腕分撥兩條狼腿,化解兩頭巨狼前撲的衝力,盡管我采用了借力打力的方法,但雙臂仍然被格擋得生疼。當然,我根本沒有時間理睬那瞬間灼人的疼痛,迅速轉過身來,一手一隻抓住狼尾巴轉圈掄了起來,一撒手,兩頭狼就噗通、噗通地進了平靜的河麵,正當我準備去幫老鏢師的時候,被我丟進河的兩頭狼忽然站了起來,潮濕的硬毛直豎著,身體看上去大了幾倍,像小馬駒兒大小,張著血盆大口又重新向我奔來,涉水時竟然沒有任何聲音,也沒有濺起些許的水花。

    這啥玩意兒啊,你敢不敢再猛點兒!?

    再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我扭頭看了一眼老鏢師,他和另外兩頭狼鬥得正酣,在地上滾來滾去的。說時遲那時快,過了水的兩頭巨狼已經撲將過來,我抽出四鬼劍,結劍指,咬牙切齒地大喊一聲:魑魅魍魎,開開開!

    四鬼劍一把變四把,魍、魎二劍倉地一聲同時插在地上,我雙手緊握魑、魅二劍,待那兩頭巨狼再次騰空向我撲來的時候,我奮力擲出二劍,魑魅二劍分別自口入從肛出,穿透兩頭巨狼的身體,兩狼頓時失去動力,從拋物線的最高點重重地拍在地上。即使這樣,我也不敢懈怠,抄起插在地上的魍、魎二劍迅速朝老鏢師奔了過去,朝趴在他身上的兩頭狼猛砍!

    沒想到更為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那四頭狼屍的身體竟然飄出兩具長發的女鬼,快速地朝樹林逃逸了。

    這時,我才環顧四周去尋找那四個蒙麵忍者,卻已不見了蹤影。

    我扶起老鏢師,卻發現他脖子上有三道爪印,似乎在哪見過似的。

    第三十一章.賀天蓉的紅色寶書

    我和老鏢師定了定神,坐在河邊休息了好一陣子才開始勘察現場,那四具狼屍依然橫陳岸邊,但令人感到異常奇怪的是新死的狼卻發出陣陣惡臭,我和老鏢師捂著鼻子走近觀察,發現那四具狼屍早已發幹發硬,像死在路邊的野狗,不僅剛才的凶猛之狀蕩然無存,甚至感覺有些可憐,看起來就像死了很久似的。

    是的,那就是死了很久的狼屍,剛才看到迅速飄走的女鬼就是操縱四具狼屍的魂魄!我堅信我的想法沒有錯,但是還有一個疑問,那四個蒙麵忍者不僅沒有動手卻僅僅是放狼與我們搏鬥,甚至在我們和群狼搏鬥的間隙就不知所蹤,這是為什?

    這是警告!老鏢師肯定地說。

    看來這二龍山的確不簡單哪。我感歎道。

    隻是這天色快亮了,也還沒有找到上山的路,而且我經過這一場打鬥就已經精疲力竭,我真不敢想象後麵還麵臨著什?老鏢師顯得有些喋喋不休。

    我帶著命令的口吻說:走,到那幾顆樹那兒去看看。

    我和老鏢師來到剛才蒙麵忍者出現的樹前查看,並沒有發現那幾顆樹有什特別之處,老鏢師仍然不甘心地繼續靠近那幾棵樹去仔細觀察,不想一腳蹬空,半隻腳好像陷在陷阱似的,他大驚道:小哥兒,救我!

    你別動,我喝道。說著走近老鏢師,迅速把他拉了上來,往他剛剛陷落的地方看去,發現有一個洞,我取下四鬼劍向下試探著捅了一下,感覺這陷阱並不深,隨後發現,這陷阱並不是一個小洞,而是一個淺淺的地下走廊,這就解釋通了,是土遁。既然這樣,我們就可以沿著這條地洞找到那四個忍者隱遁的方向,說不定就可以找到二龍山匪窩!

    就在這時,四鬼劍抖動了起來。老鏢師消失了,狼屍消失了,地洞也消失了。自從來到梅鎮以後多次出現這種現象,隻要四鬼劍抖動,眼前這一維次的幻想就全部消失。不過,難道這真的是幻象嗎?

    回頭看時喝水嘩嘩地流著,天色也亮了起來。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章章打來的電話,電話的內容讓我再一次震驚!八郎茶社又一次出現了凶殺案,死者仍然是一名女性工作人員,死亡方式與前兩次如出一轍。

    我沿著河流走出二龍山的山門(終於有山門了,可惜不是那個世界的,上麵寫著“二龍山風景區”),踏上公路的時候,我回頭望了雲霧繚繞的二龍山一眼,暗下決心,我還會回來的!

    我打車回到梅鎮的時候,薛梅格在院子晨練,見我從外麵進來,一身汙垢、一臉疲憊,驚訝的說,你昨晚去哪兒了?我調侃地說,為你家討債去了。薛梅格調皮地說,“你這個討債鬼,是我上輩子欠了你的,這大人了,怎這不省心。”

    之後,她知道我不想說也就沒有追著問。我說,梅格啊,我們得回去了,剛才章章打電話來說,八郎茶社又發生凶殺案,作案手法和上次非常相似。

    可是,這些跟你有什關係呢?我以為我們從此可以浪跡天涯呢,沒想到在這住了這幾天就要回去了,哎,真掃興。

    我說,小妮子,你是薛家大小姐,我可是需要上班養家糊口的。

    薛梅格嗔怒道:當兵的,你不要騙我了,你心還是沒有放下那個叫賀天蓉的,對嗎?

    我說,不,八郎茶社的凶殺案跟賀天蓉沒有任何關係。我回去隻是做一個有良心的人該做的事。因為,我不能跟正在調查的警方說,那些人都是妖魔鬼怪殺的,他們隻是局限在他們現有的知識和認知範圍思考和解決問題,這樣的話,那些案子根本就破不了,那些死者就沒有昭雪的那一天。

    翔子,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是個做大事的人,個人的恩怨情仇算不了什,在我眼你就是拯救宇宙的英雄!我的英雄!

    這就是薛梅格這個小妮子最令我喜歡的地方,她並不胡攪蠻纏,什事情都是點到即止。我說:那你是答應我們回去了嗎?

    要回的話,我們現在就回怎樣,還能趕得上我家樓下的名牌早點呢!

    你可真是個人來瘋啊。

    回到煤城的時候,我沒有送薛梅格去學校,在我內心深處我還是個比較羞赧的人,上次在學校玩摩托車特技,捅了那大的亂子,對於學校那些老師和學生來講,盡管素未謀麵但我仍然無法無法去麵對。

    我和薛梅格是在她家樓下的名牌包子店分手的,小丫頭大概是餓了,一個勁兒地往嘴塞包子,我不知道怎了總是喋喋不休地囑咐這囑咐那的,特別囑咐她見了同事,千萬要解釋清楚我上次在學校的魯莽行為。

    小丫頭咽下最後一口包子,滿不在乎地說:“誰還記得你說的這些事啊,”說完挎著包包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我晚上要上夜班,盡管一夜沒睡但是也毫無困意,就把摩托車存起來,步行在瞎逛起來,我是個懷舊的人,一個人的時候總喜歡到以前的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去,站著想一想過去的事情。薛梅格走了,我又想起了賀天蓉,她總是突然出現在我的麵前,突然闖進了我的視線,在我心一住就是好多年。

    第三十二章.要去另一個維次空間

    “那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我跟章章說。

    章章坐在他的大班桌後麵點著煙,吐著煙圈,似乎在思考著什,突然他問道:她拒絕你的理由是她有病,對嗎?

    對。

    什病?

    不知道,所以我才一直想搞清楚她的死因。

    警方的死因很明確,是被奸殺的。但我查過她的病例,她的病因不明,但症狀是通體透明,甚至還微微發光。

    所以…

    所以我們現在的目標不是她的死因而是她的病因。

    我沉默了很長時間,不是我不相信警方的判斷,而是我心的那道坎實在是過不了,那純潔的女孩兒卻是那肮髒的一個死法。

    章章看我沉默了那久,用緩和的語氣說:怎,還是無法接受?可是,你們之間根本就沒有什值得一提的故事啊,更不用說什轟轟烈烈的愛情。我一直不知道你對她倒底是什樣的一種感情。

    我也不知道,總之就是不能忘記。好像,就好像是幾輩子之前就認識她。

    也許還真是前世的孽緣呢。

    你放什屁啊,什叫孽緣。

    好了,不跟你貧嘴,你記不記得當時她總在學校的那個角落看的是什書?

    記得,是《金剛經》。

    一個普通的高中女生怎會看金剛經呢?

    怎,有什不妥嗎?

    她是佛教徒!

    這個很難理解嗎?一個知道自己身患絕症的人早就把什都看空了。你看《金剛經》講了什,講的全都是空啊。那不過是她的精神寄托罷了。

    翔子,你怎一點兒想象力都沒有呢?一個患了一種可以讓人變美的病,還渾身發光的女孩兒,讀著梵文的《金剛經》,你想,她會是普通的女孩子嗎?再者,你想啊,她當時的行為習慣,她沒有朋友!不跟任何人講話!我們對她的興趣也許本來就不是因為她的美麗而是出於對她這個神秘人物的好奇!

    可能嗎?你這個唯物主義者怎會有這樣的想法,一切都是要證據的。

    證據?什樣的證據可以證明一個人可以發光。

    那不過是人的主觀臆想罷了。

    臆想!?是臆想嗎?那是病曆上明確寫著的。無論你怎不相信,可是她的事是我們現在的科學無法解釋的,這個你得承認。而且這涉及到了神秘的佛教。

    要說神秘的事,我最近的確遇到了不少。我這些天跟著薛梅格回到她的家鄉梅鎮,看到了很多靈異的事,總是誤打誤撞地闖進了另一個維次空間,更為令人驚奇的事情是在那我甚至聽說了德川八郎的存在!

    那個茶社的老板?那個日本人?

    對!記不記得我們那次在德川八郎的茶社夜鬥猛鬼的事?我當時就感覺那不是一個普通的靈魂,而是被邪靈操縱了的*。我甚至在那個維度空間遇到了同樣的事,被邪靈控製的四頭狼屍!

    竟有這樣的事!?

    怎,這回該輪到你不相信了吧。

    不,我在想八郎茶社的凶殺案是否和你講的這件事有關?

    你是說八郎茶社的幾次凶殺都來自異度空間嗎?那,我們這個世界的德川八郎怎解釋?同一個人嗎?

    恩,值得懷疑!所以我才來找你,我有個想法,要調查八郎茶社的凶殺案,我們可以回到那個空間去調查,當然需要你的幫助!

    那,你看需不需要通知警方?

    警方?你不怕他們把你當作神經病嗎。

    ,章章的笑容似乎還有其它的內容。

    笑什啊,你個老小子!

    你對這件事這上心,難道僅僅是出於拯救地球的使命感?你以為你誰啊,蜘蛛俠啊。

    你懷疑我對國家和人民的忠誠!?

    不不不,我可沒有懷疑,當兵入伍宣誓的時候或者加入特警隊的宣誓的時候,你是最虔誠的,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你的正義。隻是,我想這遠遠不能解釋你對這件事的異常關心。

    你倒底要說什啊。

    我想,賀天蓉的死是不是跟這一連串的事情有關聯呢。

    好像你是我肚子的蛔蟲似的,而且想象力還那豐富。說吧,能不能搞到裝備?!

    那些亂七八糟的特戰裝備網上隨便都可以買到,關鍵是武器!

    你搞不到槍嗎?我還想讓你搞出40火箭筒來呢!

    你瘋了吧,你要不要步戰車!?好像要跟誰打仗似的。況且,那神秘的地方,誰知道這些凡間的武器會不會管用呢?

    得了吧,皮之不存毛將焉附?那些鬼靈操縱的不過是些死物,消滅他們依附的載體,他們自然就會無處藏身!

    你夠狠!可是你怎到那個世界去呢?

    不知道,我看到的景象好像都是誤打誤撞去的,要真的專門去,還真找不到廟門!

    說了半天,你跟我在這瞎扯啊。

    第三十三章.潘金蓮不見了

    後來,我跟章章說好,他負責準備武器、裝備;我去找師天表哥幫忙打開鬼門。這次我沒有帶任何人,也沒有帶四鬼劍,我想那種佛道神聖之地,四鬼劍那樣的至陰之物說不定會惹出什麻煩來。

    走之前,我給師勝天表哥打了電話,得知他並不在聖泉寺,而是回鳳凰山龍泉宮看望師傅袁太虛道長。我迫不及待開著摩托車直奔鳳凰山。

    龍泉宮已經重建,氣勢恢宏、雲蒸霞蔚、雄偉壯麗,成為了當地的旅遊勝境,遊人如織,香火鼎盛,隻是少了清靜幽雅的氛圍。它建在陡峭的山壁上,拾階而上確實有一種登天的感覺。上到最上一層的大殿供著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和太清道德天尊三清祖師,大殿穿著華麗道袍的道士正在做法事,我無心留戀。因為我對那些複雜的宗教儀式是否真的能夠溝通鬼神總是存著保留態度。道教對我來講,我隻知道老子的五千言《道德經》,那玄奧晦澀的文字讓人如在雲霧,卻有感到一種無盡的超自然的力量,在那個茹毛飲血的年代,周朝的圖書館長老聃就有如此深刻的論斷,讓人對他肅然起敬,後來他西出函穀關騎青牛升天了,才知道他是太上老君在人間的化身,這些故事但凡是讀過一些書的人就知道。

    繞過三清殿背後是一個清幽的小院,看那牆壁和飛簷的破損程度,看得出,那才是幾百年年前真正古老的龍泉宮。師勝天佝僂著背站在院外迎接我。我正要往麵走的時候,表哥說,師傅累了,我們就在外麵說吧。

    我原原本本的把最近的經過講過,然後又把和章章商量好的辦法和盤托出,並懇求他為我們打開鬼門從另一個維次的空間去側麵調查八郎茶社聯歡凶殺案!

    師表哥起初並不答話,袖著手看了我好久才說:翔子,你最近是不是跟那鬼物待的時間太長了,你看你的臉色怎那差啊。

    我說,表哥指的是潘金蓮嗎?

    表哥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止吧,那潘金蓮不過是一個虛弱的幽魂,靠那張畫兒保持精魄不散,你是不是最近又跟什不幹淨的東西在一起了?”

    我本來不想說四鬼劍的事,但看著表哥不依不饒的樣子,我隻好把潘金蓮送我四鬼劍的事告訴了他。

    他當時就是一驚!然後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道:你說的四鬼可是魑、魅、魍、魎?

    我打了個響指,討好地說,表哥,你懂的可真多啊!

    師勝天從袖子掏出他那個神奇的天地魔方一通亂轉,嘴還念念有詞,看得我不知所雲。然後,又把魔方塞進袖筒,就那樣插著手跟我說:世人都以為魑魅魍魎不過是妖魔鬼怪的形容詞,卻不知那四鬼乃是上古時代的鬼王,曾協助蚩尤與黃帝決戰。沒想到我華夏族的天敵現在竟然還在!

    我說表哥你啥意思啊,你是不是要收服他們啊,那可是我的寶貝啊,不能給你!

    表哥正色道:我道家代代相傳一定要收服魑魅魍魎四鬼,我怎可違背祖訓?

    我趕緊拉著他繞到一個僻靜處,悄悄地說,你可別讓袁道長聽到,唉,早知道我就不告訴你了。

    表哥從小和我交好,看著我這為難長歎一聲道:你不知道啊翔子,那四鬼可不是好對付的,當年攪得天昏地暗,現在怎會屈服你這個凡人呢?

    我不是說了嘛,是潘金蓮對他們有恩嘛,他們才會湧泉相報的。

    那四鬼怎會是講道德、講信用的呢?這樣吧,我給你一道符你回去貼在劍上,或許可以暫時鎮住他們。

    我不耐煩地說:好了好了,我的好表哥,你要不要幫我嘛。

    我這就是在幫你啊,你知道你為什這段時間老是出現異度空間嗎?正是這四鬼在作怪,他們乃是極陰之物,你帶著他們當然總是會出現幻象了!幸虧你這童男之身,純陽之體才不會永遠滯留在那,要不然你就永遠不會回來了!虧你還想著再次回去!

    表哥,你就說你幫不幫吧,我這次必須回去,去二龍山搗了那匪窩,查清真相!

    你的意思是八郎茶社的凶殺案,是從那個世界來的惡靈所為?

    呃,還不知道,我隻是想這一係列事件之間似乎存在著某種聯係,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好吧,那我就幫幫你,那你想在什時候去呢?

    等章章準備好裝備和人員再說,到時候通知你好吧。

    不是吧?你要帶多少人去?那些人萬一回不來怎辦!?

    這不就要拜托你這神通廣大的師勝天了嘛!

    章章的裝備還沒有準備好,想必是遇到了很大的困難,但說好他負責的,在這之前我得回家看看父母了,這次異乎尋常的行動誰知到會發生什事。

    我一進門兒,我爸就朝我身後看,嘴嘟囔著,小薛沒來啊,你怎還不把她領來啊,讓你媽好好看看嘛。

    我笑著說,你們放心吧,你兒子這優秀的人還搞不定那個小妮子啊,你們也太小看我了。看你們倆對薛梅格的熱情明顯比我高啊,到時候娶進門可別冷落了我啊。

    我爸說,你瞎說啥呢。兒子、媳婦都一樣。

    哪兒跟哪兒啊,八字都沒一撇呢!哎,老爸,你怎會找到一個這條件好的女孩兒?

    嘿嘿,踏破鐵鞋無覓處,無心插柳柳成蔭啊,這都是你的造化啊。我老爸雖然在文學上的造詣真可以說是慘不忍睹,但總喜歡拽幾句文詞兒,你瞧這兩句詩編的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我撇著嘴切了一聲道:爸你說的啥呀,你不是從大街上撿來的吧?

    哈哈,讓你給說對了,我就是在公園鍛煉的時候認識的,我當時一眼就看上了,這文靜可愛的姑娘給我當兒媳婦,那可真是太好了!所以我就…

    我媽這時插嘴道:你爸爸為了你可真敢跟小女孩兒搭訕啊,我們找對象那時候,他正經害羞得緊。

    說著,他們老兩口就樂得不可開交了。

    我敏感的神經再一次泛起疑惑,看來這個薛梅格的來頭還真是有問題啊,可是一想起她那個可愛勁兒,我真是沒有理由懷疑她,況且,她的學校我都去過了,還讓她出了那大的醜,那一切都是真實的啊。

    能有啥問題啊,我心想。哎,我突然好像想起什來似的,突然大叫一聲:爸!見我的那張畫兒了沒啊?

    啥畫兒啊,是不是畫著一個古代女娃兒的那個?

    對對對,放哪兒了?

    我看著挺好看的,掛我屋了。

    我靠,我心想,這下壞了,我爸媽的寢室可是陽光最好的,那強烈的陽光還不得把潘金蓮給曬得魂飛魄散啊。我趕緊起身奔到我爸的寢室,果然那幅畫兒就掛在大太陽底下,我的娘哎!

    第三十四章.我的命運誰安排?

    我仔細一看,那仕女畫早已沒有了靈動之氣,明明就隻是一張畫兒了。我心暗暗責怪自己,走之前為什沒有好好地安頓她,讓她那脆弱的魂靈暴曬在陽光下麵。完了,這下,潘金蓮就永遠活在《水滸傳》或《金瓶梅》了,她永遠地消失了。我不禁黯然神傷,她也算是一代佳麗呢,就這樣香消玉殞了。趕明兒給她找一塊風水寶地,把這張畫兒埋了,也算是給她找到了歸宿。

    我無精打采地回到客廳,爸媽已經做好了一桌子菜等著我,可是我根本就沒有胃口,心想著從前潘金蓮哥兒哥兒地叫著,對我無比地關心,又在關鍵時刻幫了我的忙,心真是後悔莫及。

    我爸看我臉色不對,小心地說:咋啦?是不是嫌我動了你的畫兒,爸爸掛幾天就還給你嘛,怎這小氣?

    我說不是爸,那是幅古畫兒,經不住太陽曬的。

    哦,還是個寶貝呢,那我可得收好了。

    這一天都沒有什事情發生,但我仍然不敢懈怠,潘金蓮是製衡魑魅魍魎四鬼最後的殺手,可是她這一消失,我怕這控製不了這四鬼,於是我掏出師勝天表哥送給我的神符貼在四鬼劍上,並鎖在我的一個鐵箱子塞到了床底下。

    做完這些,我就在床上躺著抽煙,一根接一根地抽煙,我感到再一次感到自己很彷徨,失去了方向,我總是這樣,生性多疑,對周圍的人或事老是抱著一種懷疑態度,甚至早上醒來看到熟睡的父母都偶爾會產生陌生感,再甚至連自己是否存在或者說存在於怎樣的一個空間都不明確,換句話說,我總感覺自己活在一個虛幻的世界,我從哪兒來又要到哪兒去?那天下午我把自己鎖在屋不斷地思考著一個關於宇宙人生的重大課題:命運。

    命運這玩意兒太深奧,太燒腦,現在這個社會已經沒有人願意想這些沒用的東西了,吃大餐、穿名牌、玩美女,及時行樂,享受人生,其他的一切都是屁!可是你總會在某一個無法入睡的夜偶爾會問自己,我快活嗎?我的命好苦啊!這一天天的到底是在忙些什啊?

    是的,你不願意思考命運,就想命運也同樣不想理你一樣,可是你總是掉進命運為你安排好的陷阱,無法自拔,任何人,我敢說,是任何人都無法自拔!

    我想著想著就天就不早了,煙灰缸插滿了煙頭,像盛開的蓮花。這時我的qq突然吭吭地咳嗽起來,我從床上爬起來,掀開筆記本電腦,發現有一個網名叫做氣彈槍的人加我,我本來沒什心情聊天,可是這個叫氣彈槍的人非要跟我聊,他打字特別快,一串一串的話像機關槍的子彈一樣不分青紅皂白地敲了過來。看起來他是個網絡寫手,很無聊,我向來都不喜歡這些胡說八道的人,編一些根本就沒有的事情為那些小男生、小女生或者打工者蹲坑時消磨時間,在我看來那種文字應該是速朽的,毫無價值。

    但是他仍然喋喋不休地在說,就像女人一樣並不管別人聽不聽,隻顧自己說的高興,就在我對他的喋喋不休再也忍無可忍準備關掉電腦的時候,他開始跟我講他最近寫的一個小說,麵主人公的名字就叫做:池翔。媽的,這不是我嘛。然後他又說這個池翔從上學的時候就暗戀一個冷豔的女子,那女生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賀天蓉。哇靠,怎會有這奇異的事情發生呢?

    我決定去找這個人,因為這故事再往下講,我就要瘋了。

    可是他停止了講述,說到時候上傳到網上的時候會發地址給我看,然後就發了一個“困”的qq表情,就迅速地下線了。*,我罵了一句,然後看他的qq資料,那麵根本就胡扯,什畢業於家蹲大學,現年111歲。*,我又罵一句,還狠狠地砸了一下電腦!

    突然,不知道為什,我房間的一堵牆上就亮起來,好像一個巨大的電影銀幕,發著奇異的光,我不知不覺地就向那堵牆靠近了,我伸出手來小心翼翼地準備觸碰這突然出現的銀幕,沒想到,剛一接觸,就有一個力量把我往進拉。

    之後,我就進入了一個陌生的所在。

    這也是一間屋子,看起來是一個小小的書房,麵積很狹窄,到處堆滿了各種書籍。不遠處的書桌前坐著一個人,一動也不動,我囁手囁腳地走過去時,發現這個人是睡著的,嘴角上吊著哈喇子,一副很困又很蠢的樣子,我不禁啞然失笑起來。

    我抬眼看時,他的書桌上赫然有一部又舊又破的筆記本電腦,電腦是開著的,屏幕上是一個打開的word文檔,我動了動鼠標的滾輪上下翻動地看了看這個文檔,我發現這是一部小說,名字叫做《鬼蜮佛蓮》,小說寫了並不長,好像幾萬字的樣子,但就現有的篇幅來看,麵描寫的情節竟然就是我這一段時間來親身經曆的事情!

    媽的,我怎總是遇到這些詭異的事件,誰來安慰安慰我這飽經折磨的靈魂啊,誰來可憐可憐我這多舛的命運啊。

    無論我如何地氣憤,如何地無奈,我不得不承認,我活在別人的文字,我的命運就掌握在這個留著哈喇子的網絡寫手手!

    我實在忍無可忍,一巴掌就打在這個人的腦袋上。

    他揉了揉惺忪地睡眼,嘴上還罵罵咧咧、嘟嘟囔囔了半天,竟然又呼呼地睡了起來。這時,門口似乎有腳步聲,我趕緊躲在門後,走進來的是一個女人,蓬頭垢麵、衣衫不整的還穿著大嘴猴圖案的睡衣,一邊埋怨著說,又坐著睡了,還不關電腦,一邊很關愛地給坐在椅子上的寫手蓋了件衣服,她似乎還準備做點什,可是另外一間臥室傳來了孩子叫媽媽的聲音,她轉身就出去了。我在門後觀察了很長時間,盡管很努力地想看清這個女人的臉,但是這間書房沒有開著燈,隻有電腦銀屏散發出的微弱光線,但從總體上可以判斷出,這個女人就是這個寫手氣彈槍的老婆,一個很普通的女人,一個很生活化的女人而已。

    這次,腳步聲又一次地傳過來,我想,那女人哄了孩子又回來了。

    第三十五章.《南方實錄》

    回來後,仍然是輕手輕腳的,怕吵醒了睡在椅子上的人。我從她輕手輕腳的動作感受到了強烈的愛。心就是一動,她又走到電腦前麵,準備關掉電腦。突然椅子上的人說話了:“別關,我馬上就睡,你先回去吧,不用管我。”那女人就轉過臉來,盡管光線不怎亮,但是我看得真切,那張臉那熟悉,她是薛梅格!

    我心想,也許這部小說投入了作者很大的心血,你看,情節的人物竟然長得像自己的老婆。我感到我不僅僅是活在文字創造的虛擬的情節,我真正存在的空間,是一個人的生活,而我和我的生活,隻不過是另一個人的影子而已。

    氣彈槍不斷催促著她老婆回去睡覺,那個長得像薛梅格的女人實在拗不過他就一步一回頭地走了。門一關,氣彈槍就開口了,“出來吧,池翔。”

    我慢慢地從門後走出來說:我活了這大,第一次知道自己隻是一個虛構的人物。

    哦?是嗎?對,是我創造了你,但是你的迷茫我也有,我也不知道我存在於什樣的空間和世界,至少你現在知道你活在我的文字,而我卻不知道我的命運是由誰來創造的?

    哎,那既然這樣,你告訴我下一步你將讓我幹什?

    ,不知道,命運就是因為未知才有趣,不是嗎,我的英雄!

    可是,可是……

    好了!你該回到你的世界去了。我被硬生生的打斷了,我本來還想問他很多關於我自己的問題呢,可是他的電腦已經關了,隨著啪地一下筆記本電腦合起來的聲音,我倏地就回到了我的世界,我仍然躺在自己的床上。

    門外響起我媽的聲音:翔子,你怎還不睡啊!別老玩電腦,早點兒睡吧。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踏實了,管他呢,我就這樣去生活吧,你早早地知道了命運,這輩子豈不是就活得沒什意思了嗎?

    第二天一下班,我就去武裝部找張章,看看他的裝備到底準備得怎樣了。

    我走進章章的辦公室的時候,他跟他的那兩個海軍陸戰隊正在擺弄槍支,他們非常投入,沒有發現我的存在。那小吳手的是一支56式自動步槍,他先卸下彈夾,然後一拉槍栓,再裝上彈夾,單手舉槍朝天扣動扳機,卡塔一聲。我知道這是驗槍的動作,一是看槍膛是否有子彈,二通過空彈擊發看檢驗槍支的機構性能。他動作熟練,槍在他手很乖的樣子,一眼就看出是個老手。我輕輕地走到他的背後,悠悠地說了一句:“這把槍的撞針有問題。”他們回頭的樣子很緊張,一看到我,章章開口就罵:“嚇死老子了,還以為是鬼呢!這是民兵訓練淘汰下來的槍,撞針早就磨損的差不多了。”

    我不屑地說:“讓你找裝備,你就找了這些個爛貨?”

    “有本事自己找去!”章章嗔怪一句,就低頭擦槍,根本不管我。我也不生氣,反正我對於他來說也不算什客人,就自己拿起他桌子上的煙,點了一支,然後踱到沙發跟前,一屁股將自己陷進去,翹著二郎腿百無聊賴地吐著煙圈。

    小吳停下手的活兒從飲水機給我接了杯水,走過來微笑著說:池班長喝茶!然後又低聲說了句,“有好貨。”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他:小吳,你是河南人吧?小吳很驚訝地看著我說,“池班長,你怎聽出來的,我這一口京腔,可是沒幾個人能聽出我的祖籍。”

    我哈哈大笑著說:隻有河南人才管白開水叫茶。

    他撓著頭,用一種被看穿了的眼神不好意思地看著我,囁諾著說:班長,你咋恁能哩呀,那你再猜猜俺是河南啥地方人?

    嘿,小子,還想考我?駐馬店,對不對!我用手指著他果斷地說。

    ,班長你太厲害了,俺是駐馬店上蔡縣哩,你咋知道的呀。

    我還知道上蔡縣是李斯的故鄉呢。

    好家夥,不得了啊,看來咱倆有緣。聽我們章部長講,你當兵的時候,那功夫可不是蓋哩,尤其是戰術,那動作,那叫一個飄!啥時間教教俺唄?

    該輪到我不好意思了,擺擺手,沒有的事,不然怎當了礦工?你們章部長才是精英!

    章章嘴唇上粘著半根煙,眯著眼,微笑著說:求!你當兵比我早一年,我見了你都得叫班長,你要是不當逃兵,估計就是當將軍的料!

    還將軍呢,我當十年礦工了,連個工長都沒混上,天生一個*絲命。別貧了,把你手的爛槍放下,趕緊把好東西拿出來!

    章章手的活兒不停,抬眼偷看我一下,不服氣的說: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有好東西了?

    這時,小吳衝著我直擺手,我哈哈地笑著說,我下了十年坑,早就被窯神附體了,好東西都在你身後的櫃子是不是?

    章章擦完手的槍,拍拍手,拿下粘在嘴唇上的煙說:啥也瞞不住你,我得去趟廁所,等著!說著就往外走。

    我對著他的背影喊了一句:你個老小子,擦完槍不洗手就上廁所,小心槍油蜇爛你那條短槍!

    不一會兒,章章就回來了,嘴上又叼了枝煙。神秘兮兮地從褲子上解下鑰匙來,打開他辦公桌後麵的鐵皮櫃子。提出兩個軍用大提包來,把那幾支56式自動步槍收起來,拉開拉鎖把包的東西一件一件地擺在桌子上。

    謔!還真有好東西啊。幾件叢林迷彩服,凱弗拉頭盔,兩支95式自動步槍,甚至還有gps衛星定位裝置。我一邊把玩著95槍,一邊說:老小子,你太有本事了!

    章章砸著嘴說,不是看不起我老章嘛,‘讓你搞裝備,怎整了這些爛貨’,哎,這話誰說的?

    說實話,此一去便是凶多吉少,在這個和平年代軍人付出了別人難以想象的艱辛,正如章章他們,本來可以不去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能跟我一起並肩戰鬥,全憑這過命的生死交情,不比那利欲熏心的盜墓賊。雖然他們嘴上似乎得理不饒人,但章章和他的兵,是最高尚的。

    我突然想到這些,表情顯得凝重起來,章章不知道我為什這樣,不解地問我:翔子,你這是咋啦?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的。

    我緊緊地捏著他的胳膊說:兄弟,你為什肯幫我?

    你都說了是兄弟了,還有什可說的!

    可這不是一般的事情,那種地方很可能就有去無回了啊。

    章章猛吸一口煙,把煙頭吐在地上,使勁兒地踩滅,冷靜地說:我知道。

    我不會讓大家白白送死的,在魔方表哥打開鬼門之前,我們有必要去二龍山進行一番調查。這聽起來是不是很有意思啊。想要調查現實中的凶殺案而要到鬼域去,而為了摸清鬼域的狀況又要在現實中去調查。我想,這個在空間和時間上進行的交叉取證調查,我想我們之外,亙古未有吧!

    對了,我說,“那小吳跟我到還聊得來,但那個高個子的,怎從來就沒有一點兒動靜。甚至我連他姓什我都不知道。”

    哦,你是說小張吧?這個孩子心眼實,不會說話,但心都明白。你不覺得這樣的性格是優秀狙擊手的天然條件嗎?

    ,你說的狙擊手還是殺手?

    有區別嗎?這種性格都是會導致兩種極端,要大善,要就大惡。關鍵在於如何引導了。

    好了好了,我的兵我知道怎做。

    我點點頭,也不好多說。我覺得這個人是個很奇怪的人,但也沒有放在心上,在以後的故事這個不愛說話的高個子小張展現了他不同凡響的一麵,當然這是後話。

    …

    我聯係了薛梅格同章章和他的兩名海軍陸戰隊退役士兵,五人一行,租了一輛七座的商務車向著二龍山的方向進發。其實五個人租一輛小車是可以的,但考慮到大家跟著我都是去玩命的,我總不能在這些細節上虧待大家,就租了一輛七座車,至少顯得寬敞些。由於我們這次不是到真正的鬼域去,我們都是普通的旅遊裝束,也沒帶什太多的裝備(還有部分裝備正在準備中),老章帶了一台軍用指北針,買了一張二龍山的地形圖,還帶了一個筆記本,活脫脫就像是一個小型的地質勘探隊。

    這種租來的車沒有導航係統,幸虧有薛梅格帶路,不然還會多繞幾個圈子呢。但是到了縣城的時候,薛梅格突然提出要逛街,我說你天天在省城、北京這些大城市購物,一個縣城再好也不過如此嘛,有什好轉的。可薛梅格非常任性,說這次又不是買衣服化妝品,上次回老家在一間手機店看上了一款手機,非常喜歡,說到這款手機她非常興奮,嘟嚕嘟嚕地說了一大堆參數和功能,還很豪爽地說要給大家一人買一部。老章在兩個兵麵前裝的很純潔,而那個小吳一聽有自己的份兒,諂媚地恭維她薛姐心眼兒好,人長得又漂亮,薛梅格整個人都飄了起來,嘮嘮叨叨說起來沒個完。最後,章章假模假式地咳嗽了一聲說他對手機雖然不感興趣,但是梅縣是個古城,聽說那的油茶很地道,一定要去嚐一嚐。小張隻是沉默,我偷眼看了小張一眼,他苦笑著搖了搖頭,就低頭擺弄他的全鍵盤黑莓手機,好像很高傲的樣子。

    我長歎一聲,你們這些人啊。就把車轉向了縣城方向,心想去縣城稍作休整也好,說不定還能遇上那個詠春拳師。

    到了縣城,薛梅格就迫不及待地要去那個手機店去。我沒反對,遂了他的願。可是他要的那款手機已經賣完了,她似乎很不高興的樣子,還差點兒跟售貨員發生口角。我也沒管他,眼光卻落在了另一個櫃台,那是一對看上去不錯的對講機,我想進山後,很可能不會隻走旅遊的路線,就提議買對講機。薛梅格是個人來瘋,一聽我說要買對講機,就嚷著要優惠,那售貨員實在是怕了她,竟給了很大的折扣。

    從店子出來後,我埋怨她,“你又不缺錢,幹嘛那不依不饒的。”這小妮子振振有詞地說真正的購物其實有兩種享受,一種是一擲千金,一種是錙銖必較,一擲千金的生活她早就過膩歪了,有一次看以為老大娘買菜差一分錢都要多走十路到另外一個菜市場去,竟然被感動地夜不能寐,她說她向往那種生活。

    我笑著罵一句,有病!然後就提議要到上次去的那個武館去。薛梅格吃驚道:你還想跟鬼比武啊,我可沒那好的興致!

    我說上次是個意外,現在我們想見到鬼,都不一定能夠見得到。

    這小妮子很激靈地說,哦,我明白了,上次我們能夠在兩個維次空間穿行,就是因為你那把劍,隻要它一抖,世界就發生了變化。

    沒想到這丫頭真是鬼精鬼精的,話還說得那有詩意。

    她又啊一聲,大驚小怪地說,你怎沒帶那把劍呢?

    我說,能真正控製那把劍的隻有那個藏在畫兒的鬼魂了,可是潘金蓮被我爸放到陽光下曬得魂飛魄散,我怕控製不了就用表哥的符錄把它封了起來。

    啊?這回啊的是章章了,“潘金蓮死了?”

    我說早死了,當年被武鬆一刀給宰了,現在是魂飛魄散,連影兒都沒了。

    他竟愣怔了半天,很傷心的樣子,差點兒把我的眼淚給勾出來。

    我拍著他說,別惦著鬼了,以後兄弟給你找個好女孩兒。

    說完我們就往那個武館走,哦,對了,它好像本來就不是什武館,而是晉商博物館之類的。門口還是那個戴紅袖箍的老頭在檢票,麵好像沒什人,我和薛梅格早就來過,但是上次憑空冒出個詠春拳師,竟然還都是另一個空間的人物,還見到了故去的薛老爺子,甚至到二龍山幫著薛家討債,盡管討債無果,但又因此聯想到了八郎茶館的凶殺案。這一係列事情的發生仿佛真的就在夢一般。

    這次,我們沒有再遇到那些詭異的事情,要到那個世界去,還得等著魔方表哥幫助我們打開鬼門。這次,我們索性就做一個純粹的遊客吧。

    那是個精致的兩進院子,雖不能說是雕梁畫棟,亭台樓閣,但卻是個富戶的宅邸,雕刻精細的磚雕,整齊的飛簷,幽靜的院落,感覺讓人非常愜意。前院的東廂房陳列了一些明清家具,什八仙桌、靠牆桌,太師椅之類的,看樣子是仿製的,但做工精細,屋子青磚鋪地,幹淨而踏實。牆壁上是一些圖文解釋,大致講解了晉商的發展史,什走西口、下江南,什票號商鋪等等等等。我們看的到還很有興致。

    到了後院,一顆棗樹高而且直,上麵掛著一個拳擊沙袋,周邊是仿製的中國古代十八般兵器,章章和小吳光看不過癮,都摩拳擦掌地舞弄起來。在正堂供奉著一座銅像,說實話我沒有記住這個銅像是誰,大概是形意拳的祖師。但上次為什會在這跟那些南方的詠春拳師的魂靈遭遇?我心有著很多的疑問,他們之間是否真的有一場腥風血雨的武林爭鬥?

    我心有事,就在這正堂仔細地觀看起來,這還真有一些博物館的樣子,一圈的玻璃櫃台擺放著一些形意拳的曆史資料。我看似閑庭信步實則心懷鬼胎地仔細搜索著,突然在一個角落發現了一本很老的書,書名叫《南方實錄》,我想起上次在異界見到的老鏢師他的幌子好像就叫做“南方鏢局”。心一震,這麵一定記載了一些我想要知道的東西。看樣子,這本書對於這個小型的博物館來講,也許並不寶貴,隻是放在這樣一個無人看管的櫥窗,我用手一拉,竟然還可以打開!

    我取出這本書,這麵記錄了一些南方鏢局在北方闖蕩的事件,編年體的,所記載的事情並不詳細,就像是一本工作日記或者幹脆叫流水賬。這樣的東西即使再古老都不會有什價值,要拿到古董市場上根本就沒人看。但其中有一件事引起了我的注意,光緒十五年,梅城縣梅鎮薛府東家薛成武委托南方鏢局押送三車黃金,路遇劫匪不幸被劫,薛成武大怒,掌門鏢師梁少才與一異服男子同往二龍山未果??

    正看到這的時候,隻聽一聲斷喝,放下!

    又是那個帶著紅袖箍的老大爺氣衝衝地走進來,我還想往後翻看,沒想到他非常生氣,三步並作兩步一把就書奪了過去。還罵聲不斷,截去不堪入耳的髒話,大致的意思是嫌我隨便亂動博物館的東西。盡管這家博物館根本就沒什遊客,可是這個守土有責的老大爺依然是威風凜凜,宛如文化大革命時期的紅衛兵一般強橫。小吳脾氣暴躁正要上去理論,我叫住了他,本來是我們不對,可別再生事端。盡管我很想知道我和老鏢師深入二龍山討債之後發生的事情,但也許這是天意,你提前知道事情的結果並不是一件順應天意的事。不過這到讓我想到了另一層,如果魔方表哥幫我們打開鬼門,我就可以聯係老鏢師一同前往另一個維次空間的二龍山,說不定對我們也是一個幫助呢。

    第三十六章遊客止步

    想到這,覺得肚子餓了,可是又不到飯點兒,薛梅格提議那就去吃一碗上次我們吃的國足臭豆腐,見大家沒有反對,我們就一人要了一份臭豆腐。然後,就驅車前往二龍山風景區。

    這一次,車上到很安靜,除了開車的我,大家都成了低頭族,一個個都專心致誌地把玩著自己的手機。到了景區停車場停好車子,我從車子的後備箱給大家每人準備了一個背包,薛梅格還有點兒抱怨,說本來是來旅遊的,為什要背這大的包。我說,說不定這個可以用來救你的命呢。他就撅著嘴不再吭聲。

    我們在售票大廳一人泡了一桶方便麵吃掉,就開始買票進入景區。其實這二龍山是剛剛開發的景區,有很多景點都還在開發建設當中,目前宣傳的主要口號是:二龍仙境,天然氧吧。看著陣勢好像除了空氣好,根本就沒有什好玩兒的。本來嘛,遊山玩水,山的主要賣點就是險峻,譬如華山。像二龍山這樣隻是兩條太行餘脈,說白了就是兩山夾一溝的光景,即沒有巧奪天工的大自然造化,也沒有豐厚的人文背景。雖然掛著國家四a景區的名頭,多半也是請客吃飯的結果。山門處有一個簡單的景觀遊覽圖,盡管簡易但歪歪扭扭,就連章章這樣的大頭兵都看不下去。這什破地方啊,還人間仙境,天然氧吧呢。

    我淡淡地說:山不在高有仙則靈。記住,我們真正要去的也許是這景區未被開發出來的野山,也許你走進去根本就出不來了呢。

    我們從山腳下按照旅遊路線一直爬到所謂的“南天門”也一共沒有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不用說我們幾個大男人,就連嬌滴滴的薛梅格也臉不紅心不跳。章章不知什時候變成了一個話癆,嗤之以鼻地說:“就這幾步路,還好意思叫南天門!”

    我說:老章,你別著急,有的是讓你傷腦經的。諾,你看!我指著路邊的一塊寫著“遊客止步”的牌子說。

    咋啦?不就是塊牌子嘛,有什好奇怪的?

    我搖搖頭說,“你這叫鼠目寸光,隻看到了佛祖伸出的手指,而看不到佛祖指向的月亮。你不是說這山不高嘛,我們另辟蹊徑如何?”那塊牌子後麵是條羊腸小徑,看上去很野的樣子。

    老章看著那條小路,更是不屑,“這算啥呀,當年咱們野外生存訓練可比這個複雜得多!”

    看他這樣說,我就打了個響指,還酸不拉唧地說了句英文:“followme”

    大家就興衝衝地跟我走去,一點兒顧慮都沒有,仿佛個個都是哥倫布都要去發現新大陸似的。老章本來腿腳微微有點兒跛,盡管氣力還行,但畢竟走了一個小時的山路,走起路來顯得有些滑稽,但心卻泛起一陣酸楚,想當年我們在特警隊的時候,他可是個敢上刀山敢下油鍋的主兒。

    那羊腸小徑確實難走些,但比起那些名山大川來仍然是相當遜色,就這樣的路,徐霞客複活的話一隻腳就走完了。可是我們越深入,樹木就越茂密,薛梅格顯得有些慌亂起來,他這個城市長大的孩子從小就沒有走過這野的路,穿著旅遊鞋的她竟然走得跌跌撞撞,那小吳是個激靈孩子,薛姐薛姐的叫著,幫他背了背包,還不時地扶她一把,小薛同誌也很配合,一邊很嗲地咒罵這個鬼地方,一邊偷眼看我。我心有些想笑,這小妮子,就等著我去扶她,我想我要是主動背她,她連一秒鍾都用不了就會跳到我背上來。

    我隻是裝傻充愣,快步地往前走。

    這個過程相當輕鬆,就像是一場郊遊,大家打打鬧鬧,不一會兒就爬到個一座小峰的山頂,那有一個涼亭,掛了一個木質的牌匾,上書:觀景亭。名字很一般,顯得這個景區的開發商很沒文化,轉念一想,這好像是還未開發的區域,再一看,這個亭子還真的有些年代,雖然覺得這亭子名字起的差強人意,但如果這亭子是老的,我可不敢毀謗古人。

    我深呼吸一口,手搭涼棚,極目遠眺,但不遠處的另一座小峰引起了我的注意。首先是形狀上,它太過規則了,就像是一座四麵體的金字塔,由於是初秋,上麵覆蓋著的灌木呈現出了各種顏色,有綠色,有橘色,有紅色,這是一個尷尬的季節,不同的植物有著不同的生長進程,世界就是這樣豐富多彩不是嗎?那座小峰並不高,和我們腳下的這座在高度上都差不離兒,可是,我也有點兒說不清楚,它怎會那規則呢?除了金字塔還有點兒像,像什來著?我一時有點兒想不起來了。

    這時,那座小峰上方有一片銀色的雲彩,午後的陽光從雲彩的縫隙投射下來,給那座小峰帶來一絲的神秘色彩。

    薛梅格說:翔子,我們是要去那嗎?

    我說:我們哪都想去,恨不能把這的每一根樹木都記下來。

    可是,我們怎才能到達那呢?不會爬下這座山然後過了河,再爬上那座山吧?薛梅格顯得很沒有耐心似的,用一種可憐的眼光巴巴地看著我。

    我神秘地朝她笑了笑,叫每個人都打開自己的背包。他們看著背包的裝備感到非常驚奇,老章苦笑著說,池翔,你小子就愛玩兒個新潮的,這翼裝飛行我們也沒有訓練過啊。

    我快速換好翼裝,站在崖邊對他說,有什好訓練的,你看就這樣一跳就行了!

    見我跳了下來,薛梅格也大著膽子尖叫一聲,縱身一躍,可是她的肢體動作不對,掌控不了方向。我隻接近她,教她,她慢慢地就會了,而且很享受這種飛行的感覺。

    不一會兒,我們落了地,收了傘,發現自己站在那座七彩小峰的山腳下,從下麵看,它還是比較高的,抬頭看山頂的氣象時竟然有些波譎雲詭。不知道為什,我心突然有些不安。仔細看時,又不知道哪有什不對,如果有一個風水師傅或者是開了天眼自然會看出這麵的文章。看著大家興致很高的樣子,就沒有跟大家說我的疑惑,即使說出來大家也不會相信,因為我根本就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再仔細看這座小峰,上麵的植被是一層一層的,就像梯田似的,而每一層似乎都有幾個山洞,不知道有什蹊蹺。

    這時,薛梅格興奮說一定要爬這座山,可我們轉了一圈,竟然沒有發現一條可以上去的路。這時,山腳下有一個放羊的老漢,穿著一身老舊的中山裝,帶著一頂洗得發白的軟頂的確良軍帽,胡子、頭發均已花白,看身形似乎有一點兒熟悉,可又說不上在哪見過。我們走過去問路,那老漢一口濃厚的本地口音:“這是個鬼屋,是二龍山新開發的大型娛樂項目,還在試營業期間,你們幾個娃娃要不要進去玩玩?”

    章章一聽就來了勁:“鬼屋?你是說這整座山是一個鬼屋?”

    那老漢捋著山羊胡子,笑眯眯地說:“是哩,是哩,好玩著捏。”

    我心一直在打鼓,這座山怎看上去像一座巨墳呢。我說,怎玩啊這個。

    那老漢解釋道:試營業,不要錢。

    我蹲下身子盯著他的臉說:老人家,我是問這個鬼屋怎個玩法。

    那老漢神情自若說:進去,出來。

    這是個啥呀,這個我還不知道嗎,難道要住在麵不成。

    那老漢就笑了說:俺的意思是,靠自己本事出來,就跟闖關似的,好玩著捏。喏,就從我身後這個洞洞進去。

    我們簡單商量了一下,大家一致同意進去闖一闖。徑直向老漢身後的山洞走去。沒想到那個山洞的石門竟然還是個帶感應的自動扉,我們走到跟前時,轟隆一聲門就開了,我們遲疑了幾秒鍾,就輕著腳走進去了。本以為一進門會踩著一個踏板什的,然後突然撲過一隻鬼來,這是一般鬼屋的設置,給遊客帶來一種感官上的刺激。但是,當我們踏進門的時候,什也沒有發生,而身後的石門又自動關上了,麵頓時一片漆黑!一個渾厚的聲音隨之響起:各位遊客,遊戲開始了!話音剛落,啪的一聲,燈亮了,是那種氙氣大燈,照的屋如同白晝。大家不由自主地用眼睛逡巡四周。

    可是看了半天,根本就空無一物!即便空無一物,也足夠讓我們張大了嘴巴合不上了,因為這麵巨大的空間足以讓我們咂舌,整齊的四麵體內置結構,就像進入了埃及的金字塔,好像這座山的就像是被掏空了的法老墳墓,外麵的土石、植被不過是薄薄的一層外殼罷了。

    好長時間,這空曠的尖頂鬼屋也沒有發生什事情,我們開始尋找出口,但是根本找不到任何出口,包括剛才進來的那個石門關閉後嚴絲合縫,即使還有許多這樣的石門也無從找起,就算是找到了也根本打不開,我使勁地跳了一下,發現地板竟然是玻璃做成的,再看四周,不知什時候也罩了一層玻璃的內壁,就好像我們被關在一個密封的玻璃四麵體中!

    第三十七章複原金字塔

    這也太他媽詭異了,下一步將要發生什,根本無法預知,但我知道即將發生的將會很不尋常,我下意識地挽著了薛梅格的手,章章和其他兩名戰士,都四散各處還在執著地尋找出口。

    就在我們迷茫而不知所措的時候,突然橫豎伸出許多玻璃板來,至於它們相交時是如何交錯而沒有發生碰撞的,我們不得而知,但結果卻另我們大吃一驚!

    這偌大的四麵體玻璃房子,被這些憑空伸出的玻璃板隔開,形成了大致14個同樣密閉的小空間,並且每一個密閉的小空間都是一個四麵體!而我和薛梅格被困在了同一個透明的四麵體之內,章章、小吳、小張由於當時分散不在一處則各自一間,幸虧我剛才意識到危險的時候挽住了她的手這樣的話,如果再出現什意外的話,我可以近距離的保護她。

    金字塔魔方!薛梅格大喊道。

    我心一驚,是誰設計的這個玩意兒,竟然精巧到這種程度,雪白色的燈光在複雜的多個透明四麵體之間經過了更為複雜的折射,甚至我們感到好像就處在一個萬花筒之內,章章、小吳和小張看起來都已經有些變形和重影。

    這下糟了,別說出去了,在這種狀態下,不多久我們會瘋的!

    就在這時,我聽到一聲類似於巨大瀑布的聲音,薛梅格一下子就闖進了我的懷,在這樣的環境,我聽得到她的心跳,我撫著她的頭發安慰她,她心跳的頻率漸漸和我的心跳同步了,慢慢穩定了心神。

    我一邊安慰她一邊讓他盤腿坐下來,教他用呼吸法穩定心神。剛坐下來,薛梅格又是一聲大叫:看!那是什?

    我扭頭一看,背靠我的那一整麵玻璃牆壁,從上到下地在往下淌血!

    我一個喜歡看恐怖片的同事跟我說,一般的場景根本無法牽動他麻木的神經,什一隻手啊、一個血葫蘆頭啊什的,長發無臉的女鬼啊,根本都是用濫了的情節。但我敢肯定他看到這一幕,一定會嚇得魂不守舍的。在這個巨大的四麵體魔方中,一整麵牆都在往下淌血,那種一傾而下紅色粘稠物,不僅讓人胃口不舒服,關鍵還會引起人的聯想,那得是多少血啊,即使不是人血是豬血,那得殺多少豬呢?

    可是這並不是結束而遊戲才剛剛開始。

    另外兩麵玻璃牆開始分別往下淌黃色和藍色的粘稠液體,不一會兒,這四麵體的三麵就變成了紅、黃、藍三色了,這自然淌下來的粘稠液體竟然把三麵牆塗的非常均勻,整個山體內部的光線也發生了奇妙的變化,更加的撲朔迷離。

    我的腦子還來不及思考,隻見玻璃地板下麵,有一隻渾身無毛的綠色生物,不停地撞擊著地板,它長得非常像猴子,臉上的褶皺清晰可見,露著一嘴的獠牙,凶猛地做著自殺式的撞擊。

    這他媽的是什東西?

    薛梅格都有點兒嚇哭了,甚至不知道該怎站在什地方,過了一會兒撞擊停止了,地板上由於那種奇怪生物自殺式的撞擊,沾染了綠色的血液,那血也是粘稠的。

    薛梅格驚魂未定之中,做出了判斷:翔子,這真的是一個金字塔魔方,你看,紅、黃、藍、綠,每一麵是一種顏色?

    她剛說到這,這該死的尖頂玻璃屋子就開始旋轉起來,弄得我一會兒頭撞到紅色的牆麵上,一會兒屁股撞到綠色的牆麵上,轉來轉去的,比過山車好像還刺激很多,更為“有趣”的是我和薛梅格同處“一室”,我們倆一會兒她壓著我,一會兒我頂著她,我們倆就好像是洗衣機的兩件衣物,不一會兒就感到天旋地轉,暈暈呼呼的,索性就閉上眼睛什都不管了,死就死,有什大不了的!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這種旋轉停了下來。

    我睜開眼的時候,才發現我的腦袋卡在薛梅格的褲襠,這家夥把我給臊的,我守身如玉28年,忍受著別人叫我老處男的尷尬,如今卻將我這顆高傲的頭夾在一個女人的褲襠,這讓我情何以堪呢?抬頭看時,薛梅格也紅著臉,很尷尬的樣子,我們倆愣怔了一會兒,隨即就分開了。

    等到心神穩定之後,我們發現,這巨型金字塔魔方的四麵已經改變了顏色的排列,具體說就是打亂了剛才一麵紅,一麵綠,一麵藍,一麵黃的格局。每一麵牆就像七彩馬賽克一樣,紅黃藍綠都有。

    這時,一個聲音又響了起來:要想走出去,必須將魔方的顏色排列複原,不然將困死在這。

    我這時覺得自己非常窩囊,平時看到跟數學有關的玩意兒就心煩,魔方這玩意兒,從小就看著表哥玩來玩去的,我是一點兒興趣都沒有。這下可好,傻眼了吧。但就算魔方玩得再好,也沒有這種玩法呀?你見過哪個玩魔方的造這大的,而且還把自己關在麵,這怎玩?還不如讓我去打擂台呢!

    和我糟糕的心情相反,薛梅格竟然冷靜了許多,認真地說“這金字塔魔方,其實是一種四麵體變異魔方,比起我們平時玩的正方體三階魔方要簡單的多。三階魔方的變化數可以達到四千三百多萬兆,如果你一秒鍾可以轉三下的話,需要轉4542億年!而金字塔魔方看上去複雜,其實四個頂塊可以獨立於其他塊進行自我旋轉,隻有六個邊塊可以自由旋轉給複原者造成迷惑。”

    我一聽這些數字就暈乎,立馬打斷她,說:“好了好了,小妮子,該怎辦,全都聽你的!”

    小妮子眼睛咕嚕一轉,計上心來:“我們不是剛買了對講機嗎?試著和其他人取得聯係,你看,目前這個巨型金字塔魔方一共有三層,中間有中心軸,隻要我們跟老章、小吳、小張他們協同合作,利用自身重力讓金字塔旋轉起來,就有可能恢複顏色排列!”

    我越聽越頭疼,“聽你指揮就好了,要是遇到什體力活兒,你喊我啊!”

    我打開對講機,進行了簡單的調頻,盡然跟他們都取得了聯係,然後把對講機交給薛梅格。薛梅格就開始指揮,我們就跟神經病一樣,一會兒猛跳踩踏地板,一會兒用屁股使勁兒撞擊玻璃牆。薛梅格一會兒喊撞!一會兒喊停!

    經過了近一個多小時的努力,整座金字塔又恢複了顏色排列。

    正當我們要鬆一口氣的時候,燈滅了!金字塔內一片漆黑!

    我下意識地尋找薛梅格,我記得她非常怕黑。可是,我摸不到她,我輕聲地呼喚著她,也沒有回聲。這下子我慌了起來,無邊的孤寂一下子就湧了上來。我一邊用手試探著尋找她一邊大聲地呼喚她!

    突然,燈亮了,但這次不是整座金字塔都亮,而是其中的一個小四麵體魔力房子亮了,在整個黑暗的大環境,那個房子的一切都看得那清楚!可是,我怎也不相信那是真的,我看到在那個亮燈的小房子,老章正在慢慢地逼近薛梅格,並且發出我從未領略過的淫笑!而薛梅格則驚恐萬狀,避之不及!

    我發瘋地拍打著眼前的玻璃,大喊著:老章,艸你媽的,你他媽還是人嗎?這時,我就想起了很多事情,記得那次在抓刀疤臉的時候,他就莫名其妙地失蹤了,後來又從死人頭鑽出來,再後來,竟然被克隆,甚至被自己的戰士一刀插進了脖子。這些疑惑,我一直都沒有解開,我一直認為我們之間的友誼是無堅不摧的,可是這一切的發生太奇怪了,太不可思議了,現在他又對薛梅格作出這樣齷齪的事,難道這還有什合理的解釋嗎?

    想到這的時候,我眼睜睜地看著老章已經逼近了薛梅格,並開始動手動腳,我出奇地憤怒,我不停地咒罵、不停地用拳頭擊打、用腳踹這阻礙我的玻璃牆!

    可是這時,那間四麵體屋子的燈啪地又滅了,一切又歸於沉寂!

    我開始眼花繚亂起來,使勁地搖了搖腦袋,好讓自己清醒一些,可是另外一間四麵體房子的燈亮了,這次我看到的場景更為血腥,小吳和小張兩個人各持一把匕首,正在廝殺,他們目光凶狠,動作老辣,渾身是血!

    第三十八章淫窩的戰鬥

    這是一個什樣的世界!?兄弟反目、自相殘殺,難道這世間就沒有真情嗎?佛說,這娑婆世界本來就是苦的,要想離苦得樂,就要放下一切凡塵欲念。

    想到這,我不再發瘋發狂,我盤腿坐下來,雙手交叉置於丹田位置,眼瞼微垂,目光向內,觀息冥想。不一會兒,我感到身體開始鼓脹起來,體內有一種渾厚的力量呼之欲出。當這種力量充盈到極限時,我雙掌向前推出,眼前的玻璃就碎了,我再猛憋一口氣,氣歸丹田,雙掌推出,整個透明的玻璃金字塔全部震碎!

    老章、薛梅格、小吳、小張,全部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這時,山門洞開,那放羊老漢走了進來,笑地看著我。調侃地說:“這遊戲好玩嗎?”

    我用雙腳撐起身體,向他施禮道:表哥,你處心積慮地製造這個金字塔是為了什?

    那老漢突然就變得年輕了些,果然是我那魔方表哥師勝天。

    表哥走到近前,朝那躺著的四個人看了看說:翔子,一切都是幻象,不用說剛才你看到的兄弟反目、欺淩朋友之妻的場景,就包括你我的肉身,還有這大千世界,風雲變幻,一切都是假象,一切都是空!隻有你的心是永存的。

    我說表哥你這在家道士怎滿嘴都是佛理啊。

    師勝天又說:真理隻有一個,佛道隻是修行方式不同罷了,目的是一樣的。這次的小遊戲,不過是在我幫你們打開鬼門之前,做的一個預習題罷了。怎樣,總結總結吧。

    我笑了笑不客氣地說:表哥啊,你太賤了,你這預習題差點兒要了我的命啊。不過我倒是有一些收獲。一是關鍵在心。不要受表象迷惑,相信自己的隊友,相信自己。二是遇到事情反觀自身,就有可能獲得強大的力量。

    師勝天哈哈一笑,把手中的鞭子甩了個響,轉身趕著羊飄然而去。

    他走後,躺在地上的四個人先後蘇醒,對複原魔方以後發生的事一概不知。

    薛梅格看上去有些疲憊,撒著嬌要我背她,這次,我沒有拒絕,心竟生出無限的愛憐來。

    我們從洞開的石門走出這座山的時候,太陽已經向西了,山頂再也沒有那種波譎雲詭的氣象,更為叫絕的是覆蓋在山體外麵的植被呈現出一麵黃、一麵紅、一麵綠的景象,好似我們剛才隻是玩了一個複原魔方的遊戲而已。

    ??

    從二龍山出來後,我征求大家的意見是要回家呢還是在梅城逗留一個晚上再說,三個人火辣辣的眼睛盯著我,異口同聲地說:你說呢?大有把我吃幹喝淨的意思。我隻好妥協說,好吧,我請大家吃頓好的。老章扭頭看了看他那倆兵,意味深長地說:你們答應嗎?

    小張一如既往地沉默,而小吳卻顯得很興奮,用河南話很賤地說:“班長,俺當了這些年兵,還不知道‘一條龍’是啥意思呢?”

    我笑著說:行,你小子可真知道給我省啊。

    薛梅格在副駕駛上,帶著疑問的眼光問我:“啥是一條龍啊?”

    小吳搶著說:就是吃、喝、洗、搓、釘。

    我使勁兒瞪了小吳一眼,那家夥才收斂了些。

    可是薛梅格卻不依不饒,似乎是非要搞清楚一道難解的化學方程式,“前麵四個,我知道,什是釘呢?”

    我吐了口煙圈,無精打采地看了她一眼,深沉而憂鬱地說:“就是啪啪啪。”

    薛梅格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不再說話。

    …??

    車開到縣城,我找了一家本地館子,這個館子從外麵看上去,並不像個正經飯店,閃爍的招牌,搞得跟紅燈區似的。而且這個館子沒有大廳,開了門就是一道逼仄的樓梯,昏黃的燈光,讓人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身子開始變得乏起來。

    上了二樓,才看得出這全都是包廂,每個包廂門口都三三兩兩地坐著些濃妝豔抹的女子,見了客人並不熱情,表情淡漠,神態慵懶。服務員領我們走進一個包廂的時候,門口的女子站了起來,我們坐下後,那女子叉著腳傻了吧唧地站在地上,看著薛梅格就一個勁兒地傻笑,還調侃地說:“幾位老板可是第一次來我們這兒?”

    我說:“咋啦?怕不給錢?”

    “不是不是,我隻是不明白,你們幾個大男人,來我們這種地方,還自帶酒水啊?”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這他媽是個淫窟,她說的自帶酒水是指薛梅格。於是,我拉著薛梅格就往外走,也不管老章和他的兩個兵。

    哎,那女子一隻肥手撐住門框,截住了我的去路,很牛逼的說:“你以為這是什地方,是說走就走的?要走也可以,你得問問他們願意不願意!”她突然拉開房門,外麵站著兩個凶神惡煞的大塊頭,都抱著胸,麵無表情的樣子。

    我衝天呼了一口氣,轉了一下脖子,冷笑著對她說:在我還沒有改變主意以前,趕緊讓道。

    那女人就陰笑著退了出去,兩個大塊頭並排著擠了一下,門不夠寬,沒能進來,正當他們準備調整姿勢重新進門的時候。我去尼瑪的,一腳蹬了過去,這尼瑪什腦子還冒充大尾巴狼啊!

    那倆人雖然愣頭冷腦的,但力氣超大,身體也迅速敏捷,我本來就沒下死手,由於是倆人並排而站,踢的位置也不那著實,他們被我踢得稍微踉蹌了一下,便馬上調整過來,立馬拿好格鬥姿勢,凶狠地朝我撲將過來。畢竟是兩個壯漢,我一邊招架一邊往屋退過來。

    薛梅格嚇得躲在牆角,小吳趕緊過去擋在薛梅格前麵。老章叼著煙,穩坐釣魚台的樣子,給本來嗑瓜子的小張使了個眼色。那小張飛身躍起,一條腿斜刺戳過來,如像一道閃電,兩個壯漢顯然是被擊中腦袋,而且是串了糖葫蘆的。我轉頭看時,那小張卻已經穩穩地站在地中間,往地上吐了一顆瓜子皮,悠然說了一句:池班長,先坐吧。

    我心對這小張佩服的緊,但顧不上多說趕緊過去把薛梅格扶起來,小妮子驚魂未定的樣子別有一番風味,看來,女人的陰柔之美最能擊中男人的心尖尖,那些對女漢子情有獨鍾的人口味確實不敢恭維。

    老章忽然很老大的哈哈大笑起來,“弟兄們被困在那玻璃房子,好生憋悶,打打架也不是什壞事嘛!”

    他說完之後,就後悔了。門開後,一下子湧進十個大塊頭。

    啊呃……這什節奏?

    在這種情況下,剛才被嚇得花容失色的薛梅格竟然掰著手指頭數人頭玩兒,四個對十二個,還恬不知恥地問我:翔子,十個人能不能打過啊。

    要是老鏢師在的話應該比葉問厲害吧,一定會主動請纓的。

    可是,你上次不是打敗了老鏢師嗎?就這幾個人就怕了?

    怕了?你看我的啊。

    說著,我大喊一聲:抱頭蹲下!

    那十個人加上前麵兩個一共十二個竟齊刷刷地蹲在了地上,而且神情緊張,有幾個還喊著:“政府,我坦白!”。我從牛仔褲上抽出皮帶來,打了個對折,一人給了一下子,竟然沒有人敢反抗。我開始本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基本國策展開了深入的說服教育,直到這幾個家夥一個個痛苦流涕,想起了家中的老父親,想起了嬌妻兒女,並表示一定認真改造,爭取寬大處理。

    我們在這群大漢的簇擁下,器宇軒昂地走出了這個館子。薛梅格異常崇拜地看著我說:“翔子,還真有你的,你是怎看出這些人都是兩勞釋放人員的?”

    我閉口不言,老章卻冷著臉說:“哎,好好的特警不當,卻要到看守所蹲班,倒也不賴,今天派上了用場!”

    我說,你個老小子,別那陰陽怪氣的啊,小心我揍你個生活不能自理。

    我們鬥了半天嘴,才發現還沒有吃飯,肚子都開始鬧革命了。溜達了半條街,才找到一個餛飩攤,我狼吞虎咽地吃了兩大碗外加一套煎餅果子。其他幾個人飯量更是驚人,那小個子小吳,竟然還鬆了鬆腰帶,打著飽嗝喊著再來一碗。我說,造吧,可勁兒造!幸虧這餛飩煎餅不是什值錢的東西,要不然,看這節奏非得把我吃破產了不可。

    吃完飯,我先把薛梅格送回梅鎮,她好心叫我們住在梅字院,我說這次這多人不太方便,還是在外麵的小旅館給他們開幾間房算了。這時,我又想起上次夜在梅字院看到窗戶上,薛梅格美好的身影,還有梅花為她悄悄開放的事,心就多了許多不舍,但我心惦著下次打開鬼門去另一個維次空間調查的事,就忍痛離開了。

    然後,我、章章、小吳、小張我們四個男人開車到附近的一個農家旅社開了兩個標準間。小吳和小張一間,我和章章一間。匆匆洗了個澡以後,我又跟章章商量了一下打開鬼門之前的前期準備工作,包括裝備和方案。說到上幾次八郎茶社的幾起凶殺案,老章說,還是沒有什進展,但是最近一些日子,警方加派了人手在茶社附近24小時蹲點兒警戒,沒有再發生類似的凶殺案。德川八郎這老小子目前態度誠懇、配合積極,並沒有發現他有什和這幾起連環凶殺案有直接的關係,但受到了警方的限製,不允許他離開c市。

    就在我們談興正濃的時候,聽到門外有輕微的動靜,還有人影兒一閃而過…………

    第三十九章高樓的“風景”

    經驗豐富的章章立即關掉台燈,一個前滾翻抵近門邊(跛著腿還這利索),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著外麵的動靜。我喊了句:別聽了,早跑了,開門看看吧。這是個農家院兒,並不是樓房,東西廂房加起來估計有十幾個標準間的樣子。老章打開門,上下左右地觀察了半天,外麵好像並沒有什動靜,隻是門外的地上放著一封信。

    老章一邊拆信封,一邊跛著腿往床邊走。我已經打開床頭的台燈,他拿著信站在我麵前,並不給我而是自顧自地讀起來,我不是那種好奇心很重的人,對這封信並不感興趣。那封信應該不會很長,老章一會兒就看完了,看完後隨手就丟給我,說,你的。

    哎,你個老小子,你這偷看別人信件的臭毛病怎還是沒改,倒好像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我一邊罵他,一邊拿起信件,隻看了一眼信封就愣住了。

    老章一邊脫衣服,一邊說,你什時候跟個鏢師比過武啊,這人沒有一百也得有個九十幾歲了吧?

    我說,這人早就死了,這是鬼來的信。

    親愛的阿章冷不防聽我這一說,一骨碌就滾到床下,費勁巴拉地爬起來,問我:“什,什?鬼來信?”

    我若有所思地說,“是,上次不知道是因為帶著四鬼劍的原因還是什,我和梅格不小心闖進了另一個空間,對了,就是在我們白天去過的那個小型博物館!而且還跟這個鏢師過了手,自從我封存了四鬼劍,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了。”

    “那你還找你表哥幹嘛呀,將四鬼劍啟封,我們不就可以去異界了嗎?”

    “問題是,我還無法控製四鬼劍,而且隻要它一發抖,那個空間就像神馬一樣,都是浮雲了。”

    “那,那這封信是怎回事?”

    “這正是我感到不解的地方,不過我想,隻要這個世界的秩序還沒有被打破,鬼域和人間是不可能隨便重合的,這麵必定有一個人可以溝通陰陽!”

    你說的就是剛才門外那個送信的黑影兒?

    應該是他,可是這個人是誰呢?

    大概人家還不想暴露身份吧,哎,對了,這信上麵除了敘舊還有沒有其他的內容?比如聯係方式什的?

    我猛拍了老章的頭一掌,“糊塗了是咋的,那個時代好像是清末民初的事情,怎會有手機!不對,等等,我的思路一直以來是錯的,也許我見到的根本就是曆史,而不是鬼域!”

    哦,索德斯內,原來如此啊。

    我又抬手假裝打他,他求饒道:別別別,我再也不說鬼子話了。可是,我們要怎才能到那個大清皇帝剛剛被滅的年代呢?

    當然,還得找我表哥,師勝天。

    哦,索德斯,不,原來如此啊!

    老章,下一步該怎辦,你有沒有計劃?

    呃,不如這樣,我們明天回去的話,該上班還是上班,抽空還得去趟八郎茶

    社。我怎覺得打開時光隧道就跟開玩笑似的,不可思議。

    ?

    早上醒來,我們去梅鎮接了薛梅格,就開始返回c市。路程大概也就是*十公,不僅沒有耽誤大家上班,而且還趕上了薛梅格家樓下的名牌小籠包子。我挨個把他們都送走,然後準備去還租來的商務車。老章正準備下車的時候,被我拉住了,我說,我單獨跟你談談。

    他看我好像真的有事,就打發小吳先回了單位,小張提出今天該他輪休,他就獨自回家了,然後跟我上了車,我們還了車以後。我說咱倆走走吧。

    哎,你今晚不是上夜班的嗎?不回家補個覺了?

    我說,老章,我想跟你打聽一下那個小張的事。

    那孩子,各方麵都挺好的,尤其是軍事素質,昨天在梅城的館子你也看到了,那腿功真不是蓋的。就是不愛說話,看上去給人一種很冷的感覺。

    他父母是幹什的?哪人?

    幹嘛?查戶口哪?

    那倒不是,我總覺得這個人不簡單。

    哦,其實我對他了解的不是很多,他家是單親家庭,從小父母感情不太好老是吵架,估計受了點兒影響,有點兒自閉,不過工作還真的是沒得說。

    我記得你說過,小吳和小張都是前海軍陸戰隊的?

    哦,是,這個我可以保證,政審一定沒問題,成分都是貧農。

    屁,都什年代了還提這個。我問他家的情況是,嗐,跟你明說了吧,他家是不是吃死人飯的?

    哦,你小子以為昨天那個送信的人是他?這個我不敢給你下任何結論,要是直接問的話也不太合適,他本來就是個關閉了心扉的人,弄不好會出問題。

    可是,昨天那封信,那個老鏢師言語之間是想跟我見個麵,找不到這個能通陰陽的人,短時間內是無法實現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就隻能等著你那魔方表哥給你打開鬼門了。

    好吧,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分寸,你能不能給我小張的住址?

    老章答應了我的要求,並告訴我小張的地址,我按圖索驥地來到了小張的住處,那是一棟三十多層的高層建築,在c市這樣的三四線城市來說,這應該算作是豪宅了,當然,我有小張的地址,但我不是政工幹部,並不想到他的家去找他談心,說得難聽些,我是想用偷窺的方式,了解一下小張的日常生活狀態,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人們常說的“陰人”。

    我站在樓下估摸了半天,大致確定了小張家的窗戶是哪一扇,就帶著自己購置的簡易裝備(一些繩索和滑輪)徒手從樓側的鐵梯子爬上了樓頂。我的計劃是從最高處一躍而下,完成我那完美的一跳,像個蜘蛛人一樣靜靜地在窗外觀察屋的動靜,當然在特警隊的時候做過這樣的訓練,隻是現在裝備差些,功夫的話,離開部隊好多年了應該有一些退步,但應該還是沒問題的。這個計劃應該是完美的,一般的人不會想到這高的建築會有人以這種方式偷窺,而且被發現後,還可以假裝成擦玻璃的蜘蛛人兒。

    我站在樓頂上,看著馬路上如螻蟻般的行人和甲殼蟲似的汽車,以及遠處像水墨畫兒一樣的山,我的內心就開始波濤洶湧起來,忘記了自己是來偷窺的,產生了一種一覽眾山小的豪邁情懷。

    豪邁完以後一抖繩子就準備往下跳,可人沒跳下去,心卻跳到了嗓子眼兒,媽呀太高了。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得得瑟瑟拽著繩子,腳蹬著牆麵撅著,一寸一寸地往下挪,那牆麵太滑了,我一不小心腳蹬空,身子就吊在那轉了一個圈又轉了一個圈,媽的,跟我想象的場景太他媽不一樣了,我低頭看了看樓下的車水馬龍和忙碌的人群,盡量讓自己的心保持鎮定,繼續蹬著牆往下挪動,不是我吹牛,太刺激了,當年在特警隊訓練也沒有從這高往下跳過,況且還隔了這多年沒有訓練過。我一邊緩慢地挪著一邊計算著樓層,沒想到快到了的時候,腳下又一次蹬空,我的身體就又不由自主地開始轉圈,當我轉到麵對窗戶的時候,本想貼著窗戶偷窺,身體已經不由自己控製,挺腹一躍,竟闖進了這間屋子。

    我當時穿著帆布運動鞋,進去時像風一樣飄搖,落地時像落英一樣輕盈,盡管發型教風吹得不怎帥,但基本姿勢還是挺像那回事兒,我緩了緩神,甚至感覺身體還晃了兩下,才看清楚,這是一間辦公室兼臥房,是個套間,一對衣衫不整的男女在寬大的辦公桌上一來二去地好像在練太極推手,這本來是他們自己的事情,與我無關,但讓我生氣的是他們竟然無視我的存在,並且是在這風和日麗的青天白日,開著窗戶,享受著陽光,享受著高處的風,幹著這樣齷齪的事情。

    我輕輕咳了一聲。啊,異常短暫的半聲驚叫後,那倆人驚呆了,光著身子保持著一定的動作,誇張地張著嘴一聲不吭地看著我,像一副講述希臘神話的西洋油畫。那男的挺老的,但白,臉上的褶子細膩而不明顯,女的沒看,衣服穿得太少,我還是處男,害羞。我們三個人以這樣一種奇怪的姿勢靜止了好長時間。

    最終,還是我打破了平靜,我走過去拍了拍那張辦公桌的桌角說:“這是床嗎?”那男人似乎對自己的造型很滿意,依然擺著雕塑般的動作,那女人推了推他,他才說:“不是。”我指了指男人又指了指女人,說:“不是嗎?”他又說:“是。”我拖著長音,帶著狠勁兒說:“是-嗎?”他不知道該怎回答了,那女人委屈地說:“那是…還是不是啊?”我毫無顧忌地哈哈大笑起來。

    為了顯示威嚴,我的笑聲戛然而止,並用一種怒不可遏的目光看了看這對偷情的鴛鴦,甚至我還配合著抖了幾下上嘴唇。那倆人嚇壞了,雖然光著身子,但仍然不敢隨便亂動,像一尊歡喜佛的真身。他們對我這個從天而降的怪人言聽計從,毫無反抗之力。我又偷瞄了一下那個女人,皮膚很細嫩,臉背對著我,看不清楚,從身段和隱約露出的胸型來看,應該長得不是很差,是那種渾身都帶著騷勁兒的女人,美不美先不說,至少說得上是風情萬種了。

    我讓他們趕緊穿好衣服來跟我說話,說實話,我也是個大小夥子了,看著這個白花花的女人,雄性荷爾蒙難免在體內不停地晃蕩,但哥們兒的定力還是有的。

    他們很快地一人穿了一件白色的毛巾浴衣出來,那男人撲通一聲就給我跪下了?

    第四十章維次理論

    我說:別耍死狗,蹲下,抱著頭。那男人照做了,他看樣子像是個當官的,而他和這個女人也並不是什正當關係,地球人都能看出來,這就是通奸。有權有勢的男人在這方麵是脆弱的,脆弱得不堪一擊。

    可是這女人卻從剛才的驚訝中緩過神兒來,擺出一副嫵媚的神情嫋嫋娜娜地朝我走來!請大家原諒我在這個問題上的猶疑,你不能要求一個從來都沒有真正接觸過女人的28歲壯小夥,在這種情況下能夠在第一時間果斷地拒絕誘惑。我一陣眩暈,大概那些約炮高手已經體會不到這種眩暈的感覺了吧。

    她隻穿了一件白色毛巾睡衣,那下麵裹著的就是一個完整的尤物,也許那白色的肌膚比蘇州錦緞還要光滑,也許那高聳的酥胸比大白兔奶糖還要甜蜜,還有那頎長的美腿,火熱的紅唇,閃亮的青絲,高翹的美臀,給人以無限的遐想,甚至她走路的姿勢都有一種不搖自顫的風騷。

    我的眼睛在這種情境下,開始迷亂起來,盡管我仍然強繃著嚴肅的麵容,但是我的心放鬆了警惕,失去了一個特警戰士應有的堅定和敏捷。甚至我的四肢都顯得無力起來。

    那幾步路,她竟然走得如此*,就是金蓮姐姐在場恐怕也會自愧不如了吧。她走到我麵前站定,故意地漏出一條潔白的大腿,並用一隻染紅指甲的玉手,從膝蓋處一直慢慢地捋到大腿內側看不到的神秘之處。她離我很近,甚至能感受到那如蘭的氣息,我晃了一下身子。她就掩著嘴咯咯地笑了起來。我的麵前出現了虛光,一切都顯得那不真實,眼前的人兒就好像曝光錯誤的照片,影像漸漸模糊起來。

    我的手甚至開始伸出來,扶住了她的蜂腰,我輕輕地一推,她的腰肢就嫋嫋娜娜地轉一圈,還配合著一聲嬌吟。哎呦,你弄疼了人家了啦。你好壞哦。不如我們進房間去,你就要了姐姐吧啊。

    我似乎已經失去了控製,我的手開始向這尤物的胸部伸去,那是一個怎樣的所在,是在雲端之上,還是珠峰之巔,那種感覺足以讓你飄飄然直上九霄,沉沉然如墮地獄!

    我感到我渾身綿軟,準備繳械投降之時,胃似乎有一股冰泉湧上喉嚨,整個人就一個激靈,伴著一陣抽搐似的胃痛,我手按胃部一彎腰,沒想到後麵竟然一陣寒光閃過,不經意間我已經躲過了來自身後的襲擊,同時,一頭撞到了前麵那女人的胸部,那女人踉踉蹌蹌地跌坐在地上,還伴隨著一聲慘叫。

    我一個轉身側踹,後麵的人應聲而倒,手中的匕首啷一聲落了地。是那個男人,他沒有乖乖地蹲在地上不動,而是趁我迷亂之際,繞到了我的背後,向我發起了攻擊。

    我算是徹底清醒了,那種無欲則剛的感覺又回到了我的身上,我定睛一看,撲倒在地上的女人,頭發蓬亂、麵容憔悴,皮膚晦暗、體態臃腫,遠沒有剛才那*,這個時候我才認識到“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剛才蠢蠢欲動的一切不過都是空花幻月的浮雲罷了。

    排除了迷障,果斷審問!

    我說隔壁是不是住了一個姓張的年輕人。他說不知道,他們所在的這一層全部都是辦公區,哎,貌似我連層次都走錯了?

    我再問,那這樓有沒有一個類似神漢的人呢?就是給大家驅個鬼啊什的那種人?他依然說沒有,還強調現在都什時代了怎還會有那樣的人。這一次高空偷窺的計謀看來算是失敗了,莫說眼前這兩個人三棒子都打不出一個屁來,任何信息都沒有得到。遺憾啊,遺憾!

    這時,一陣鑰匙開鎖的聲音,門開了,走進來一個人,卻正是小張!

    我又開始犯迷糊了,我這個腦子啊,憋破了都想不出是怎回事。那一男一女又開始作雕塑狀,一動不動起來。

    那小張走過來,微笑著,看著我說:池班長,有什事情不能直接問嗎?為什要搞暗中調查呢?說著,他走到那一男一女麵前,隻輕輕地一吹,那兩個人就像粉末一樣飄散地無影無蹤了。

    我正在驚奇,小張拉了把椅子反過來騎在上麵,伏在椅背上仍然用一種鄙夷地眼光看著我,看得我心發毛。

    他坐下後,又說:池班長,作為一個普通人的話,你的心思真的是太縝密了,我根本就沒有暴露過任何的蛛絲馬跡,你怎會猜到昨晚送信的人一定是我呢?

    我坦白地說:我也不確定,隻是第六感比較強而已。一個功夫那好的人,怎會甘心在武裝部做一個小兵呢?

    我也不在乎他給不給我讓座,就像當兵的時候一樣,我席地而坐。

    你非常不理解這是為什,對吧,那那就讓我給你講一講怎回事吧,然後他點了支煙。

    他說他的真名叫張素真,也可以叫他大個兒(我想還是叫大個兒吧,張素真容易讓人想起白蛇),正如我所預料的那樣,他是個能夠溝通陰陽的人,他強調這種能力是與生俱來的。從小,在別人眼他也許是一個自閉的孩子,可他自己覺得他從來都不孤單,他的朋友很多,不光是人死後變成的鬼來托他辦事了卻心願,甚至那些滿街遊蕩的豬呀狗呀的魂兒都來找他聊天解悶兒。小時候,有一次,他跟著父母去一個景區旅遊的時候,進了一個道觀,本來旅遊區的道觀、寺廟之類基本上都被歸為騙子的快樂大本營。所以本來隻是參觀,他的父母香都沒敢上,怕被訛上一筆。就在他們心不在焉地參觀神像的時候,旁邊坐著打盹的頭發花白的邋遢道士,攔住他們,具體說是攔住了他,從懷掏出一張符籙,囑咐他的父母說孩子13歲之前魂魄不全,為確保孩子不受陰邪之物的侵擾,一定要將這張符籙縫在孩子的枕頭,直到13歲生日時取出來付之一炬!那老道又用中指在他的腦門處憑空亂畫了一通,最後食指在他的眉心一點,他後來覺得那道士非常可笑,動作就好像是電影的一眉道長,那一年他6歲,一個懵懵懂懂的年紀。

    我聽到這已經有些不耐煩了,說:這真是老掉牙的段子,接下來你是不是就拜這老道為師,專修茅山道術,現在學有所成,但隱藏市井之中,輕易不會露麵?拜托,你編得新穎些好不啦?

    張素真並沒有笑,表情一如既往地淡定,猛然將剩下的半支煙吸到過濾嘴處,吐出一口濃重的煙霧“不不不,那個老道根本不是我的師傅,他也根本沒有伯樂那樣的火眼金睛(好像伯樂從來就沒有過火眼金睛),能夠看出我天賦異稟。我的特點非常明顯,是個人就可以看出來,隻不過我的父母怕人說閑話,就總是想方設法地掩飾我的這個-特點。那個老道的確是個普通人,隻不過是比較眼尖罷了。”

    我狐疑地問:你的特點?我怎沒看出你有什特點啊?

    張素真抬眼怔怔地看了我一會兒,然後低下頭,撥開眼瞼,很快就有兩塊黑白相間的博士倫隱形眼鏡躺在他的手上。

    我說:你還真是特別哦,太陽鏡有必要做成隱形的嗎?

    他隨手往後一丟,那副隱形眼睛就被準確拋在桌子上的一個裝著清水的玻璃杯子。然後,他緩緩地抬起了頭,眼瞼啪的一下睜開來…

    我的媽呀,這是啥眼啊。驚得我差點兒跳了起來,這種眼睛超出了我的預料,它猝不及防地給我本來很堅強的小心髒造成了一種重壓。

    準確的說,那種眼睛叫做“複眼”,長在類似於蝴蝶、甲蟲之類的昆蟲身上,據說每一隻複眼就有大致28000隻單眼組成。我不準備長篇大論地講張素真的複眼,那樣的話就好像回到了生物課的講堂,除了興趣小組的童鞋們大概沒有人會認真聽講了。我隻想說:張素真的複眼有兩個最重要的功能,對微弱光線的辨識,可以在月黑風高的夜晚仍然辨別出物體的顏色;另外一個是最重要的功能,那就是它可以看到多維空間的東西,當然包括各種靈性的生命體。

    這就是他天生能夠溝通陰陽的真正原因。

    我看著這雙長在人臉上的昆蟲眼,訕笑著跟他說:你還是帶上隱形墨鏡吧,不然,我覺得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他微笑了一下,一眨眼,眼睛就恢複了正常(隔空搬物,剛才不是拋進杯子了?)。

    他遞給我一支煙,我欣然接受,我開始狠命地抽那隻煙,我看他沒什反映就催促他,你繼續說,繼續說。

    他看了我足足有5秒鍾,然後悠悠地說:池班長,你確定要聽我說嗎?

    當然了,你以為我會害怕嗎?

    哦,不不不,隻是太枯燥了,我怕你不想聽!

    他皺了一下眉頭,點點頭說“好吧,我說得盡量簡單些、形象些。當然了,我事先聲明,這些都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沒有人告訴我我為什會有這一雙眼,也沒有告訴我,我為什可以比常人看到得要多。小時候,看了很多電影,最喜歡的是林正英的《僵屍》係列,我曾經一度著迷於那種擺著香燭貢品,手持桃木劍,做著很多漂亮動作的溝通方式,與鬼神溝通的方式,說實話,我按照電影的方法試過,一次都沒有成功過。我有些灰心了,但我沒有否認佛道神通以及巫蠱之術的一類的東西。我想,隻是我們的途徑不同罷了。

    我20歲以前一直都能夠看見鬼,並且能夠和他們聊天,但,也僅僅如此而已。我是一個有一點兒強迫症的人,就想著能夠探尋這其中的奧秘”

    我插了一句:“哦?那有什收獲嗎?”

    張素真搖了搖頭:“一無所獲,我又試圖從科學的角度來解釋這些靈異的事情,對了,這正是我今天要跟你講的,維次。”

    “維次?”我一副虔誠求教的表情。

    他繼續說:“也可以說是維度。學過一點數學知識的都知道一維就是一條線,二維就是一個平麵,三維就是一個空間,四維就是在三維的基礎上加上了時間的概念?”

    我好像明白了似的,“哦,這就像看電影,3d就是很立體的感覺,4d就是在座椅上加上一些裝置可以運動起來,5d就是更加全麵的體驗,比如畫麵出現了大浪波濤,就往你臉上噴點水,如果是飛起來,就有電扇吹你的臉!”

    一向不苟言笑的張素真竟然笑了起來,“池班長的想象力,果然不同凡響。但我說的可能跟電影又不是一回事。我盡量繞開艱深的數學公式,我打個比方說,我們在一本書的邊上畫小人兒,每一頁上每個小人兒的動作都稍微有些差別,畫完後,我們就來翻動這本書,你可以看到小人兒動了起來!如果你再拿一本更厚的書,從第一頁開始到最後一頁,畫上他從生到死的經曆,那這就是他的一生了。

    這個2d空間的平麵小人兒的一生,是個時間概念,但對於我們生活在3d空間的人來說,他隻不過是一本書的厚度而已。”

    他說到這的時候,從他嘴冒出來的煙霧繚繞地非常深沉。

    我想起什來似的說,“就像我有一次,從電腦屏幕鑽過去,竟然發現另一個維度空間,我不過是那個叫氣彈槍的寫手文字的一個角色而已。”

    他沒有廢話,繼續他的話題:那,我要說的五維空間就更會讓你耳目一新,什是五維呢?除了時間的概念,又加上每一個時間節點的各種選擇。不好理解嗎?可以再舉個例子,我們常常會有抱怨,如果我那時候走了那條路,今天絕不會是這樣的結果。”

    我對這個話題越來越有興趣了,“對呀,我們隻能選擇一次,難道還能回去重新選擇不成?你以為誰都有月光寶盒兒啊!”

    他輕蔑地哼笑了一聲:“前麵我們說過了,2d空間的時間概念,在我們3d世界不過也就是個空間概念而已,我們3d世界的時間,在4d空間也不過是一個空間維度而已,照這個概念推理下去,5d空間的不可逆轉的選擇,如果你擁有6d空間的能力的話,那就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

    我追問道:那7d、8d、9d、10d呢?又是怎一回事呢?是不是更會讓人不可思議呢?

    他突然大笑起來,“就這些嗎?不僅是10d,而且有百d、千d、萬d、億萬d更多維次空間的生物,他們擁有更多的能力!”

    我張大了嘴:有,有這多嗎?

    他又冷了臉:“有,無限量的多,他們的能力我隻能用四個字來表達,那就是:不可思量。”

    第四十一章

    我沉默了半晌,對他說:那是什樣的生物生活在那樣的維次空間,擁有那強大的力量呢?

    他果斷地說:不知道,也許,也許就是神佛吧。

    我被他說得暈頭轉向,隻好拿出點兒實際的來問他:那你呢?擁有幾度空間的能力?

    他說:勉強算是6度吧。

    我這次真實地興奮了:哦,你就是那個可以改變曆史的人啊。

    哦,不不不,沒有那厲害,我隻是偶爾可以回到曆史,而且並不是很久遠的曆史。比如,我小時候啊什的,恩,就是這個樣子。

    可是,你是怎帶老鏢師送信的呢?

    這個,我也沒有搞得太清楚,我現在正在研究,隻是偶爾,偶爾可以溝通到。

    這下就真相大白了,“你真的是那個替老鏢師傳信的人。”

    他點了點頭,“你想見他嗎?”

    我沒有接這個茬兒,繼續問:那,我可以不用找我表哥,你就可以帶我們回到那個時代去調查真想了?

    池班長,我剛才說過了,這個我也無能為力。他無奈地說,“你看,說了這多玄乎的,我隻不過可以和鬼魂溝通,可以偶爾回到過去或不久的將來,我的能力僅此而已。而你說的隱藏在二龍山的神秘鬼域,我不知道,也根本無法知道那的任何秘密。”

    今天能夠重新認識張素真已經是很大的收獲了,我不敢再奢求什。到另一個維次空間去尋找現實生活八郎茶社的凶殺案,隻是我一個不成熟的想法,而且帶有極大的冒險因素,我實在沒有辦法要求他太多。

    哦,對了。剛才那一對男女是怎回事?

    他們就是鬼魂,生前是一個官員和他的情婦,他們說他們之間是真心相愛的,並不是通奸。

    我對這個說法不置可否,但我也絕對不會相信這樣的鬼話。但潘金蓮也是鬼,而且我把她丟了,就很家常地問了一句:你見過潘金蓮嗎?

    我聽到章部長說過這回事,但我的能力有限,幾百年的魂魄竟然還能在我們這個3d世界現世是不多見的,我隻能見到一些新死的人或者一些怨念不散的鬼魂,而且他們待不了多長時間就一定要回到屬於他們的維次空間去。好多事情,我,也解釋不了。池班長,我真的沒有見過她。

    好了,我知道了,我本來還想問你很多其他的事情,看來,你也不一定能夠解釋得了啦。

    你說的是賀天蓉吧?章部長提到過,你還因為他放棄了提幹,放棄了前途,不過,這個我真的解釋不了,生前就會發光的人,不是我這樣的人可以揣測的。也許

    也許什?

    也許她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我的心就咯一下,這似乎與我一直以來內心的隱秘想法相吻合起來。之前發生的許多事情又一幕幕地展現在眼前,陳家村剿匪時詭異的女人頭,刀疤臉的人類快速克隆技術,章章本來已被殺死卻又無故複生,趙精一死後變成刀疤臉的詭異情景,都展現似乎是一個解不開的謎,讓我頭痛不已。

    張素真又似乎想到了什似的,說:池班長,你可不可以幫我引薦一下你那個魔方表哥?

    我笑著說:想拜師啊,他可是個道士。

    他搖搖頭說:他不是個普通的道士,你看他手的魔方想大便大,想小便小,而且竟然能變成一座山,把我們都困在麵。那天你看到章部長意欲強奸薛梅格,我和小吳自相殘殺的景象,也許章部長和小吳都不記得了。但是我卻記得,並且我還有些想法。

    我驚奇地看著他。

    他有點兒不好意思地說:我想,你看到的不僅僅是人為製造的幻象,而是人內心的寫照,譬如你有這樣一個漂亮的女朋友,擔心是很正常的,表麵上裝作若無其事,但你還是在乎的。但是在那樣一個多麵體的魔方,你的這種擔心被放大了,成為一種心魔。當然了,不止是你一個人,包括我在內的其他人也有被放大的心魔,譬如說,章部長的嫉妒、小吳的欲念,都是這樣。人其實就是複雜的,在特定的情況下,兄弟可以反目,朋友妻也可以欺。

    他說完後,我開始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看著他,這個人是不簡單的,他不僅僅擁有天生的超能力,而且內心也極其複雜。

    我盯著他說:小吳啊,你現在都會讀心術了?天眼通不夠,還需要他心通嗎?

    他低頭不好意思起來,“我也是在修煉,隻是找不到正當的途徑,希望池班長可以幫我引薦!”

    我想了一下說:好吧,我隻負責引薦,但是人家收不收大概還得看緣分吧。不過,無論成不成你都得答應我一件事。

    他抬起頭說:什事,您盡管說!

    我說,我要見那個老鏢師。

    他說:當然了,我會努力的,我想我快要研究成功了,到時候應該是可以溝通上的。隻是

    我急了:隻是什?

    他咬了咬下嘴唇說:隻是我求您不要把我的事情講給任何人聽,也就是替我保密。

    我說,這個沒問題,我就替你保密。

    我從小吳那回到家,已經是中午12點了。可是家卻沒有人,我一下子就著急起來,從小我不管什時候進門,家總是有人的,我媽為了我生活方便,一直沒有出去工作,一進門總是有熱騰騰的飯菜和茶水。現在這冷冷清清的家我實在沒法適應,從來都沒有感覺過我家的屋子有這大過。看了看牆上的石英鍾,已經到了飯點兒,才感覺到餓得刮心,隨便從冰箱找了些冷硬的吃食,衝了一杯糖水,將就著對付了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門鎖有開門的響動,我一聽就知道是我爸在開鎖,大概是父親真的老了,要將鑰匙插進鎖孔也要費好大的勁,我連忙起身去開門。看到我回來,他有些吃驚。而更讓我吃驚的不是他吃驚的表情,而是他滿頭的白發。我說:爸,這才幾天,你的頭發怎全白了?

    他沒顧上回答,喘著氣(我家六樓)換了鞋,我把他手的東西接過來,他才頹然地坐在沙發上,好像很累的樣子。我看著他這個樣子,心也不是滋味,但我還是忍不住問:我媽呢?你拿這個保溫飯盒幹什?

    他喘了口氣說:你媽住院了。

    啊!?什時候,什病,怎不告訴我?她一個人在醫院行嗎?

    我一連串地問了這多問題,我爸有點兒不知道該怎回答,努了幾下嘴說了句:你媽腦出血,現在穩定了,有蓮兒陪著呢?

    我皺了皺眉頭,問:蓮兒?蓮兒是誰啊?

    不是你的朋友嗎?

    我邊思考著我的朋友是否有個叫蓮兒的,邊說:哦,我的朋友,好吧。那爸你先休息我去醫院看看我媽。

    我跟老爸要了媽媽的病房號就開著摩托車直奔醫院。我腦子大概是急糊塗了,也沒有給媽媽買什禮物。等我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我才發覺我是空著手的。我輕輕地推開病房的門,我媽打著點滴躺在床上,似乎是睡著了,床頭櫃上堆著一些水果,地下還放著一些雞蛋什的。有一個女人背對著門坐在她的床邊,看上去很溫馨的樣子。可是我怎也想不起這個女人是誰,我的朋友?首先肯定地說,她不是薛梅格,從背影上看那身段似乎比薛梅格還要妖嬈一些。

    我站在門口甚至有點兒手足無措,好像自己是外人似的,不知道該不該走進去。那女人似乎是坐得累了,張牙舞爪地伸了一下懶腰,她這一伸懶腰不打緊,卻極好地顯示了她妖嬈的身段,按照迷信的說法她身上似乎有一種勾魂攝魄的氣場,隻一個小小的動作,都會把魂兒勾了去。

    隻是我現在沒有那個心情罷了,我的注意力還是在我媽媽身上。我傻傻地在門口站了半天,沒成想,眼淚早已無聲地流成了河。

    那女人似乎發現了我似的,轉過身來看著我,甜甜地一笑,將食指放在嘴唇上輕輕地噓了一聲。然後站起來,躡手躡腳地走出來,又輕輕地關上了房門。她沒有停下腳步,說了句:往這邊來說話。然後就踩著高跟鞋風姿綽約地走到樓道的木質長椅上坐了下來。

    我隨著她走過去,但是我沒坐,就站在那,開口說:你是誰呀?

    她掩著嘴巴竊笑了一陣,抬頭說:你應該先說謝謝的,對吧。

    “好吧,謝謝,那,你是誰?為什要幫我們呢?”

    她咳了咳嗓子,換了另一種強調道:哥兒怕是早把奴家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吧!

    潘金蓮!?我差點兒失聲叫了起來。

    你,你怎會在這,你這是,這是怎回事呢?

    哥兒,你別大驚小怪好不好,你去跟你的小情兒尋歡作樂,卻不管奴家死活,還差點兒被你那親愛的爸爸放在陽光下麵曬死。當然了,不知者無罪嘛,隻是奴家不能就此變得魂飛魄散吧,隻好自己想辦法嘍。

    我不解地問:那你這是找到可以附身的人了嗎?你沒有傷害人吧?

    哥兒想到哪去了,這一副皮囊是一個朋友送的,我不能不接受吧,好了,不要懷疑奴家了啦,奴家要是真的要取人性命何必要等這幾百年呢?哥兒,金蓮現在雖然已經有了人身,但哥兒的情義,奴家是不會忘記的。看你這樣的人兒,也不是個顧家的好男人,連母親病了都不知道。

    我還是對她表示懷疑,但也不好再問,就轉移了話題:那我媽到底是怎回事呢?

    哦,老人家是腦出血啊,以前就有高血壓這你是知道的,不過這次還不算嚴重,不需要動手術的,過不了多久就會出院的。

    我暫時放下心來,我說,“那金蓮姐姐你先回去吧,我看著我媽就可以了。”

    說實話,潘金蓮的出現我倒是沒那驚訝,可沒想到的是她是以這種方式出現。她在世時,就是一個受盡苦難的女子,魂魄飄蕩了幾百年,得了一個蕩婦的名聲,《水滸傳》和《金瓶梅》在封建男權社會的精神下對他進行了無情的詆毀,她卻那堅強,靠著強大的念力保持了精魄不散,隻為重新做人。

    但這次突然就有了形體,而且還這完美,說不定比宋朝的時候還要完美。這麵一定有什蹊蹺,我不知道是否有陰曹地府的存在,那的法律是否允許她這樣的一種存在,按照張素真的理論,她現在不過是擁有了三維世界的*而已吧,她不過是為了躲避鬼差的抓捕吧,她是那渴望做一個真正的女人,能有什錯呢?她現在真的做了真正的女人了,應該為她感到高興呢。她曾經寄希望於我這樣一個普通的人可以幫助她轉世投胎,而現在她應該不需要我了,但即使是這樣,她仍然無私地幫助我照顧我的家人。

    我想到這的時候,就說:蓮兒姐姐,你現在住什地方,不然我送你回去吧。

    她笑著指了指病房,說:“你既然來了,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我在城區租了一套房子,很近的,我自己可以回去。”她說著,還從包取出一部新款的智能手機,然後我們交換了號碼。

    然後,她就站起來要走,而且拒絕我送她。她轉身走了幾步,高跟鞋的聲音那樣清脆、那樣著實,我從來沒有感覺高跟鞋的聲音可以那樣美妙過。剛走了幾步,她又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來叫了一聲哥兒,我沒動,但我看到她的眼噙著淚花兒,或許她是因為她再次為人的感動吧,說實話,我也替她高興起來。

    她又叫一聲哥兒,邁著緩慢地步子款款地朝著我走回來,站在我麵前的時候,她突然伸出一隻纖手在我的臉上撫了一下,臉上的淚就流了下來。

    那時候,我不明白她內心的苦衷和隱情,以為她隻是為了自己的事情而激動。而我當時也感到十分的幸福,她就像一個鄰家大姐那樣,甚至有一種母愛的感覺在我的心頭湧起。我說:蓮兒姐姐,以後有什困難盡管說,弟弟我雖然沒什本事,但一身蠻力還是有的,需要扛個煤氣罐兒什的都沒什問題。還有,姐姐現在為人了,以你這樣的條件找個高富帥的男朋友,好好過日子

    她聽我這樣說,破涕而笑,長舒一口氣,似乎真的是解脫了,終於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了,還輕輕地搖著頭似乎對我有著無盡的不舍。

    那天,我們沒有提起“四鬼劍”的事,似乎現在那些對她來說都不重要了。

    第四十二章

    她走後,我就回到了病房,幫母親翻了一下身子,然後端著痰盂去衛生間倒掉了她的小便,這多年了,母親養我這大,盡一下當兒女的孝道也感覺是一種很幸福的事情。然後,我就趴在母親的床邊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夢,場景是在一個教室,就是當年的高考考場,我揮汗如雨,時而奮筆疾書,時而托頷凝神,為的就是能跟賀天蓉在一起能跟她永遠的在一起。

    正在這時,我突然聽到講台上監考老師說,誰叫池翔?

    我說,哎,我是。

    那監考官突然嚴厲地說,你不會喊到嗎?你還是不是軍人?

    這時他才發現那監考官是個帶著兩杠一星的少校軍官。我下意識地磕了一下腳後跟,挺著胸說,到!少校同誌,上等兵池翔聽令。

    亂了,這不是高考嗎,怎又似乎是回到了軍營?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少校就宣布,池翔,你不用參加高考了,你已經被武警指揮學院錄取了!還有這樣的事?這下可好了,我上了軍校,可以名正言順地去找賀天蓉了,她的父母應該再也不會因為我是個差生而嫌棄我了吧。我非常興奮,把手的卷子扯掉,器宇軒昂地跟著少校,在眾考生的矚目下,離開了考場。

    我穿著一身筆挺的馬褲呢軍裝帶著鮮紅的學員簡章又重新站在那個落英繽紛的午後,那棵法桐下的長椅上,那個熟悉的美麗的背影依然安詳。

    我腳步鏗鏘,三接頭軍用皮鞋踩在落葉上依然鏗鏘有力,我站在那長椅後麵,停了下來。女孩轉過臉燦爛地笑著,那溫暖、那沁人心脾。女孩兒說:翔子,我就知道你行,你一定行。為了你的成功,我準備送你一件禮物,你想要什?

    我說:我能要貴點兒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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